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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梦随影之书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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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
  少女猛地惊醒,立刻就要坐起来,手臂上的疼痛立刻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接着浑身无力躺了回去。
  “疼疼疼......”
  “请您尽量不要移动,您的手臂所受到的创伤极为严重,建议静养。”
  智能的虚拟影像显现,在柜子上显现,面无表情怀抱胳膊。
  梦平躺在床上,缓解着突然移动手臂所带来的疼痛,她转头看向门口,正准备发问,智能接着说到:
  “鉴于你们在顶层的表现,我建议您最近都别、出、去、了。”
  智能的声音一字一顿,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梦被说的有些心虚,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往被子里稍微钻了钻。
  “你还没有说影去哪里了......”
  智能没有回答,只是将投影的“视线”放到了梦的视线所未能触及的地方。
  梦轻轻转头,看到了那个瘫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低垂的头看不到面部,只能看到他偶尔起伏的背部与平静的呼吸。
  他看起来十分劳累,刚刚的动静完全没有将他惊醒。
  梦沉默了片刻,长舒了一口气,将枕头蒙在了自己头上,闭上了眼睛。
  “咔哒。”“咔哒。”
  怀表重新运转,齿轮咬合声轻响在静谧的房间之中,与她的心跳逐渐重合。
  但,她所感受的影,依旧是一片虚无。
  ......
  站在那颗参天巨树下,梦仰望数的顶端,看着从枝叶间撒下的阳光,于脚下的花海中投出一片片光晕,之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烁,她只想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他要如此对待自己?
  只是因为自己是那个可能的“转折点”吗?
  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树干前,看向树后。
  影无声的坐在那里,灰色的兜帽遮住了他的整张脸,无法看清他的神色,身形却随着她的心跳闪烁,失去色彩,然后复原,就像没有信号的电视机。
  梦想靠近他时,却发现,伸出的手一同失去了色彩。
  接着她就被推出了这一小块被剥离色彩的地方,只留下影沉默地坐在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
  听到梦的声音,他的头稍微抬了一下,接着将脸转到了梦完全看不到的方向,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回头?”
  “......”
  尽不相同的陌生声音忽然响起,拼凑起了“完整”的话语:
  “我”“混乱”“到底是”“虚假”“谁?”
  “你不记得了么......你是影,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他听到梦的话语,痛苦地抱住了脑袋,混乱的各种声音在四周响起。
  “不是”“不存在”“影”“已死”“我不是任何人”“错误”“没有我”
  “嗡!!!!!!”
  刺耳的蜂鸣声猛然刺穿梦的耳膜,她痛苦的捂住耳朵,跪坐在地,那声音猛然转变,无序的尖啸声道出了它的意义:
  “遗忘”“命运”“终将”“塌缩”“破茧”
  影面前的空间猛然破碎,裂隙显现,就像是打开了一道连接虚空的破口,吸引着万物朝裂隙内......“咔!”
  厚重无锋的剑身猛然贯穿裂隙,让裂隙挣扎闪烁了片刻猛然收缩,崩碎,消散于无形,空气震荡,将梦推地踉跄后退,脚下的花随着震荡飘飞在空中,随着一同荡下的树叶一同落下。
  大剑立于面前,影依靠大剑,一块块碎片随着身体的起伏从低下的兜帽中坠落,在花海中染上一抹灰色。
  用空出的手接住徐徐落下地碎片,于风中散碎成灰烬从指缝间流走,尽不相同的话语依旧响着:
  “即使”“我已破碎”“于万物之中”“憎恶”“破茧”
  直起身体,刻意将脸转向了梦看不见的方向,将大剑拔起,指向裂隙破碎前存在的方向,狂风呼啸将他的兜帽褪下,露出了他同样破碎的面孔。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已不在,与你诀别。”
  “停!停下啊!”
  梦艰难的迎着狂风,一步步接近明显失去“自我”的影,他周围的花海逐渐被灰色浸染,却在接近她距离半米时无法再进一步。
  “自我......”
  他最后的话停在了嘴边,梦在最后时刻,终于抓住了他的衣角。
  浸染的灰色猛然回溯,尽数没入影的身体,纷飞的花与叶缓慢落下,遮盖了梦的视线。
  “......”
  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梦,他只是轻轻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你......”
  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将大剑收回,面庞逐渐补完,手颤抖地放在满是裂痕的面部,影声音颤抖:
  “即使我是他们遗留下来破碎的记忆,即使我根本不存在,你......会依旧如此么......”
  梦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不想再失去了......你只是......我所知道的“影”......你只是“影”啊!”
  影只是笑了笑,转过身,将手伸向梦,说到:
  “我已无法离开,忘掉我,离开这里,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出口的瞬间,梦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刹那间她感觉到裂隙的视线,虽然稍纵即逝,但依旧让她心悸,意识发晕。
  “......影。”
  一道身形走来,影单膝跪地,无法透过头盔看到他的表情,他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梦。
  “可以......让我看看么?”
  想要触摸他的脸庞,手却被他轻轻挡下,摇了摇头重新起身,朝室外走去。
  “如果......”
  梦的声音传来,影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的过去不再,那么......我就成为你的未来。”
  就像在那片花海中那样,她朝着影的背影,伸出了手。
  “......”
  影转身,看向梦认真的表情,摘下了头盔,破碎的面部依旧让她身形一颤,但很快镇定下来。
  二人的手紧握在一起,流火回转间,面庞逐渐回到了她熟悉的“影”,他的声音于内心回响:
  “未来,记忆,宿命......”
  影的声音稍许颤抖,却也带出了那严寒中的第一抹温度......
  “我亲爱的未来小姐......我,将成为你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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