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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姐，有一件事你必须清楚，你怎么想或者梁方域怎么想，和我没有多大关系。至于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绝对不是来道歉的。至于是什么，我没兴趣猜你那点儿心思。最后，奉劝一句，我的好奇心很强，对于针对我的人，我一向喜欢刨根问底，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调查出什么别的事情吧。”程香君说的话相当诚恳，甚至不给梁玉姿一点说话的机会，直接倒出了送客的话语“话已至此，我还要做检查，就不送你了。顺便，记得把花拿走。”
梁玉姿倒是很沉得住气，她深深的看了程香君一眼。可全程，程香君一直低垂着眼，不是看手机就是看自己的指间，丝毫没有被梁玉姿的视线所影响。沉默中，梁玉姿起身拿起床头的花束离开了病房。
初灵却立刻起身跑到窗口，紧闭的窗户被她推开，沉闷的空气化作一阵清风，卷走了屋子里多余的气息。
“那花一定喷了劣质香水，不然怎么这么刺鼻啊！”初灵站在窗口抱怨道，程香君闻言抬头在空气里闻了闻，可却没有初灵说的那种味道。抬首间，她突然瞥见神色恍惚的林清辞。
“你怎么了？”
程香君的疑问，让林清辞微微眨眼，他回头看去，迷蒙间他好像看到程香君的身后多出来了一道熟悉的影子。这并不是什么眼花导致的重影，而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个双目漆黑，梳着发髻的人。
“梦乔……”
“你又认错了，我不是她。”程香君轻声回应道，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平添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她快速起身，连禁步都没拿，就离开了病房。
隐约听见关门声时，初灵这才发觉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我表姐呢？”
“她出去了。”林清辞垂着头，说罢便化作一团迷雾消失在空气之中，只余下初灵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房间之中。初灵想都没想，拿上禁步就追了出去。
此时程香君并没有走出去多远，甚至她的脚步很慢。她咬着自己的之间，细碎的头发被走廊里的过堂风吹到了眼前，发丝扫过眼睑带来了一丝麻麻的感觉。
“表姐！”初灵追了上来，她的呼吸有些凌乱，小跑几步竟然让她出现了呼吸急促的感觉。她说“你要去做检查也等等我啊！我和你一起去。”
“……”程香君闻言突然沉默了，她轻轻瞥了初灵一眼。
初灵跟着她停下了脚步，目光里的疑惑满溢了出来。只见程香君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柔的举动，和温和的微笑，让初灵也笑了起来，可程香君接下来的话，却彻底让她的脸黑了下来。
“好孩子，多动脑可以预防老年痴呆。”可程香君刚说完上一句，突然摇摇头，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手，说“算了，这太难为你了。”
“表姐！”初灵小声抱怨了一句，随后细想想才明白程香君话里的意思。她说“你不去做检查啊？”
“……我钱多烧得慌？”程香君反问了一句，再次抬起脚步。
“那你去干什么啊？”
“线索可不会飞到我手里。”
随着程香君的脚步加快，周围的人流也多了起来。初灵就这么跟在程香君身后，对比程香君身高腿长步伐利落迅速，初灵就几乎要小跑才能赶上。可奇怪的是，程香君并没有和人说话，甚至也没和人打探什么，只是在医院里闲逛了一圈就乖乖回到了病房。
却没想到，该走的人没有离开，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
“你们怎么又来了？”初灵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说话的时候就连平时洋溢着笑脸的脸都垮了下来。她下意识握住了程香君的手，微微上前将她挡在身后。维护的举动，让程香君目光一怔，余光瞥见初灵还绑在头发上的小煤球，心里因为对面两人而产生的烦闷，消散了许多。
“阿君。”梁方域越过初灵看向程香君，他先是喊了一声程香君的昵称，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初灵的身上，说“丫头，我是来和你姐姐谈事情的。”
“是缪可又出什么问题了？”程香君轻轻打量了一眼梁方域眉间没有散去的忧愁，答案就已经明了于心了。
梁方域点点头，他说“她要见你。”
缪可会再提出约见程香君，并不在程香君的预料之中。可她还是去了，带着有些残缺的禁步，和梁方域一起来到了审讯室门口。梁方域突然拉住了她，说“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心理准备？”程香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说“放心。”
说罢程香君便推门入内。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极为浓烈的酸臭味，而散发这股味道的源头，就是坐在那里头发散乱的缪可。她低垂着脸，散乱的黑发蓬松稀少。她穿着很厚的衣服，袖口几乎将指间完全遮住。
“你要见我。”
听到声音，缪可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有一些细小的伤痕，那应该是擦伤，只是伤口的部位并不是常见的鲜红，而是一片青紫。她裂开透着黑色的嘴唇，露出一个笑脸，说“你终于来了。”
“想说什么？”程香君缓缓落座，这个距离里缪可非常近，那股味道也更浓了一些，程香君微微皱眉，却没有移动，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缪可脖颈上漆黑的斑点。
“你可以随便问，只要我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缪可说着，她的指间死死的抠着桌子。因为用力过猛，漆黑的指甲突然折断了。断裂的部位没有鲜血，只有流出一股黑黄色的油脂。
程香君微微皱眉，说“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
“我？”缪可歪歪头，露出一抹凄惨的微笑，说“我只想活着！可他们不让我活！那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程香君默默看着缪可，她没有立刻发问，而是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说“你上次说有药，所以一直有人给你送药。只是最近停止了，对不对？”
“你这么快就能猜出来了，对！是这样。”缪可的笑容更浓了，她歪着头，本来精致的面容因为伤痕而添上了一丝残缺的美感，她说“他们让我骗你，说……”
话才说道一半，缪可的声音就突然消失了。一股黑烟从她的身体里冒了出来，黑色的斑点迅速遍布了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程香君立刻站起来跑到她身边，缪可伸着手，苍白的指间死死的掐住程香君的衣袖。
她动动嘴，迅速腐烂的皮肤，让她的动作变得非常模糊。几只黑亮的虫子从皮肤里一点点的钻了出来，它们顺着腐肉爬动，啃食，随着腐烂的面积变大，虫子越来越多。
“怎么了？”梁方域冲了进来，他看见缪可的模样，立刻拉过程香君，顺便踩死几只从缪可身上掉下来的虫子。
缪可挣扎着，她将手伸向程香君，嘴巴不停的蠕动着。。
口型最后拼成了两个字：初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