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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梦随影之书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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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背靠电梯墙壁,大口喘着气,惊恐的看着转身的影,他身上的痕迹在她从雨中抽出手之后就消失不见,世界回到了原样。
  “刚刚......那是什么?”
  影挑了下眉,问道:
  “刚刚?你没有看到我所看到的么......”
  梦指着远处的裂隙,回答道:
  “我只感觉到你面前的裂隙把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
  “......”
  影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径直走到梦的面前,伸出了右手。
  “你看到的。”
  “?!”
  他不由分说,握住了梦还潮湿着的手。
  猛然间,二人来到了梦所看到的世界,她猛地朝后倒去,背后的电梯墙壁悄无声息地消失。
  影一用力,把梦拉了起来,她踉跄了一下,抓着影的手,在血雨之中,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武器,转过身,把梦护在身后,另一手唤出大剑,直视那注视着梦的裂隙。
  “看来,我们所看到的,是同一个东西,只是我们所看到的时间不同。”
  视线猛然变得刺痛,他猛地举起光影悲歌,眨眼间来自那瞳孔的攻击就那样近在咫尺。
  猛然斩出手中的光影悲歌,将这道刺目视线偏转开来,反震力让大剑第一次脱手,猛然砸在身后的尸堆中,爆出大片带着马赛克一般的金属碎片。
  第二道目光紧接着撞在影紧急唤出的灵魂心能上,黑色的盾面随着视线的注视,朝着四周飞溅。
  “我撑不了多久,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
  影看着越来越薄的灵魂心能,微微转头,撇了一眼正紧抓着自己手不放的梦,接着说到:
  “不必担心我。”
  接着他再度将大剑横在身前,猛地斜插在地面,利用自身的臂膀最大限度进行防御。
  “影你要做什么?!!”
  那道瞳孔猛然睁大,四周猛然睁开了更多瞳孔,视线在此刻交汇,剧烈的冲击力让光影悲歌的剑身急剧升温,视线划过剑身,朝着四周溅射,剧烈的高温让四周的空气迅速升温。
  在她惊恐疑惑的目光中,影猛地松手,将梦向后推开,偏斜大剑,让汇聚的目光偏折,在地面猛然烧蚀出一道巨大裂谷。
  时间在梦眼中缓慢流动,背后的世界破碎,原本的世界如同拼图一般,朝着前方延伸,拼凑起的顶层已经在刚才的冲击下已然面目全非。
  “诶?这是......”
  影偏斜那道目光,猛然划过裂隙上的眼睛,让目光暂时黯淡下去,唤出灵魂心能在面前张开。
  裂隙之眼相互聚合,刹那间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目光,灵魂心能没有坚持半秒便破碎在梦的面前,此时一半的世界已然变回原样。
  「时间够了。」
  破碎的灵魂心能碎片间,影已然握紧大剑,斜放在身侧,呼出的气中甚至带有无法抑制的灵魂心能,在周身盘旋,最后燃尽。
  大剑与目光猛然接触,冲击将空气爆出扭曲,目光与溢出的灵魂心能在冲击下爆散开来,梦的视线一并扭曲,只能看到他的剑光逆着裂隙之眼的目光,一路逆流而上,猛然贯穿裂隙。
  “咔吧!”
  碎片横飞之间,一道红芒在破碎的裂隙中闪过,梦猛然感受到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刹那间,影也察觉到视线的转移,竭尽全力,将大剑横置在身前,此刻大剑竟布满裂痕,碎片在空中缓慢坠下,这道红芒却猛然贯穿了影的身体。
  “呼~”
  却险之又险地从梦的身侧穿过,消失在远方天际......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梦摇摇晃晃坐倒在地,此时世界已完全恢复,裂隙依旧完好无损,在她的注视下缓慢的自旋。
  脑袋一痛,她仰面躺下,不受控制的失去了意识,下意识的,梦轻轻念着。
  “影......”
  远处那个身影缓慢的跪倒在地,手中的光影悲歌消失不见,四周布满了大剑的碎片,影下意识想用大剑支撑身体,依旧直面倒在地上。
  “咳......”
  缓慢撑起身体,胸前被那道红芒穿过产生的空洞处意外的没有流出血液,而是灵魂心能化为灰尘,在血雨之中逐渐流失。
  他的视角中,依旧是下着血雨的尸山血海,梦已经安全离开了这片未知的区域,影已然无法感知到梦的心跳。
  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过身仰面朝天,任由血水顺着脸颊冲刷,他的身体正不可逆转地转化为灵魂心能,记忆随着身体的消散一同流逝。
  “......呵,看来”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些曾经的记忆,随后消失,苦笑一声。
  “这一次,这里就是终点了......”
  他的瞳孔开始涣散,记忆逐渐被黑白覆盖,最后破碎,消散于无形。
  闪过那些记忆的片段,脑海中却突兀的回响起了梦的歌声。
  “已经抓在手中的梦想,迟来的故事与荣光。”
  “即使将这些大声喊出。”
  影涣散的目光稍微凝聚了一点,在纷乱并逐渐消逝的记忆中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好熟悉......梦......”
  歌声回荡,总算在纷乱的记忆中找到了梦,他脑海中闪过与她相处的短暂时间,不觉的念出了梦接下来唱出的歌。
  “但毁坏的隧道早已无法令声音穿过。”
  他的身体停止了消散,重新凝聚起来,但他的记忆却加速破碎,转瞬间便只剩下与梦接触的记忆......
  时间来到外界的十分钟前......
  “唔......”
  梦从昏迷中苏醒,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中,颤抖着撑起身体,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想着刚刚从身边穿过的那道红芒,止不住的颤抖。
  “那,到底是什么?对了!”
  她突然想起来,影挡在她的前方,挡住了大量本应看向自己的视线,甚至在最后让那道红芒偏斜,但他......
  梦猛地感受到自己右侧胳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痛呼出了声,红芒虽没有击中梦的身体,但强烈的风压依旧让梦的右手臂脱臼,脱臼的部位甚至在向外渗血。
  “好......好疼,影!你在哪里!”
  梦忍着痛,从废墟中艰难站起来,左手按住右臂脱臼的部位,血液缓慢的从指尖渗出,滴落,浸润地面,而此时,她才看到四周的全貌。
  前方只有一道被红芒的余波所犁出的沟壑,在她前方几米处朝着两侧岔开,一旁的地面上插着一柄表面碎的不成样子的黑色大剑,外表剥落的剑身露出内部的灰色。
  “那是?影的武器!”
  梦磕磕绊绊,朝着大剑走了几步,看到了沟壑中间躺倒的影,此时他的胸前暴露出一道巨大的空洞,灵魂心能正大量从空洞处流逝,消散在空气中,同时身体也在转化成灵魂心能,消失不见。
  她猛地鸭子坐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泪水模糊了视线,滴落在钢铁之上。
  “为什么......”
  梦失神的看着逐渐消散的影,眼瞳中失去了光泽,她再也没有感受到与影的联系,这联系已然中断。
  “为什么......关心我的人都会......”
  血液滴落,与泪水巧合间混合,在梦的视线中,世界撕裂,她重新看到了那血雨中的世界,但只是一瞬间就重新变了回去。
  “那是!影的情绪!他还在!”
  梦咬紧牙,用左手擦了擦眼泪,眼泪混合着血液在不经意之间变成灰色,世界在视线之中逐渐破碎,她重新回到了那个世界。
  “影!你能听到吗?唔!”
  梦刚将话语喊出,右臂便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血液流入地面的血坑之中,她再度感受到了影的情绪。
  “大限已到的坦然......你分明......”
  猛然间,空间之中破碎的裂隙变换着,每一块碎片都翻出了瞳孔,将视线汇聚,凝视着梦,她也同样感受到了裂隙的意志。
  绝境重生的喜悦,再次相遇的兴奋,独自一人的无助,无法回归的失望,暂时平静的满足,看到希望的激动,同伴离去的痛苦,向死而生的坦然,众人汇聚的温暖,临终之前的寒冷,毫无希望的恐惧,无法挽回的悲伤,看向自己的怜悯,得知真相的落寞,不愿面对的愤怒,死亡来临的绝望,痛到极点的平静,看向未来的忧愁,无人知晓的孤独,虚无之间的困惑,延绵不绝的疲劳,心灵麻木的冷漠,看穿自己的消极,看透世界的厌世,对故乡的思念。混乱的意志,无序的情绪,最终汇聚成了一种本能。
  对万物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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