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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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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拨到五年前————
  “祁风祁风!你看,是只白色的小野猫哎~”
  正值初三的我——苏雪降,正冲着自己彼时最要好的发小,祁风招呼道。
  “没想到……学校宿舍外面也有野猫出没啊。”身旁的男生接话道。
  这只看起来不足一岁的小奶猫很是特别,身上一点也不脏,让我怀疑它并不是野猫,而是走失的家猫——它那湛蓝色天青石般的眼瞳,也像是名贵品种的猫才有的。
  它看起来有点饿了,冲着我喵喵直叫。
  “小喵喵~你是不是饿了呀~”我蹲在小白猫的身前,轻轻抚摸着它的下巴和后背,那触感真是令人爱不释手,“嗳祁风,你去便利超市买一点饼干来呗。”
  “你使唤人越来越手到擒来了啊,雪降。”祁风轻叹口气。
  “唉呀,你快去啦。没见小白正饿着呢嘛。”我没好气地嘟囔道。
  “‘小白’?这一转眼功夫名字都起好了么?”拗不过我的祁风,只得领命前往超市,“……那你在这等我,我尽快回来。”
  我瞥了一眼祁风的背影,只见与他擦身而过的几个女生,一脸倾慕地望着他、羞红着脸窃窃私语。
  没办法,谁让我的这位发小是公认的校草呢。
  祁风留着一头俊逸的半长黑发,学力过人、性格稳重,非但是校篮球队种子选手,脸也是极受女生欢迎的那一挂——总之就是一个大写的“帅”字,这是我完全不具备的特质。
  我的外貌所对应的单字,一定是“弱”、“矮”、“娘”这一类的词眼,加上我偏于中性的名字,就更无法摆脱这种印象了。
  因为这些长相和名字方面的客观原因,同龄男生大多喜欢取笑我,说我是娘娘腔;而女生则往往喜欢把我脑补成祁风的CP,说我是弱气受。久而久之,我自然而然变成了一个不太习惯与周遭交流的人,或者说已经放弃了跟周遭交流的人。
  祁风算是我在这个班里唯一说得上话的人了。两家父母本就是世交,所以我们两人从小便玩在了一块。
  我初三之前的人生里,他便是我唯一,且最好的朋友。
  但,也只到初三那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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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几天后,便发生了一件……堪称改变了我人生观的事件。
  回想起那次事件,都还是因室友的一句玩笑话而起。
  雪降今天打赌打输了,要不女装抵偿吧。你这么娘,穿女装应该挺合适的。
  好家伙,真就赌债肉偿呗。
  每个寝室都总有一两个好事者——但有的时候,好事者提出的那些浮夸提案,我们并不会打从心底抗拒。
  反而是会顺水推舟地,接受与迎合。
  大概我骨子里对女性的衣饰,就是怀有着一股好奇。
  但我还是担心我一个男生的长相,很难能跟女装融洽地搭在一块。
  如果搭配得不好看,只怕会变成一个新的笑柄,他们只会进一步地群嘲我娘炮,还是个不自量力的娘炮。
  所以一开始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如果不是偶然听到了,祁风随口说出的那句附和————“我倒也有点好奇”。
  好家伙,连祁风这么正经的人都跟着煽风点火?这怕不是最近被我使唤多了,想小小报复我一下吧?一定是的,好你个祁风,堂堂校草居然还记仇哇。
  大概就是他这句不经意的话,点燃了我的兴致和勇气吧。
  内心的某个角落,回响着恶魔的呢喃一般的声音:穿就穿嘛,我还怕了不成?
  于是,在紧接着的寒假里,我把淘宝性别改成女,浏览了很多网店,最终悄悄地下了单,买下了一身白色的洛丽塔连身洋裙,并趁着爸妈不在的白天,悄悄收了货。
  出于害怕被家里人发现,我将它藏在了床底下,连试穿都不怎么敢在家里进行,只怕进行到半途被老妈破门而入,以老妈的刻板性格,我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直到假期结束,我悄悄把它藏进背包,带回到了宿舍。
  又过了一些时日后,祁风和几个室友出门打篮球,寝室里恰好就只有我一个。
  天赐良机。
  我拿出了备好的假发、衣服、鞋袜等等一整套的物料,在宿舍洗手隔间里对着镜子穿扮起来,心中装满新鲜与雀跃的感觉。
  不过,随着着装的完成,我渐渐发现————似乎上身的效果,非但谈不上好,甚至还达不到我预期的、可以勉强接受的程度。
  总之效果就很奇怪。
  那一头裙带菜一样的黑色假发盖着我的头脸、怎么也盘不灵清,遮到了鼻子处的刘海耷拉在怎么看都是男生的一张脸孔上,非常地令人泄劲。
  镜子里的人,根本谈不上像个妹子。硬要形容的话,简直就像个披头散发的乞丐一样。
  因为是头一次买,均码的衣服也显得非常不合身,从肩到腰都很垮,完全穿不出个形来。
  可是买都买了、穿都穿了,姑且硬着头皮展示一下吧。
  大概是独自在洗手间捯饬了太久、连时间都忘了看,直到寝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才意识到该是祁风他们打篮球回来的时间了。
  但当我急匆匆地跑到门口、拧开把手的那一刻,我才隐隐反应过来:
  我的室友想进寝室,根本就不需要敲门的呀。他们有钥匙。
  但我的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地,把门打开了。
  下一秒我看见的,就是几个穿好了校队球衣的男生,面露错愕地围在我的寝室门前,个个瞪直了眼睛望向我,像是看见了什么未知的生物。
  大概是来找校队的祁风一道打球的吧,但原因什么的,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很难描述这一瞬间自己的内心感受——因为这一切对我而言,太猝不及防了。
  用脚指甲抠出三室一厅什么的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境了。
  我几乎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沿着宿舍走廊远去的他们,都说了什么样的窃窃私语。
  其实这是假话——在门被我关严之前,我还是有隐约听到几句的。
  “卧槽,瞎了瞎了。我要洗眼睛去。”
  “穿得丑不是他的错,但跑出来吓人…………”
  “这也不能怪人家,穿衣自由,是咱出现的时间不对。”
  那一队人离开后,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书桌前的座椅上,心头一片空茫。
  校队的球员都是从各个班级选**的,这意味着很可能到了明天,全年级都会知道我苏雪降是个喜欢在宿舍偷偷自嗨的女装大佬。
  大型人类社死现场。
  我的心里憋着一团火焰,我知道在它爆发出来的那一刻,我会立刻把头上的假毛扯掉,把身上的衣服撕掉。
  但在那一刻之前————一声钥匙转动的轻响之下,打完球的室友们已经结伴回来了。
  哎呦我去,雪降?你这一声不响就扮上了啊?
  可以啊可以啊,我就说嘛,雪降的女装肯定不赖啦。
  祁风你也评价一下呀,你之前不说很好奇的嘛?
  室友们即使心下觉得不好看,肯定也会碍于面子捧个场的,毕竟他们是始作俑者。所以他们这样说,并不会让我感觉好受多少。
  但多多少少能让我心里的那团火焰,再延迟一点爆发。
  只不过,我最最没有想到的是——————
  最后的最后,点燃那团火焰的人,竟是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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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衣服,就该被穿在适合它们的人身上。”
  祁风低垂着眼帘、几乎都没有正视我,只侧身对向我,这样冷淡地评价道。
  这其实是一句有歧义的话——对好看的人说出来,这句话就是一句恭维;而对不好看的人,这就是一句露骨的讽刺。
  我有点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直到这一刻,我还在心存侥幸地觉得,他是不是在恭维我。
  但是下一刻,他的话语,把我最后的一点点希望也碾得稀碎。
  “说真的,雪降,你……不太适合。”
  真好。
  没有一丁点的歧义空间的话,一霎间就让我感到天旋地转。
  心里的那团火,如同被点燃的煤矿一般轰然炸开。
  我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假发,两手扒开领口、“刺啦”一声将雪白洋裙的领子撕扯开。
  漂亮的白色纽扣,崩落一地。
  “雪降,你别……”室友们见我行动异常,慌忙前来劝阻。
  “滚————!!都给我滚开!!!”
  我一手将他甩开,像发了狂的困兽一般嘶嚎道。
  我三两下蹬上裤子、披上校服衬衫,愤恨地咬着牙,望了祁风一眼。
  “————我知道我丑。从今天起,苏雪降不会再来碍你们的眼了。”
  下一刻,我鼻子一酸,鼻涕眼泪全都淌了下来。
  但祁风依旧只是侧对着我,一语不发。
  接着我便迈开了脚步,夺门奔逃出了寝室。
  “祁风,你那么说话过分了啊————”
  “雪降!雪降——————”
  身后传来室友们对祁风的声讨,但那些我已不再关心。
  我的内心的某个最最重要也最最脆弱的部分,已经永久地被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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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勇气踏进那个充满了刺耳嘲笑声的校园一步。每天只要醒着的时候我就缩在卧房的被窝里头,哪怕是一日三餐也绝不步出卧室的房门。
  这些蛰伏在家的日子里,我的手机上收到了不少祁风给我的留言。
  但我基本没有怎么去回复它们。
  即使是回复,我也会下意识地等待两三个小时,才极尽简短地回答一个“嗯”。
  “我现在才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祁风在线上给我留言道,“就是你不想再看到我。”
  “怎么会。”
  我“呵”地干哑惨笑一声,在手机上敲出这样的字眼,“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字字诛心。
  “雪降,你恨我嘛?”祁风问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天,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
  “诶呀,你说的都是大实话,而且也说的够委婉了,我有什么好恨你的呢?你也想太多了吧。”我假模假式地回复道,手底下敲字敲得越来越快,“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当初怎么就跟个神经病一样地想要穿裙子,我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被门夹了、被卡车创了,不是嘛?如果真的可以一夜穿越就好了,我一定要穿回那天放学时候,然后冲上去一巴掌把那个穿裙子的**自己给拍晕,然后扒掉他身上的衣服,不要让他有机会在那么多同学面前丢人现眼。”
  “这不是你的错。”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祁风深重的歉疚与懊悔,“那件事情,一切的归因都在我的身上,请你一定不要埋怨自己……我真的不是在说你不好看,真的……真的只是…………”
  他后来好像又发了一条讯息,但之后又瞬间撤回了。
  我自虐式的发言,果然做到了令祁风感到痛苦,这令我很是受用。
  大概我的心已经有点坏掉了也说不定呢。
  “祁风,‘你其实很好看’这样的话————如果我下辈子真能投胎变得很漂亮的话,再请你夸我吧。这辈子,就不必啦。”
  怎么样,这样的偶像剧台词,是不是很煽情啊。
  我打完这段文字,才惊觉自己已经潸然泪下。
  煽情效果果然拔群啊,这气氛搞得我自己都哭了。我就不信,你不会哭。
  一月之后,我便转学了。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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