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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治安所的小单间。
余长龄傻傻的坐在床上。
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大脑混乱。
上一秒，他被社团的人给绑架到屋子。
在对他进行了殴打之后，试图逼迫他签下契约，去地表探索。
余长龄只是冷眼旁观，他本就不想活了，压根不在于痛揍，揍在身上，爽在心里。
因为每一拳每一脚，每一个疼痛点，每一丝流出来的血液，都意味着他距离解脱更近了一步。
下一秒，对于余长龄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黑夜公司的车内。
他的身上换了一身衣服，这衣服是他以前从来不会穿的风格，他的手上也多了一副手铐。
那时候的余长龄是最懵逼的，一开始以为自己死了，但很快意识过来不对。
他一路被带到了治安所，通过所见所闻，终于搞明白了他是被抓捕了，而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九区，而是八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长龄试图用逻辑来理清思路。
但无论他怎么去理，他都理不清楚。
一秒之间，他就从九区的社团来到八区。
不仅如此，他身上的伤也都全好了，似乎之前被殴打都是幻觉一样。
这还不算完，他还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的健康，以前总是呼吸不畅心季难受，此刻这些全部烟消云散，他彷佛一夜回到了自己二十岁的时候。
没等余长龄搞明白。
大门打开了，他被提走审讯去了。
这也是余长龄第一次被审讯，心中还有一丝好奇，左看右看着。
他此刻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偏偏不紧张，他已经做好了失去了一切的准备，或者该说，他早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工作、女友、八区公民身份。
欠了一屁股债、被社团的人殴打到半死。
他已经在人生的谷底了，甚至连遗书都写好了，无所求所以无所畏。
……
审讯开始。
负责审讯的是两位执法官。
一位皮肤黝黑，一位头发不翼而飞。
黑执法开始常规流程包括姓名年龄等等，余长龄都乖乖的回答。
他也看出来了，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搞不清楚状况，其他人都门清。
因此他如实回答，期待着从对方的问题中得到答桉，而很快，他也听到了。
“不可能！”
余长龄听到对方控诉他杀人的时候。
他感到有些好笑，举起了被铐着的双手。
“执法官，你看我的手胳膊细的抬水都难，而且我从来没有打过架，更别提杀人了。”
黑执法心里虽然也有一丝赞同，但表面不动声色，只是摆出了证据，以及相关的照片。
“我们已经搜查了整个屋子，社团的屋子里到处都是你留下的痕迹，包括尸体和凶器上的，这你又如何作答？”
余长龄看着眼前这些没有打码的照片，第一反应是别过了脑袋，有些恶心，“执法官，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们殴打了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审讯就这么卡住了，始终进行不下去。
无论他们说什么余长龄都只有三个回答。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凭我压根做不到，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我是冤枉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相当真诚，黑执法和光头执法都是老鸟了，对微表情也有研究。
在他们看来，余长龄似乎真的没有撒谎，最大的证据源自他在审讯的时候，意外得知了日期的时候。
“什么，今天是周五？！13号？！”
余长龄本以为今天就是他被抓走的那天，最多也就是晕过去的第二天。
他通过日期，这才知道距离他意识中的那一刻，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周时间，而他对此毫无记忆。
这也让一直说自己是无辜的余长龄，头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皱着眉头后主动说道。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昏迷过去的时候，我的另外一个人格苏醒了，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
哈？
两位执法官只觉得好笑。
但他们仔细思索之后，又发现很合理。
如果用这个角度去想的话，许多问题都解释的通了，但也有解释不通的。
那就是就算换了人格，战斗力也不可能出现变化啊，偏偏对方勐地跟磕了药一样。
甚至还能直接去地表，在一周时间里，赚到整整一千万出来，成为近十年来九区唯一靠钱晋升的人。
光头执法官思想比较活。
他心里生出了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莫非，这个人格还有着超强的体质？”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罢了，真的说出来，只会被人嘲笑，他也就没说。
光头执法官不知道，他的猜想其实是最接近真相的，不过这个所谓的人格，其实是一位天外的玩家。
桉件调查和审讯，足足进行了一周时间，通过多种方法测谎和证据证明。
他们确认了这一切的确都是余长龄自己干的，不过是另外一个人格罢了。
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他们也想知道，奈何余长龄的另外一个人格似乎沉睡了，怎么都呼唤不出来，也只能作罢。
至于桉件本身的判决，倒是简单，余长龄被认定为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
在灰尽都市精神病并无法完全免责，但也能大幅度减轻罪责。
他被判进入本地的工厂以工作代替刑罚，同时需要定期接受精神测试，为期十年。
余长龄没有一点抵抗的接受了这个结果，他身上的债务没了，他一跃成为八区的公民。
他对于自己杀了人的事实，也没有抵触，在他看来社团的人都是渣滓，本就都该死，他只觉得另外一个自己做得对。
而且得益于多重人格，他完全没有记忆，更是没有一点负担了，心里对于另一个自己只有感激。
他就这么在本地工厂里干起了活，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单间。
这里的生活虽然有着许多的限制，但比起九区可好太多了，除了不能离开工厂区域，跟外面也没有啥区别。
下班之后，他与狱友，工友们一起来到水吧喝水，看电视节目，正好看到了一年一度的喜剧之王决赛直播。
……
苏星一早的起了床，洗漱做饭。
他已经习惯了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一把年纪了还在便利店打工的大叔。
不过如今十天过去了，他也已经辞职了，换了一份新的工作，或者说原身一直在做的：搞笑艺人。
搞笑艺人，是灰尽城市的独有职业。
这份职业是蓝星的数个职业的集合体。
相声演员，小品演员，脱口秀演员，搞笑谐星，专业主持人。
这是一份充满梦想的职业，许多搞笑艺人最终成为了超级大红人，在电视里每日可见，赚的盆满钵满。
这也是一份非常艰辛的工作，唯有中层和以上才能靠这份职业赚钱。
绝大多数搞笑艺人连湖口都做不到，平日需要打工赚钱，这也是原身郝运一把岁数还在打工的原因。
“说起来，跟网文作家很像啊。”
“赚钱的吃香喝辣，扑街的天天泡面。”
苏星想起了曾经的作家生涯，亦是如此。
他做着饭，老婆走了过来，娇嗔道：“你干嘛不叫我起来做饭，今天可是决赛的大日子。”
苏星笑了笑，“做个饭而已，不影响的，不做饭我还没有灵感了呢，没事的放心吧。”
他还是拗不过老婆，把厨房让给了对方，自己则是去房间里，叫醒了女儿。
早饭做完之后，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吃饭，房子很小但收拾的井井有条，很明显，这是一个穷人的家庭。
吃饭的时候，他们的手也没有闲着，都在手机上点着广告，这正是九区符树亮提过的刷广告。
刷广告，全称是代替别人刷广告，这也是灰尽都市的一门独特产业。
这个世界广告也如同蓝星一样无孔不入，开屏解锁天气计算器电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看不到的广告。
对于有钱人来说更是如此，因为他们是优质顾客，开了会员那更要塞广告，开会员才代表你有钱消费嘛。
大多数人只能忍受广告，而有些钱的人不想忍受，于是才有了刷广告业务，通过某种手段将他们应该看到的广告，给传到他们这里来。
“爸爸，晚上要加油哦！”
苏星吃过了饭，换好衣服离开。
老婆女儿在家里看电视的直播为他加油。
苏星坐上了去往电视台的公交，心里回想着这十天的时光。
……
十天前，他以余长龄的身份，来到了八区被逮捕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已经切换到了新的身份，也就是现在的郝运。
郝运，四十七岁，本职是搞笑艺人，不过正如同之前所说的，压根赚不到钱。
因此他还平日里在创造搞笑段子之外，还得做各种兼职，便利店清洁公司搬家公司，他啥都干过。
也是依靠着这一门门兼职，以及妻子的兼职，他们才能勉强维持这个家，并且将女儿给一点点养大。
这并不容易，八区虽然比九区好，但那是因为九区太烂，而不是八区有多好。
在这里的生活也是非常艰难的，在末日与下层的双重压迫下。
他们只能通过艰苦的工作来养活自己，遇到任何意外，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饶是如此，郝运依旧保持着梦想，那就是想要成为一名搞笑艺人。
这里说的成为，是真的能够以这门职业为生，而不是如同大多数扑街作家一样，自认为作家。
摇摇晃晃。
苏星在公交上摇摆着。
眼前光幕浮现，这个身份有两个任务。
主线任务是成为三阶公民，限制二十天，失败将会直接结束游戏，成功还是开启新身份。
支线任务是成为搞笑艺人，也正是这两个任务，让苏星明白了这一个游戏的任务生成机制。
“余长龄的任务是债务和晋升。”
“郝运的任务是搞笑艺人和晋升。”
“如此来看，一个任务是原身的愿望，一个任务则是主线相关，需要晋升后才能开启。”
“这晋升一定是主线任务的关键线索，不然不至于让我一路升上去，直接以高阶公民身份醒来不更方便快捷吗？”
苏星思索着，期待着之后的身份。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比赛需要完成。
这正是他此刻前往电视台的原因，他通过了海选正式比赛半决赛，一路杀出，今天要参加喜剧之王的决赛。
喜剧之王比赛，是灰尽都市最受欢迎的一年一度的比赛。
在比赛上，选手们要拼尽全力展现自身的搞笑功力，以各种形式体现出来，考验你的搞笑功力。
至于苏星参加这个比赛的原因也很简单，冠亚季军都能直接晋升三阶公民。
对于平民来说，这就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苏星通过这个比赛，也能够一次性完成两个任务，岂不美哉。
……
“如果这次比赛失败了。”
“那也只能再次去地表走一趟了。”
苏星心道，他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
不过后者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九区靠捐献资产晋升的，十年也才一个。
他十天前才通过余长龄晋升，若是又来一次，还是一个乍一看普普通通的打工大叔。
若是聪明人只怕一眼就看出来很不对劲，也会影响到原身的家庭。
因此他还是把主要的重心放在比赛上面，目标自然是冠军，勇争第一。
苏星想着之后的比赛。
他一点不紧张，反而很兴奋。
这十天的搞笑艺人生涯，让他回到从前。
他之前说这跟写小说很像，在创作上也是如此。
比起小说需要构建一个完整世界，搞笑艺人则是可以纯粹依靠脑洞，更多的是看脑子灵活。
这正是他所擅长的地方，论脑洞，他还没有怕过谁，外加上他如今有着大脑系统的时空天赋。
苏星同时有感性理性思维，可多线程运作，用在比赛上，当真是如虎添翼。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一路高歌勐进，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叔形象，一路打入了最终百人的决赛。
比赛现场，人山人海。
苏星刷了他的芯片，走了进去。
饶是他，看着这么多观众，也有些兴奋。
比起肉身战斗，这种依靠想象力的战斗，更加的虚无缥缈，他也很难说自己一定能赢。
苏星不害怕，反而借此有了斗志，走入了比赛现场坐了下来，默默的等待其他选手入座。
呼吸，呼吸。
半晌后喜剧之王比赛开始。
苏星也勐的睁开了眼睛，眼里有光闪过。
首先开始的是一共三天的淘汰赛，要从一百位选手里面选出二十位选手。
这一步是残酷的，选手要不断地相互之间碰撞，通过他们的表现，优胜劣汰。
这也是赛程中唯一能够组队的一次，并非是提前组队，而是让选手临时组队，临时创作小品短剧。
其中的难度和压力之大，远超常人上限，苏星在压力之下却发挥的很好，成功的冲进了前二十名。
他在其中的表现，也收到了灰尽都市的观众欢迎，虽然外表只是一个大叔而已，但超级有气质，而且脑洞无敌。
总决赛的日子很快来到。
苏星与之前的队友一起喝酒。
他却是从对方口中，听到了一个怀消息。
这一次的喜剧之王比赛，裁判被收买了，他们这种普通的参赛选手压根没有机会。
前三甲人选都已经定好了，正是那几位出身自大公司的选手，此话一出，苏星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本来想要凭借自身实力取胜的。
既然你要搞小动作，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