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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陨落于北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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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45年5月2日,原俄罗斯联邦新西伯利亚州境内。
  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地被白雪覆盖,天空被密集的云层占据着。
  海洛使劲向上扯了一下围巾,好把自己的半张脸和那对双马尾都赛季围巾中,她戴着白色的护耳,穿着白色的防寒作战服,脚上蹬着白色的靴子,手中的反器材狙击步枪也是白色的雪地涂装。
  AQS莫斯科中队北极狐小队,正以分散的队形在这无边际的雪原中沿着一条废弃的铁路前行着,他们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大雪所遮盖,这片区域的SN数据异常不稳定,所以他们原本用作交通工具的“蝎”式步兵战车也不出意外的趴窝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安贝尔少尉,这位性格泼辣的大姐头是名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兵。
  右后方是机动步兵凯路迪纳中尉,他身上穿着厚厚的单兵机动骨骼装甲,这种装甲能让他轻松拿起普通士兵无法搬运的物件,比如他抱着的那挺几百公斤重的电磁格林机枪。
  左后方是工程师艾尔尼科上尉,他毕业于管制局伊斯坦布尔军事学院,本来能坐在办公室里当参谋军官的但他似乎更加喜欢前线战场。
  中间的位置是副队长简通讯员凯特上尉,他是欧罗巴管制区高等军事贵族提纳家族的继承人,也是这个小队真正意义上的指挥官。
  紧跟着凯特上尉的是的队长雾瞳,曾经参加过欧罗巴讨伐战,被称作“幸运A+++的传说般的侦察兵,据说他所在的小队执行任务一直都是零伤亡。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狙击手海洛.莱格因兹,欧罗巴管制区高等军事贵族家的独生女,是名视力2.0的天才狙击手,15岁时就被特招进了AQS部队。
  亚细亚管制区AQS部队的全部精英倾巢出动。
  “这里是凯特!现在检查通信状况,收到请回复!”
  “安贝尔收到!”
  “艾尔尼科收到!”
  “凯路迪纳收到!
  “海洛不高兴!”
  “……哦……”
  “额…队长,海洛你们正经一点!”
  位于西伯利亚的泰达尔镇,曾经是SN机关的研究所所在地,因为未知的原因被抛弃了。
  “我正在进入城镇,一切正常。”安贝尔走到一个路牌的旁边。
  欢迎路牌上用俄文写着
  “泰达尔镇,军事管理区。”
  “所有队员沿着小镇寻找吧,他们说…应该是个移动硬盘什么的…”
  “嘿!凯特,你在开玩笑吗?他们没有给具体坐标什么的吗!”
  “抱歉,没有…”
  “别发牢骚了,任务结束我们貌似还得步行返回集结点,不允许使用交通工具…”
  “哦不,凯路迪纳,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要提到这么扫兴的事情!”
  “你们还算好的,就一个C级任务,居然让人带这么多备用能源弹弹匣!这有什么需要火力支援的吗?”
  “海洛不高兴!这里好冷好无聊!”
  安贝尔一脚踢翻了路边的指示牌:“我说你们别吵了,再吵下去明天都不能完成任务!老娘我明天还要去城区逛街买衣服!”
  “明白,大姐头!”通话器中大家除了雾瞳都异口同声的说。
  废弃铁轨的终点是一座已经被荒废的火车站,同样已经被抛弃的货运列车也似乎已经和铁轨绣死在了一起。
  “我们现在是在泰达尔镇火车站位置,小镇卫星地图已经发送到各位的作战终端上了,虽然是几十年前的地图,但也应该差不多吧。”
  “不会吧,这镇子原来这么大吗,居然还有座机场?”
  “这里的机场似乎是可以起降伊尔76级运输机的。”
  “伊尔76?那是什么?”
  “这个国家上世纪装备的大型运输机,规格大概和管制局的海王星级空舰差不多。”凯特说道。
  “能在这个鬼地方建造这么大一座城镇,这个国家也是很了不起啊。”艾尔尼科感慨道。
  凯路迪纳抬起头,看到火车站破败的建筑上残留的红星和几个俄文标语,单兵骨骼装甲的战术目镜自动翻译出了那几个单词“劳动、命运”。
  “有个好消息,我们的主要目的地研究所距离车站并不是很远,沿着城镇的主干道很快就可以看到。”凯特研究完地图后给大家带来了第一个好消息。
  “不过要找到那个什么移动硬盘不会就这么简单吧。”艾尔尼科嘀咕道。
  “队长、安贝尔、凯路迪纳请快速前往研究所吧,艾尔尼科上尉请在城镇中央建立临时阵地,海洛寻找制高点做好狙击掩护准备。”
  “哎,有必要吗,这种鬼地方?”安贝尔慵懒地说道。
  “我们的敌人会是谁?北极熊吗?”艾尔尼科调侃道。
  “北极熊什么的不要!凯特,我要看北极狐!”海洛埋怨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正常流程还是要走的。”凯特苦笑着说道。
  海洛将钩锁枪瞄准了一座看起来比较高的铁架台,然后在钩锁枪牵引下升到了高处,然后把身后的反器材步枪架了起来,这个位置确实很好,远远就可以看到整个城镇中几乎所有的位置,包括成片的住宅区,城镇深处的那座似乎是机场的塔台,海洛这时心想或许那里是个更合适的狙击点。
  城镇中央的位置是一座小广场,正中央的位置可能曾经是一座雕像,也可能是旗杆,但是现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底座,艾尔尼科在这个位置用携带的装备搭起了一个简易阵地,凯特在这里架起了通信指挥终端,然后放出了上百个微型无人机,这些像蜻蜓一样的小家伙使用的是内置电能,可以不受SN粒子波动的影响,无人机群朝着泰达尔镇的四周飞去,通过这些小家伙凯特可以监视到整个城镇的情况。
  安贝尔和凯路迪纳沿着那条笔直的主干道朝着那座看起来最显眼的研究所建筑走去,而队长雾瞳则已经在周围的建筑中游击开,而队员们也已经习惯了队长在作战中“失踪”了。
  “安贝尔,我说SN机关这群变态也真会偷懒啊。”凯路迪纳突然说道。
  “哈,这你怎么看出来的。”安贝尔一边用手中的步枪搜寻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回应道。
  “你看,除了离研究所比较近的房屋,其他的可以说都已经年久失修,甚至可以用废墟来形容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耶。”安贝尔用手擦去了路边残存的一处告示栏表面厚厚的雪,已经破裂的玻璃下面是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几乎已经完全褪去的通知,下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时间写的是2022年10月。
  “SN机关不会真的把总部建在一堆废墟中间吧。”
  “谁会去关心那群变态怎么想的,我们快过去吧,没准队长都已经到那了。”安贝尔说着加快了脚步。
  “也没错,早完成任务早回家。”凯路迪纳将那挺格林机枪扛上肩,也紧跟上了安贝尔。
  临时阵地中,艾尔尼科怀里抱着步枪将自己裹成一团打起了盹,凯特则在指挥终端上不断调动着无人机的视角,他从屏幕上看到了正在赶路的安贝尔和凯路迪纳,看到了高架塔上正在专心瞄准看起来格外的海洛,一朵雪花落到了海洛的鼻尖上,海洛忍不住动了动鼻子,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到这里凯特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执行这样的任务大家其实都是比较放松的状态。
  就在这时,凯特不经意的注意到其中一个无人机的镜头中出现了一个闪过的白影。
  “我看错了吧。”凯特揉了揉眼睛,又调动了几下无人机的视角。
  又一个无人机的视角中出现了一闪而过可疑白影。
  “凯特呼叫队长,收到请回答,完毕。”凯特对着通话器说道,他用的是雾瞳专属的作战频率,因为作为侦察兵的他往往会深入到作战要地腹地。
  通话器只传来了沙沙的声响,雾瞳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尽管在作战会议上说不出话来,但是在作战中这名北极狐小队的队长是不会犯错的。
  几个曾经出现过白影的无人机突然失去了图像信号。
  “喂喂,什么情况,不会是什么动物吧。”凯特皱了皱眉头。
  紧接着又有十多个无人机失去了信号,剩下的无人机影响中更多的也出现了白影。
  “海洛!”
  “凯特?”无人机影像中的海洛微微一怔。
  “城镇里情况有点不对劲,严密监视城镇方向,有什么发现及时报告!”
  “哎!?明白!”
  “艾尔尼科!”
  “我在!”前一秒还在打盹的艾尔尼科一下子跳了起来。
  “注意阵地警戒!”
  “啥?不会吧?”
  “不是开玩笑!”凯特对着艾尔尼科的后背来了一下。
  “安贝尔、凯路迪纳!”
  “……”通话器中没有任何回应
  “安贝尔上尉?凯路迪纳中尉?”
  “……”后一秒,指挥终端上除城镇外围的十多个无人机外,城镇内的无人机全部失去了画面。
  “喂喂喂,都回答我!不要开玩笑了!”凯特快速敲打着键盘,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城镇中的雪不知不觉间也下得更大了。
  与此同时,对于现状毫不知情的安贝尔和凯路迪纳已经来到了那座研究所的入口处。
  “从这里进去,找到那个什么移动硬盘,我就可以回家逛街了。”安贝尔搓着手说道,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兴奋。
  “哈,我上一次执行这种C级任务还是在上军校的时候,可真轻松啊。”凯路迪纳单兵装甲的手也已经扶到了入门的那扇铁门上,那门没有上锁,甚至还是虚掩着的,说不定一阵风都能给他刮开。
  “入侵者,清除。”
  “你在说什么?”安贝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凯路迪纳。
  “我没说话啊?”
  “你们两个,快跑!!!”那是一个人在歇斯底里的喊道。
  安贝尔和凯路迪纳听到了那个声音都回过了头,因为那个声音属于他们的队长雾瞳。
  然而他们第一时间看到的并不是队长,而是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一样的服装,披散着白色头发的,“小朋友”,从“他”的身形上来讲可以这么形容。
  “小孩子……”凯路迪纳话没说完,就看到“白色家伙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来到了他的身后。
  “入侵者,清除!”
  凯路迪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瞪大眼睛看到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他胸前穿了出来。
  “骗人……的吧……”凯路迪纳嘴里吐出一口血,先是跪了下去,然后趴倒在地,暗红色的鲜血在雪地中弥漫开。
  防护性和机骑是同一水平的单兵装甲竟被“白色家伙”一只手就突破了。
  “魔……魔鬼……”安贝尔此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走,可在目睹了凯路迪纳的死之后,她的腿竟然不争气得动弹不得,即使她是一名执行过多次任务也曾无数次直面死亡的老兵。
  “快离开那!”一连串密集的弹雨朝着“白色家伙”扫去,雾瞳此时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一边开枪一边朝着安贝尔靠近。
  “白色家伙”不慌不忙非常灵活地躲避掉了全部的子弹。
  “安贝尔!跑起来!”雾瞳一把抓住瘫在原地的安贝尔,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奔跑。
  “白色家伙”像拿起玩具一样轻松地提起了凯路迪纳那把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拿起的电磁格林机枪。
  终于从愣神中走出的安贝尔迈开腿紧跟着雾瞳的身影,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恐惧。
  那挺电磁格林机枪开火了。
  “不!”在雾瞳的嘶吼中,一顶白色的战术头盔在大雪中滑落,亚麻色的长发如流水般散开,安贝尔倒在了雪地中。
  此时支援而来的凯特和艾尔尼科也已经看到了赶来的队长和倒下去的安贝尔。
  “可恶,混蛋!”凯特和艾尔尼科的两把步枪同时朝着“白色家伙”开火。
  在密集的弹雨中,“白色家伙”就像预判了弹道一样,精确地躲开了每一发子弹,要知道管制局装备的电磁能步枪射速要远快于使用旧式弹药的自动步枪。
  那挺电磁格林机枪再次开火了,艾尔尼科的步枪直接被打飞了出去,他从腰间的枪套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枪继续开火,而凯特刚打完一仓能源弹,就被打中了肩膀。
  “队长,你去带海洛离开,我们掩护!”凯特咬紧牙关,给自己又换上了一个新的弹仓。
  “你们在说什么混账话,我是队长,全体撤退!!”
  凯特一边继续射击一边大喊道:“我们都看到那玩意儿的战斗力了,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只有你能带海洛回去,她还年轻不要让她死在这里!”
  一发子弹突然命中了一旁的艾尔尼科,紧接着是一串密集的弹雨,彻底覆盖了他的身体。
  “白色家伙”在狂笑,听声音那似乎是个女孩子的笑,可对眼前众人来说,那是鬼魅的吼叫。
  突然,一颗大口径子弹径直击中了那把格林机枪,也让咆哮的弹雨停了下来。
  “白色家伙”愣在了原地。
  高架塔上的海洛快速拉动手中那把12.7mm口径的蝰蛇反器材步枪的枪栓,一颗冒着烟的弹壳落到了几十米高的地面上。
  高架台上的海洛眼眶是通红的,她接连目睹了安贝尔和艾尔尼科的死亡,而瞄准镜中的那个家伙居然在笑,那笑容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恶心。可那家伙实在是太灵活了,根本无法有效的提供狙击支援,直到刚才艾尔尼科的死争取到了一瞬间的机会,那个机会被海洛利用到了。
  瞄准镜中的“白色家伙”也似乎是回过了神来。
  “去死吧!”海洛再次扣动了扳机。
  “白色家伙”头微微一偏,那颗子弹擦过“他”白色的长发,射入了身后的雪中。
  “可恶!”海洛再次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子弹又射入了雪中。
  而白色的家伙则捡起了安贝尔落在地上的步枪,然后抬起了头望向了远处的高架塔。
  海洛和“白色家伙”的目光在瞄准镜中完成了交融。
  海洛再次拉动了枪栓,“白色家伙”抬起了手中的步枪,海洛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这时通话器中传来了凯特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海洛,快跑!”
  海洛的陷入了深邃的黑暗中……
  ————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当海洛醒来时,在残缺的视角中,她发现自己此刻正伏在队长宽大的后背上,雾瞳背着她,正沿着那条铁轨,在大雪中缓慢前行着。
  “队长?”
  “醒了吗,醒了就好。”
  一阵剧烈的头痛突然从右眼袭来,海洛忍不住想用手去碰。
  “别动,会感染的。”雾瞳低声呵道。
  “我的眼睛!队长,我的眼睛!”
  “至少你还活着,活着就好。”雾瞳没有回答海洛。
  “凯特上尉呢!”
  雾瞳再也没有说话,他军服右臂上那枚北极狐小队的臂章已经被鲜血浸透,他手里还拎着那把海洛的反器材步枪——瞄准镜连同镜架被子弹贯穿。铁轨旁的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大雪中。
  北极狐于北极圈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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