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自从上一任史学录论者离世以后。
　　古先文明内部分裂成执行官和执政官两派。
　　相互之间为完全掌控古先文明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政治斗争。
　　偶尔还会爆发流血冲突，两年前甚至差点爆发内战。
　　之后名为玛门黑网的组织与处于劣势的执政官达成协议，秩序派系成立并进入古先文明决策层。
　　三个派别，三足鼎立，相互制衡。
　　最近几个月，秩序派的迅速扩张，让执行官派和执政官十分忌惮。
　　为了威慑肆意妄为的秩序派，文学叙述者和哲学探究者偷偷带你来到这里。
　　当所有执政官到齐以后，有权会召开执政官会议，所作行政、军事、经济的决策为强制性决策。
　　这么做，一是为了威慑秩序派、二是为了吸引某些激进人士动手，好掌控一些人的把柄。
　　现在保守估计针对你的刺杀有八次。
　　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今晚，文学叙述者安排了一个替死鬼，借此帮助你脱离这场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政治斗争。
　　快艇仍在加速。
　　“艾米雅”走到船头直面轻微的风浪。
　　歌珂克晶体制成的骰子手感还不错。
　　窥视少部分拼接的记忆，艾米雅常常忽视《囚禁者之语》某个篇章的末尾。
　　——你是否能看到那恐怖的风暴——
　　——无数勇猛的战士和探险家献出生命——
　　——人们因死亡而祛步——
　　——直到一位隐藏于黑袍的神秘人——
　　——以利刃撕碎风暴的中心——
　　“感觉如何，我亲爱的艾米雅？”
　　左手的手指在疯狂抖动。
　　左腿也出现异常。
　　“我……还没……没……输。”
　　“或许我们可以来一场对决，决定你我的去留。”
　　覆盖大脑的歌珂克意识细胞再次扩散。
　　抖动的左手抬起，像是逐步捏碎某物般逐步合拢。
　　一个猛跺，左腿恢复正常。
　　“先安心的待着，这边的事很快就会结束。”
　　“艾米雅”弯腰捡起掉落的骰子。
　　陆地正在向他们招手，快艇缓缓减速。
　　沃洛佐夫走出驾驶室，顺手把嘴里的烟扔进海里。
　　亚德里亚斯接替了他的位子，不过快艇仍未前进。
　　“底达雅那边可能不太欢迎玛门黑网的人，所以我就先行告退了。”
　　“等一切安顿下来以后，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免了，那时候工作应该已经稳定了，想喝也喝不了了。”
　　稍微做会儿热身运动以后，沃洛佐夫跳入海洋，游向远方。
　　快艇再次前进。
　　现实里的海洋比起幻觉里的粗暴了不少。
　　……
　　白骨擦去相框里的灰尘，照片更加清晰了。
　　桌子上的通讯器虽然吵闹，但其中的信息跟剧本里写得差不多。
　　「报告，会议室的讲台里搜到了炸弹。」
　　「报告，监狱的暴动已经被镇压。」
　　「报告，数份专门提供给史学录论者的食物里检测出微量有毒物质。」
　　「报告，史学录论者的房间附近发生大量枪击事件。」
　　“执政官，这里大部分病人需要休息，能暂时关闭通讯器吗？”
　　“抱歉，是我疏忽了。”
　　静静的看着通讯器。
　　按下关闭键只需要两三秒。
　　思考却需要十八秒。
　　哲学探究者走来，护士离去。
　　“天亮时，那个情报分析员将被送到理学实践者那里，另外沃洛佐夫‘私自’放走囚犯和史学录论者的消息已告知秩序派。”
　　相框里，执政官们所穿的白色外套上有些小横线。
　　“这场政治斗争持续的时间会不会有点太久了？”
　　“确实，可你要知道，上一任史学录论者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这很明显就是宣战的信号，直到一方被彻底摧毁之前，这场战争都不会结束。”
　　光靠执政官身上的一小段情报自然不会得出正确的信息，还有一些蛛丝马迹没被发现。
　　“原本留下史学录论者，再把理学实践者叫来，打一场内战，一切就尘埃落定了，为什么非要让她走呢？”
　　“我曾经问过她，有什么梦想，她对我说，想要走遍整个西泛大陆，然后飞上天空，去追逐太阳和月亮……”
　　相框的边缘有一些，背后也有一些，还有一些。
　　“她留下用处不大，而且我一个人足够对付那些乌合之众了。”
　　艾米雅的的身影是最后一部分。
　　“每当你足够自信的向我保证，结果都好不到哪里去。”
　　“总有心不在焉的时候。”
　　……
　　航向发生偏转。
　　即将抵达的陆地与他们保持平行。
　　快艇最后冲上一处沙滩。
　　颠簸结束后，两人跳下快艇。
　　“我需要去处理一些私事，你是否能独自在这里等待巡逻的海岸戍卫军？”
　　“去吧，是重要的事就别耽搁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这已不是第一次。
　　他走向远方，离开海滩。
　　歌珂克意识细胞收缩，释放了被囚禁者。
　　“你的记忆碎片被迷雾掩盖和拼接，而我驱散那些迷雾，忍受痛苦将它们一一拼接，只需要一部分完整的记忆，足够随意掌控这具躯壳。”
　　“不必废话，决斗吧。”
　　一场决斗。
　　足够宽敞的场地。
　　武器、决斗双方。
　　就差一个公证人。
　　实体凝聚于身前，两把燧发手枪凝聚于两人的手心。
　　“经典的绅士决斗。”
　　两人背对背，举起枪。
　　“没人会记得失败者，开始。”
　　一。
　　无感，对死亡、对恐惧无感。
　　二。
　　思考，对自己和她的思考。
　　三。
　　挣扎，草率的对决是否值得提前转身开枪。
　　四。
　　冥冥中，文学叙述者应该在观望着这场决斗。
　　五。
　　未来……
　　六。
　　双手握紧枪，步伐摇摇晃晃。
　　七。
　　瞄准头部，还是身体？
　　八。
　　是假装仁慈，将命运堵在对手的仁慈？
　　。
　　还是走向无内忧的未来，取悦文学叙述者？
　　十。
　　同步的转身和瞄准，枪声，消失了。
　　到底是谁在等？
　　「是赌对了？」
　　「你不应该想这么多的。」
　　枪声随后响起。
　　一瞬间，她忍住了扣动扳机的欲望。
　　“你赢了，艾米雅。”
　　实体扔掉手枪，敞开自己的胸怀。
　　“快点来，打中我，除掉你的后患！”
　　艾米雅偏过头，拿着枪朝身旁的地面。
　　让这场决斗成为平局。
　　……
　　“这场闹剧，感觉如何？”
　　“新一任文学叙述者，诞生了。”
　　难得三天之内更新。
　　刚刚开始接触写作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能两三天内更新很多。
　　现在看来，偶尔五六天不更新都是常态了。
　　喜欢的朋友可以先点赞和收藏，屯一段时间再慢慢看。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除非我倒下，否则我绝不会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