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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上传来一丝凉意,耳边是雨滴撞击在地上的噼啪声,随便扭了一下身子,戚封感到五脏六腑被牵引着的疼痛,每一次呼吸肺好似被刀绞一般,戚封努力眨巴了一下眼镜,半边耳朵因进水而只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真她妈艹蛋!
戚封心里暗骂,身体的觉知已经慢慢恢复,他试着活动自己的手臂,将自己艰难的从地上撑起。只能做到撑起自己半个身躯,他转了个身,坐到地上,这个看似容易的动作确是用尽了戚封所有的力气
戚封感觉自己被女兵嘴中射出的那一发炮弹震出内伤了,左手撑着自己半个身躯,开始尝试放松自己紧张恐慌的状态
他就静静的看着天,天空乌蒙蒙的好似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觉得心态有所好转后,运起龟息功,尝试让自己有站起来的力气
没一会儿,戚封开始不停的咳嗽,每一次都感觉要死一样,内脏像被拉扯着一般的剧痛,脑瓜也是嗡嗡作响,不过每次都会咳出血来,粘稠的污血到流动的清血
慢慢的,戚封只觉得神清气爽,虽然伴随着呼吸,肺部有难忍的灼烧感,但是先前的瘀血已被自己咳出,呼吸顺畅了很多
此刻四周已是一片漆黑,有了点精神的戚封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借着远处Y城里面发出的灯光,看到不远处香喷喷饭店招牌上那晦暗的几个大字
自己在这里躺到晚上了啊,戚封心里嘀咕,打量自己身旁,果然见到不远处还趴着一个人影,想必那就是范媛媛了
当然,戚封还发现周身有很多泥泞的脚印,鞋尖都朝着Y城方向而去了,有一双鞋尖是对着自己的,戚封心里一动,难不成是张狂?在这里和自己认识的只有张狂,不过很显然,前几天还戚老弟长戚老弟短的,在他自己命在旦夕的时候,这个好大哥并没有施于援手
糟了!戚封暗叫不妙,摸了摸腰间,帕兰砍刀已经被人取走,他们这帮人走了,那么岂不是?
戚封定了定神,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的朝香喷喷饭店里走去
这将近一百米上下的距离,戚封只觉得世上最长的距离莫过于此,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从一动不动的范媛媛身边走过,从那个女兵炸出的弹坑边走过,那里的地面被烧的一片焦黑,脚踏上去发出嗤啦嗤啦的碎响
中途戚封几次感觉自己脑袋一阵眩晕,这是缺血的症状,但还是凭借着一股子求生的欲望,进到饭店里面
里面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没点饭店的样子,也不用去留意四周的细节,既然他们都离去,戚封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觉得张狂会给自己留下点什么,径直走到楼梯口,手脚并用的朝他俩住的屋子爬去
二楼,只见两边都是门户大开,那扇上锁的铁门和他们住的小木门都开着,戚封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住的屋子,点亮灯泡,里面范媛媛睡的那一张床也散架了,被褥被人踢做一团,那玻璃窗户也被人打碎,想都不用想,戚封藏在范媛媛床底下的那把能源枪肯定被拿走了
不过戚封现在可不在意武器被偷之事,而是拿根床腿,清了清小矮窗边的玻璃,接着自己一只脚踩着窗框,手扣着墙沿,往上爬去
之前说过,这只是一个违章建筑,这间屋子连房顶都没有,上面是一块块廉价的石棉瓦盖着挡雨,戚封现在站上窗台,头已经顶到天花板了
在先前乞丐来时戚封留了个心眼,觉得张狂送的那么一大个医疗箱未免有些贵重,趁着个空挡,自己找了塑料袋和钉子,抱着医疗箱,在墙的另一面钉入钉子,将医疗箱挂在外面了,这件事连范媛媛她也不知道
戚封喘着粗气,强忍着眩晕乏力的感觉,撑开石棉瓦,手探出去摸到那冰冷的塑料箱子时自己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已经可以想象张狂召集所有人离开时,来此处寻找医疗箱的情形,找到了能源枪确没找到送出去的医疗箱,在这里暴跳如雷,把床踹散架,打碎窗子,对着手下人大吼
然而一墙之隔,外面窗子之上就挂着张狂想要之物,当然客观的来说,还是张狂他们走的太急,如果给他们足够时间,自己的小手段很容易被发现
戚封小心翼翼的将其从外面拽进来,合上石棉瓦,坐到柔软的被褥上,忙打开箱子从里面找出抗生素之类的药片,就着墙角边的自来水给咽了下去
再拿出一只生血素(注入后可以快速补充体内流失的血液)给自己打了进去,右肩的伤已经结痂,这说明雨是晚上这时候才下大的,不然以外面这种潮湿度,戚封早就因为那裂开的枪伤流血而死了,当然现在虽然没死,但也是硬撑着半条命,奄奄一息
用干被褥擦了擦右肩,感觉没什么大碍后,扯着被子到了墙边,让被子垫着屁股和后背,使自己尽量舒适一些,耳鸣声是一阵阵的,戚封长叹一口气,接下来等着药效发作了
一道暖阳照射在身上,戚封只觉得身体温暖无比,咯吱,身旁一道铁门被打开,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竟是蒋若豪
“戚大哥,别傻愣着了,快来玩游戏啊!”
“啊?哦哦”戚封迷迷糊糊,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铁门后是一片昏暗,只有正中的游戏运行设备闪着机械的灯光
“快快,带上!这关太难过了,需要来个人配合我”说着蒋若豪就将机器带到自己眼睛上
游戏里是个森林的场景,自己打着手电,四周阴气森森的一个人也没有,叮!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旁边,这是个游戏人物,但确听到蒋若豪的声音“走!这边跟我走,前面小心,有两只丧尸在树后面…”
呃呃,哇!果然如蒋若豪所说,树后转出两只丑陋狰狞的丧尸,不知怎么的,自己和蒋若豪手上都多出一把手枪,两人对着丧尸射击
噗通!丧尸倒下
“这边走!”蒋若豪招手
“嗯”
戚封忙跟上去,就听见身后多出一个脚步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皮肤白皙,衣衫褴褛的女人跟在自己后面呢,她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这脏乱的碎花连衣裙和干净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戚封看的心里直打鼓,只好用手电光照她头,试图看清对方的样子
嗝嗝嗝!对方发出一阵怪笑,猛然抬起头来,这竟是先前那个怪异的女尸!
吭吭吭!戚封举枪就打,可是发现打出去的子弹都变成了孩子玩的BB弹,对女尸是毫无伤害
我擦嘞?戚封叫出了声,退了两步,双手一抬就把遮眼睛上的仪器取了下来
呼——
当下松了口气,接着就听到耳边有人叫自己
“戚封你看你后面!”
戚封心下惊疑不定,心里面打算,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头看,突然就感觉肩膀一痛,自己被一股怪力撞的转过身来,随即看到女尸满脸笑意,张着血盆大口的朝自己脖颈儿咬来
艹!戚封心里是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啊,下意识的抬手去推开对方,自己却被推着一直往后退,咯吱!铁门应声撞开,刹那间自己感觉双脚踏空了一般,整个人一颤
昏暗的灯光下,戚封整个人侧卧在地上,猛地的一抖,右肩被压的刺痛
嘶~从地上爬起,这是睡了多久了呢?戚封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心里多少知道这是没过多久,对了,范媛媛还外面呢,戚封忽然记了起来
想到这里,戚封扶着墙起身,眼前一花,险些没再次晕过去,找了块床板,便拖着下了一楼
摸着黑,极其缓慢的走到一个趴着的身形边,戚封强忍着不适低下身去,伸手把她转过来
手刚触及对方的香肩,只觉得一阵滚烫,完全转了个面,戚封看的一愣
这范大小姐右半边脸都给那炮弹漂没了,脸的肉一片孔洞,甚至戚封都能看见些许她嘴皮下无肉遮盖的牙齿,不仅是右脸,戚封刚刚拉她翻身是碰的左肩,天黑根本没有注意到,转过来才发现,这右肩乃至半个胳膊都是一个个的水泡,衣服都烧化了沾在上面
此时,戚封心里只有一句话,造孽啊!
将人连拖带拽的给拖到床板上,又拉着床板回到了香喷喷饭店的二楼,这个过程的艰难戚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以这种状态把她给拉到二楼的
“呼——呼——呼!”
戚封觉得自己快虚脱了,半靠着墙,努力想着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得给她那脸处理下!戚封从医疗箱里找来医用有机线,看着那一团的烂肉又不知如何下手,思来想去,找了抗生素胶囊拆散了办着水给她喂了下去,水一往她口中倒,那大部分水和血一起从那伤口出流出来,看的戚封后槽牙一阵抽筋
后面只好在箱子里找个不知是何用途的薄片,碰巧大小合适,给它卡在范媛媛的牙齿边,让她口水不去碰到伤口,接着给创口处倒了很多止血散瘀的药粉,裹着纱布,粗糙的给这脸包起来,然后也给她打了针生血素,保证自己缓过来前范媛媛不至于流血而死
至于注射的抗生素,碍于自己不懂医药,戚封没敢给范媛媛注射,烧伤戚封只是用水给她洗了洗,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样撒药粉裹纱布
做完这一切,戚封扯了块被褥给范媛媛盖上,便倚着角落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戚封看向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自己这是睡了一天?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是,戚封觉得自己比之前好多了,如果只是睡了一会儿,戚封清楚不会有这样效果,卡在墙壁上的灯已经熄灭,可能Y城所有的电源,在今天已经被消耗一空
“呼——”戚封长叹一口气,这般气息奄奄也是自己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凭着印象慢慢挪到水龙头边,狠狠喝了一大口,感受到那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直入五脏六腑,戚封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对了,范大小姐,戚封慢慢的摸索了过去,很快摸到了一块硬床板,再往前,戚封手触碰到了一团毛发,这是她的脑袋,接触到她的皮肤,戚封松了一口气,庆幸她的体温降了下来,没有先前那么烫的吓人
得给这大小姐补水,她那嘴巴是一个问题,得给她弄跟管子,戚封想到了医疗箱里面的吊袋,但这黑暗中就是抓瞎啊,于是他便想到了她身上装的那些电子设备
因此戚封用手,摸~了过去
戚封发誓,当时他可没有乱摸,因为自己没有那些精神去搞颜色了
很快,在她左边裤包里摸到一个硬硬的四四方方的东西,谢天谢地,戚封心里欢呼,把它拿出,在中心一按,立刻在自己的面前探出了一个窗口,显示着开机密码
借着投影的光亮,戚封看见了放在不远处的医疗箱,从里面翻找出包塑料吊袋,戚封一下意识到了不对劲,这给人配备袋子就是有输液的能力啊?而且他还找到了三包无菌生理盐水,各种小瓶装的注射药剂,在箱子的底部有一个凹槽,中间四四方方,两边成细长形状
这应该是制造注射用水的机器,但是它无了,戚封联想到了张狂这老狗,心里暗骂不已,张狂啊张狂,亏你还是一黑老大,竟是这般不要脸,那晚上我说怎么那么跟我亲近,原来趁我不注意,把这机器给取了,当然这也不是现在该想的事
经过一番思考后,戚封取柳叶刀,把医用袋子的上面划开,又把末端注射的针头这些给切了,做成一个给范媛媛输送水分的物件,还担心胶皮管子切口刮伤到范媛媛的喉管,他用火机给管子尖锐处烧软,将袋子边的提线挂在水龙头上,往里面到了包氯化钠生理盐,打开水龙头开始蓄水
戚封来到范媛媛旁,看着自己胡乱裹的纱布,管子完全插不进去,又只好把纱布拆散,再次看了看那伤口,情况不容乐观,看样子是自己用布给捂臭了,纱布一拿开,整个伤口的脓水缓缓的从创口流出
戚封心里盘算,这种情况是自己解决不了的,得给大小姐找个懂行的,这偏僻地方AI是指望不上了,看看有没有医生,如果没有,只能说命该如此
想到这里,戚封用手去撬开范媛媛的嘴,把管子放了进去
视角转换
范媛媛自爆炸后才第一次醒,眼瞅着一个人又是抠嘴巴,还往自己喉咙里塞东西,本能的抬手来遮挡,这一抬不要紧,登时感觉自己右手好多地方破了,传来一阵的凉意,那是烧伤的水泡破了,这碰到外面戚封给敷的药,药溶解,手上便是火辣辣的痛,刚要喊叫呢,突然发现自己半边脸没了知觉,又感觉是少了些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范媛媛发出沙哑的声音
戚封才要开口解释,眼见两行清泪从范媛媛布满血丝的眼眶中流出,眼神中满是不解和绝望
戚封嘴唇挪动了一会儿,硬是没说一句话
有诗言“何处惊鸦,飞来横祸,隔断山川。”
上一刻还笑嘻嘻的找自己一块儿离开这个艹蛋的地方,下一刻落得如此下场,人生短暂,唯有无常亘古不变
生在贫民区的戚封,对这人间疾苦深有感触,此时沉默不已,心里不尽的唏嘘感慨
看着窗台边缘残留的玻璃碎渣,透过仪器投出的光芒,在黑夜中折射出点点亮光,戚封的心,也如这微光一般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