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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就是孙可望想要达到的目的了。
金腰带给刘文秀,那是国主重情重义,兄弟之间情比金坚;给李来亨,不仅仅是在官方层面帮他确立了在大顺军余部中的地位,更是给大顺军的将士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在这个新集团中,他们的地位和刘文秀手下的差不了多少。
而之后,孙可望还要当着孙李两军数万将士的面,亲手给李定国再系上一条。一来是堵住所有人的嘴,二来则是告诉李定国,这抗清还真不是无定国不可,刘文秀,李来亨,其实是可以代替定国你的,不要打赢了几场仗就狂了!
当然,李定国自然不服气,李军中也自然有将士不服气,但现在的孙可望可没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情,反而是让手下的冯双礼,马进忠两部竭力支持李定国的行动。
换句话说,这个时候,谁先急了,谁把不利于团结的话说出口了,谁就是破坏抗清大局的罪人,谁就失去了道义,谁就在政治上犯了大错误。
要是想做一把手,就不能在政治上犯错误,犯了就得有人背锅,就得避重就轻掩盖过去,不然绝对是致命的隐患,也一定会失去权威性,正统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孙可望要送金腰带的原因了:不止是因为他发现孙可望刚刚好有三条金腰带,更是因为这个东西足够金贵,代表了至高的权势,送给刘文秀,李来亨,李定国都不寒碜。
而且,能不说话,为什么要说话呢?话说出口了,那就不是你的了,就任人解读了,你就得负责了,所以这种时候,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半!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现如今的大西军中,孙可望仍然是不可置疑的盟主,手里直接间接掌握的军队,是李定国本部的数倍,更是把永历皇帝控制在了身边,
而且,他还加了一条保险,引入了李来亨的大顺军。
任何群体都是排外的,现在大西军内部插入了整整一万余人,自成体系的大顺军余部,李来亨的地位还被孙可望的一条金腰带给抬到了和刘文秀,李定国持平的地步,那些心有不满的人,是怨老领导孙可望呢?还是选择一致对外呢?
孙可望那么重视李来亨,可不只是为了他那一万多人马啊,看重的还是大顺军相对于其他小军阀的特殊性——这个靶子,坚固得很。
回到眼下,等孙可望一一招呼了大顺军余部的几位主要将领之后,并没有再耽误,随即让人带领大顺军上万将士前去领取承诺赠予的装备。
不过,王应龙最终东拼西凑,日夜赶工,为此累死了几十个民夫工匠,也还是只凑到了七千多人的装备,剩余的,还是在常德之战的缴获中补上的,但最终也还是只多了一千多人的而已。
不过,李来亨,刘体纯等人也不是这般没见识的,眼见当前局势如此,而自己本部原本的装备中,也还是有三四千人是达到野战标准的,众人便也不再说什么,欣然接受了新装备。
当然欣然接受,如今局势大好,孙可望又真心抗清,他们已经做好了在湖南和清军搏杀到底的准备了,没有足够的盔甲,火器,战马,刀枪,如何进攻,如何大规模杀伤清军?
“秦王殿下,出兵前不是说好了我大军不分开行动的吗?怎么如今又要我们分作两部了?”常德府衙临时行营之内,听完孙可望的最新战事部署,李来亨昂首直立,当即出言发问,腰上的金带闪闪发光。
“来亨,不要急,你先听孤说。”孙可望笑了笑,然后又环视屋内大顺军余部诸将,继续说道:“现在的局势和我们之前预估的不一样,清军的兵力远多于早先的预计,我军必须集结足够的战兵,才能在野战中击败八旗主力。
现在,湖北,江西两省尚有近六万绿营兵,广东也有四五万之众,尚可喜,耿继茂,以及屯齐大军还有十万以上能战之兵,我军李定国,冯双礼,马进忠部,如今能战之兵不过五万,除去湖南防务,孤这里也只能拿出四万。
此战,我军还远没有占据优势,更难言乾坤已定,即将大胜!这些都是实情,也是孤想要来亨率本部一万人马随军入岳州助战的原因。”
孙可望此话一出,营内的大顺军诸将哪里还不明白所谓捷报的水分有多大,但这是为了激励士气,鼓舞百姓,争取地方力量支持所必须的手段,也无可厚非。
“秦王殿下,虽然局势仍旧危急,可也未必需要将全军压到岳阳以南一线!”刘体纯朝着孙可望拱手抱拳,态度十分尊敬,也顺势出言道:
“若是分兵由水路进攻岳阳,成两面夹击之势,或许效果更大。而且,无论成败,水路一军都能迫使清军抽出兵马防御后方。如此一来,必可减少清军布置在岳阳一线的兵力,降低大军主力决战的风险!”
大顺军诸将是不愿意分开的,更担心自己会成为孙可望建功立业的炮灰。如果可以,他们自然还想谋求一定的独立性,便是没了独立性,也是希望自己这个小团体的所有人能团结在一起,以免被欺压的!
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是之前孙可望便已经答应的了。不过刘体纯也并没有强烈要求,只是绕了个圈子,暗示大顺军可以担任从水路进攻,抄清军后路的任务。
“水路方面的进攻有谭家三兄弟所部,孤还会派卢名臣率部进入洞庭湖统筹作战,兵力应当是已经足够的了。而且水军没有炮船,也难以从水路攻城,这个倒不用再增强了。”孙可望假意否定刘体纯的建议,他还在等着李来亨说话。
“秦王殿下,刘将军的计策若是再加一步,或许便大不一样了。”李来亨也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马被拆分,所以自然是一心想要孙可望采取刘体纯的策略,随即补充道:
“我军除了控制长江水道,洞庭湖,隔绝清军从水路获得的支援以外,还应该派一部分人马乘船骚扰岳阳后方,甚至是直接攻取城陵矶,道人矶等要地,威胁清军后路,逼其退走!但若是要达到如此效果,没有数千强悍的野战兵团,恐怕是难以做到的。”
大顺军各部曾经在湖广战斗多年,和明军打过,和清军也打过,对于湖广各地的情况,攻守策略,其实比多年前短暂统治过湖南的大西军更有见地。
此时清军主力悉数驻守岳阳,只要控制了长江水道,武昌到岳阳的数百里路程,就只能走陆路了,可是陆路隔着大山大湖,艰难险阻不断,等物资冲破层层阻挡,运抵岳阳,恐怕清军十余万大军早就饿死了。
再加上,孙可望并没有要围困岳阳,全歼屯齐所部的意图,也知道大西军还没有这个实力。他的最终战略目标是以最小的代价把对方逼走,然后开发湘桂的战争潜力,攻取广东,和枭雄郑成功连成一片,再兴军两路并进,拿下江南。
所以,他等的就是李来亨的这句话,然后顺水推舟,把卢名臣再派给对方。如此一来,有了秦王孙可望给的指挥权,又有卢名臣,三谭和旧部的支持,李来亨在大顺军余部中地位便能屹立不倒了。
当然了,大顺军最后还是要拆分的,但绝不是现在,要是现在搞这种扰乱军心的幺蛾子,保不齐要出什么事呢!
孙可望想了一会,并没有直接表现自己的用意,而是扭头看向了卢名臣:“名臣,你怎么看?”
卢名臣闻言,眼睛微微一睁,看起来有点惊讶,但马上拱手道:“国主,臣亦认为李将军,刘将军说得在理。正如国主所言,我数千水师控制长江水道,阻隔清军南渡没问题,但是攻城却是万万不行的。但如果运一支数千人的大军登陆岳阳北部,确实大有可为。”
“而且,若是城陵矶被我军攻下,清军在岳阳南面的部署,就不只是少一万人,说不得会直接断了固守岳阳的念头!”一旁的王自奇当即看出了端倪,马上附言道。
“嗯,既然如此,确实是需要加派一支强军袭击清军岳阳北部,扰乱清军部属。”孙可望点了点头,当即搬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话,下令道:“李来亨,刘体纯,卢名臣听令!”
“臣在!”李来亨,刘体纯微微一怔,但也随即和卢名臣一起拱手弯腰,齐声以对。
孙可望是大明的秦王,是永历皇帝亲封的“总录天下文武将吏兵马钱粮、专制四方、行大元帅事”的秦王,大顺军既然前来,自然是要听令行事的,他们心里其实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一时有所不适罢了!
“特命李来亨为此次征讨岳阳战事之西路军主帅,刘体纯,卢名臣为副,其下水陆兵马两万有余,务必封锁长江水道,隔绝大江两岸,伺机夺取岳阳北部重要据点,策应南面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