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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节课后,在班主任的通知下,黄奇赡他们兴致缺缺地拿着凳子,走到了学校那方也就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上。天朗气清,总有校领导钟于开会,惠风和畅,学生却是怨声载道。
说来也怪,他们总想着放假,总想着有更多的空闲时光,可真要变成了这种形式以上的开会,他们又会抱怨说耽误了学习,占用了上课时间。
这种矫情可以一直持续到他们找到了闲聊的空档为止,黄奇赡也很自来熟的与邻班坐着的同学聊着天,顺带看一看天上不知哪儿飞来的航拍无人机。然而,当他的眼睛瞟过郭霖所在的角落时,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一个很不起眼的身影在不断向着郭霖所在的位置靠近,并且时不时隐藏在后面学生会维持纪律的人群中,如果不是黄奇赡每隔十几秒就看一眼的话,他甚至都不会发现有人想要接近自己的目标。
“近了。”估计着距离,李棠江装作无事可做,环视着四周。
今天的行动可谓轻松到了极点,这地方的安保实在有些业余,和他掌握的情报完全相反。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鬼地方居然有人已经盯住了自己!那人冲着他用食指在人中上横着划了一下,做个别过来的警告手势,转身又和邻座的人聊起天来。
李棠江眉头一皱,暗骂了句该死,依旧硬着头皮向目标走去。他步伐不减,接近郭霖时伺机将藏在袖口的镊子取出,在黄奇赡还没起身之时装作路过,抬手一撩,转身就走。
他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取到目标的一根头发或者一点血液即可,没必要冒着危险跟他的看守者交手。
黄奇赡没有看仔细,但也猜出对方刚刚在郭霖背后的举动大致是什么意图。他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并对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拍了照。
没过一分钟,还在溜达的李棠江便被两名值班老师拦下,在两根便携电击棍的威胁下,他毫无反抗地跟着这两个挂着老师名头的执行者走到了教学楼内某处洗手间里。他不是战斗专长的职员,上级交代采取DNA的命令也太过仓促,任务暴露是很正常的事情。
又过了三分钟,李棠江从洗手间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他的上衣有些乱,袖口更是被扯裂了一块。
不过相比之下,此刻在厕所里横躺着的两个执行者才算是凄惨。这两个可怜的家伙一人小腿腿骨严重弯折,脸上流淌着淡蓝色的液体,另一个的肩膀则被那支二十多公分的镊子贯穿,前额高高肿起,脸上同样被泼了某种试剂。
“我说了我不是战斗型的,可我又没说我不能打啊。”李棠江说着拍了拍衣服,眼睑微垂,仿佛一个正在梳妆打扮的文静少女。他瞥了一眼那两个还在昏迷的执行者,悻悻道:“这次是麻醉剂,下次可能就是强殖菌了。倒霉催的,搜个身弄的跟性骚扰似的,把头发都给我搞丢了,还要让我再去弄一次。”
李棠江一脸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学楼,与迎面而来的黄奇赡撞了个满怀。
这世界上的巧合太多,可是任他不动脑子想也能看出来对方来者不善,巧合多了,自然可以理解为是找上门的麻烦多了。
“看你最少也二十多了,还搁这儿扮高中生,当我傻呢?”黄奇赡双手插兜,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说道。
李棠江揉着被撞的生痛的鼻子,抬头道:“当你傻了咋滴?你咬我啊。”
回应他的是一柄呼啸而来的无情尖锤,李棠江怪叫一声,情急之中拼命偏转身体,堪堪躲过一击。不容他开口说什么,黄奇赡倒持木柄又冲他面门狠狠撩过,李棠江扭头再躲,可肩上不免还是被带了一下。
“噢!”
黄奇赡的这一击势大力沉,仅仅是被蹭了一下也让李棠江难以消受,他怪叫着捂着伤处倒退了两步,呼吸急促好像受惊的野兔。
“有点意思。”
黄奇赡稍占了点便宜就住了手,他从校服拉链上取下一枚细针筒,仔细打量着里面的液体,目光渐渐变得复杂。
这是对方刚刚被击退时反手掷出的武器,速度快到让他只能选择硬接,针头由于力道过大而刺进了铁制拉链的锁扣,斜斜卡在了里面那两颗金属链齿的中心。
一瞬交锋,险之又险。
黄奇赡暗付自己难不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没看错的话,针管里的蓝水应该是某个机构新研制不久的强效麻醉药,他自知没有生化兵器那种药物抗性,估计稍稍吸入些挥发的液滴他就得乖乖躺着。如果按照刚刚这剂量一管子下去看,估计自己又要傻上个十几天,或者...有可能永远不用担心变傻这个问题了。
“商量个事儿呗,你把那个人的头发给我一根,这种药我给你一盒。”李棠江揉着肩膀,撇嘴说道。
黄奇赡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他之前的上司也曾提到过,这玩意儿是麻BOW用的,在相关药品中最为贵重。这个价码放在昨天早晨也许会相当合适,可在见识了郭霖身上隐藏着的东西后,他只能选择忍痛拒绝。
场面变得诡异而富有戏剧性,弹指间,警察抓小偷的戏码变成了城管智斗恐怖分子。愣是黄奇赡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被人扮猪吃老虎耍了一通,而且对方还很礼貌地跟他谈起了条件。
“你确定?”仿佛没想到他会那么果断,长着对桃花眼的男人不禁皱着眉道:“我跟你说啊,这个价钱已经很够意思了,要不是刚才有运气作祟,可能你已经没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谈条件了。”
“容我拒绝,万一你们想要他的命呢?这损失我可承担不起。”黄奇赡握紧了手中的铁锤,面容阴沉,眼睛里的仿佛有什么亮了起来:“能随便用这种药的,肯定有能力制作基因病毒,这个目标对我而言有点重要,你出的价太轻了。”
李棠江叹了口气,挑着他粗浓的眉毛,不咸不淡地看着黄奇赡。他有自信在下个照面解决对方,并且在事情闹大之前搞定任务,可是眼前这个家伙么,不知怎的偏偏就让他很感兴趣。
他耐着性子,流里流气地靠在了走廊的墙上,冷不丁地问道:“四区的暴力箱子?”
黄奇赡面色阴沉如水,重重呼了口气,仿佛要吐出心中郁积的块垒。在猜不清对方意图的前提下他选择闭口不言,个中缘由太多,可能下一句话说出就会让他命断于此。
“呵……”对方笑了声,不断地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下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像个街头流氓,虽然流氓很少有一双女生们无法抵抗的妩媚双眼。
黄奇赡看见对方的态度后心里一惊,唯恐被对方猜对自己的意图,咬着牙说道:“进化协会的?你们来这里不怕半路被人干死吗?”
李棠江半张着嘴,好像要说些什么嘲讽的话,却始终没有出声。
站在他面前的黄奇赡依旧沉者脸,却很成功地被激怒,语气也开始变得生硬:“这里不欢迎你们,出门左拐两条街后有家神经病院,哪里更适合你们工作。”
只有进化协会这类无视法律的机构才会派人来光明正大干扰黄奇赡的工作,而张口闭口叫极光为“第四区”的人,也只可能是进化之地的干部。交谈至此黄奇赡可以确认,眼前这个人比昨天那小子的级别只高不低,危险程度更是难以估量。
黄奇赡的一番警告似乎是对墙说的,李棠江吊儿郎当的看着黄奇赡,嘴里咕哝着他听不懂的术语,而指间已经夹着三安瓿不知什么时候摸出来的麻醉剂。
黄奇赡瞳孔急缩,双脚微微踮起,双膝半曲,好似熊罴扑食前人立而起一般,积蓄着爆发性的力量。
“等等我走的时候,你能跑多远跑多远吧,姑且算是放你一马……你趟的这淌浑水可是很深的。”李棠江静静地说着,他最后看了黄奇赡一眼,把指缝间的药甑收了起来,向黄奇赡所在的门口走去。
这玩意儿其实真的很值钱,某些黑市上一盒甚至可以在首都三环内换套房,但是和他用这东西干掉对方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
黄奇赡浑身不敢有半丝放松,他的小腿肌肉已经调整到了最易发力的状态,整个人像一颗上膛的子弹,如枪口般深邃的黑亮眸子死死对着李棠江。
只要面前的人再往前走一步,那么等待他的便是自己最爆裂致命的攻击。
李棠江没有止步,反而加快了速度!他猛然挥手接住了如炮弹般迎面飞来的尖锤,另一只手向黄奇赡抓去,不管对方会施展什么招数......
“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皮吗?”
看着那个转身疯狂逃离的家伙,李棠江无语的挑了挑眉。这货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要怂,打还没怎么打,连自己是谁也没猜出来呢,就这么果而断之地溜了?
他看着手中那柄被炭火和水砂纸烧磨成暗灰色的铁榔头,不由得笑了笑,这年头连暴徒都开始动脑子了,何况是某些天生的心机婊呢?
余夏所剩的蝉还在枝头玩儿命地叫着,这些家伙在吱吱了三个月后明显没了之前的嗓门儿,却还死撑着要喊出自己存在的意义,即使这声音对它们自己来说听不见。
在李棠江经过的树下,一只飞舞的马蜂突然掉在了地上,树上还算高亢的蝉鸣也骤然变得呜咽而无力,仿佛是从地底下刚爬出来一样。
铁锤被扔到了黄奇赡的桌仓里,安静的诉说着它今天所经历的不平凡。当然,可能只有蝉会倾听它曾被何人使用,又最终落到了某个恐怖的存在手中,才辗转回到这里吧?
李棠江自然不打算想这些,他从郭霖的笔袋中找到了一根残发,拿出随身的打火机烧掉,随着冒起的青烟,那种淡淡的焦糊味也一点点的拨弄着他的嗅觉。
“啊嚏!”
他打了个喷嚏,抱怨道:“真难闻……”
他的手机上写着他任务失败的具体原因,好像是在烧头发之前完成的,所描述的内容跟实际出入极大,情节可以称得上玄幻,以至于只有脑洞如他一般的人才能想出如此过场。
在精心编造的报告最后,有着一个令很多人闻之生畏的署名——“冥蝉”。同样是短短两个字的代号,却比黄奇赡他们的更富诗意,这个名号不怎么为人所知,记得上一次在行内出现,还是好几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