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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模拟和之前的并不一样,居然一开始就出现了画面,而不是等他去接受记忆。
“我们又失败了…”
一旁的助手端过来一杯茶,带着特有的清香。
“我们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
可是早就已经精神濒临崩溃的教陈安…始终不肯拿起那杯茶,愧疚或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笼罩在心头。
“上百年的专利封锁…上百年的道路封锁…他们一个个都知道在我们身上吸血,失败一次这都是钱啊!这是钱啊!”
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记忆告诉他,在这个封锁的时代每一次尝试都代表着需要缴纳一笔三万美刀的入门费用。
从切割光子到产生联系,几乎所有的专利都在他们的手上握着。
“先发优势…先发优势…我去尼玛的先发优势!难不成我们只能够绕路嘛…”
绕路…这是一种很无奈的抉择,更加是一种对现实的妥协,借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假设A到B的直线距离最短,可是专利就如同竖在其中的一道墙。
要么绕路要么被他们榨取价值成为一个代工厂。
濒临崩溃的他无助的握紧了拳头,随后又松开,从业多年的无力感弥漫在这个办公室中。
这时候陈安的思想终于占据了这个身体的控制权,拿起手边的那个律师函。
来自这个身体的记忆极快的整理在身体之中,而手中的律师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们用着无耻的文字游戏,仗着自己是跨国公司带来的影响力,肆意妄为的扩展着专利的边界,现在只要是和光子芯片沾边的事物都已经被列入了专利的范围。
(冷知识:曾经新能源汽车刚刚出世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不是我胡乱的杜撰,有兴趣可以去查新闻。)
“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想静一静。”
一旁的助手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确没有开口,最终走出门外。
已经逐渐适应的陈安随意的整理了一下文件,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也自然就习惯了。
“原来这里也是一样的问题…”
同样是被卡脖子,同样是面临着举步维艰的事情,不过些许不同的是一个是光刻机,而另一个是量子芯片。
“真是不管怎么变化,它们的吃相还是一样的难看…”
都说资本能够让科技进步,实际上并不是,资本才是科技的滑梯。
曾经有一家公司花巨资垄断了ZFN(基因编程)的相关专利,只要是想要对这个项目进行研究就必须要支付一笔不小的费用。
现在它们打算把打着籽油的旗帜拍拍上面的灰尘。重新遮盖在电子芯片上面。
“所以我讨厌这种事情。”
可是一旁的助手并未就此离开,之是靠着门缓缓的说出一句话。
“陈教授…你放心你背后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们…不我们的国家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你,没有我们签字过的文件,就是厕所里面的纸!”
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这幅画面出奇的别扭又十分的和谐。
良久之后陈安那略微带有沙哑的嗓音从门内传出。
“我知道了。”
他从不是独身一人…自己那狭隘的思想此刻在这一句话中竟然得到了一些宽慰。
民族…可能有人会说这是民族主义,或者是几近挖苦只能事,可是什么特么叫民族主义??
劳资喜欢自己的国家至于丑化么?拿着个例去代表整体是不是有失偏颇??
那仿佛于本来世界脱钩的陈安,仿佛有一条更大的锚点从水中浮现。
“不管是哪里…我都不会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受到这种痛苦!”
这番话让门后的助手感到了一丝安心,太久了这个和自己父亲一般岁数的老人始终在承受着极强的压力。
从公开辩论的嘲讽到全面市场化的打压,从网络上的留言到最后的冷眼相待。
“教授!所有人都在准备着看你笑话,所有人都再说这种技术在外人手里没关系,可是…可是我们知道啊…我们不能够在失败了啊…”
助手瘫坐在地上,她的心中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只不过是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陈安随手拿起那张律师函,上面那明晃晃的字体显示着时间…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内如果研制不成功,那么这个世界基本上就告别了这趟能够快速发展的列车。
门轻轻的拉开,助手感觉到身上被披上了一层衣服,湿润的眼眶抬起头看着那个苍老而又笔挺的身影。
“悲伤是最不能够解决问题的情绪…三个月…上面为我们争取了三个月,三个月内能够完成那么一切还有希望。”
是的三个月…只要在这个时间内完成芯片的制作,只要在这个时间卡死之前钻进去哪怕是新时代的站票…
哪怕仅仅是能够抹上新时代的车厢,那么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已经擦干眼泪的助手重新恢复了精明能干的样子,因为更加艰苦的道路就在前方。
尤其是现在怎么能够放弃?
面前的老人还在坚持,楼下的人们还在坚持,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能够放弃!
陈安径直走出门外看着面前这一个个年轻的面孔,他们这一群人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父母。
甘愿来到这个沙漠之中,随着自己来进行一个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成果的实验。
“我不知道你们来自哪里,不过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姓名。”
在这个老教授的意识中,这一百二十三人的名字他都记得。
“而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就是一个新的战场,敌人已经出招他们试图将我们的劳动成果化身成为滋养它们的果实。”
陈安慢慢的走下台阶。
“曾经盾构机卡死我们,我们要去请它们的专家,哪怕只是维修一个螺丝的问题,也必须要它们在场!后来呢?后来他们的价格体系被我们打的奔溃。”
那些和你我相同年纪,那些仿佛带着稚嫩的面庞,那些…永远留在了功勋墙上…
“我想说的是…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是成功,二是失败,可是失败从来不属于工人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