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途中

　　上一次和阿苗一起出海，还是一年前，她拿到硕士学位回家准备考取公务员的时候，他带着阿苗出海玩过一次。
　　现在时隔将近一年，两人再次坐上同一条船，飞驰在广阔的海面上。
　　清爽的海风迎面而来，波光粼粼的海面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与碧蓝的天空连在一起，整个世界空旷的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阿青！我是大海之王！”
　　阿苗明显兴奋过头，扶着船舷站了起来，一脚踏在船头上，左手叉腰右手前指，做了个耻度爆表的中二破思。
　　狄青没有打扰她，而是暗戳戳的拿出手机，点开摄录功能，准备把阿苗这个难得的黑历史保存下来。
　　有这个社死大礼包在手，看阿苗以后还敢不敢捉弄我，嘿嘿嘿....
　　可惜动作慢了一点，摄录才刚刚开始，沉浸在中二情绪中的阿苗突然回头，就看到举着手机的狄青正对着自己。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红，嘴里尖叫着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阿青！你居然敢偷拍，我咬死你！”
　　“等等，阿苗，别乱动！船...船要翻了。”
　　没想到阿苗羞恼起来居然这么虎，完全不顾高速行驶的渔船，直接就扑过来就咬，平稳行驶的渔船被她这一闹，顿时一阵左右摇摆，在海面上蛇行起来。
　　狄青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手机了，他死死的把住船舵，一点一点慢慢放松油门降低船速，费了一番功夫总算稳定了渔船。
　　“阿苗！你是狗吗？我在开船啊，你是不是想我们两个一起下海喂鱼？”
　　狄青使劲甩着左手，阿苗正咬在小臂上面死不松口，直到在他胳膊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才气哼哼的松开那一嘴小钢牙，恼怒的说道；“谁让你偷偷拍我视频，这条视频要是传出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说完，阿苗一把抢过狄青的手机，删视频，清理云端，清除视频文件夹一气呵成，就差没把手机里的录像机也给删了。
　　一切搞定之后，才把手机丢给了狄青，板着一张脸坐在船头不理人。
　　她这副孩子气模样看的狄青有点想笑，但忍住了，这时候要是笑出声来，事情就不好收拾了，不过不理她也不行，得想个办法哄哄她，要不然她恐怕会坐到明珠市去。
　　狄青眼睛转了转，很快一个早就有的想法浮了上来。
　　“阿苗！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出海吗？还有我昨天是怎么捕到红娘鱼的？想知道的话坐到我身边来，我告诉你呀。”
　　狄青像个狼外婆一样招着手，诱惑着船头的小红帽。
　　小红帽明显心动了，她只犹豫了几秒钟，就从船头站了起来坐到狄青身边。
　　“说！要是我不满意，今天这事不算完！”
　　狄青没有回答，他抬头环视了一圈，见海面上没有其他船只，才放缓了渔船的速度停在海面上，然后借着无形的联系，一个信息传递到了海底。
　　从出村开始就一直默默跟在渔船后面的青鴞，传给狄青一个开心的情绪，开始从海底急速上浮。
　　不一会，就听见哗啦一声水响，青鴞从水下冲了出来，两只扁平的腕足勾住狄青身侧的船舷，张嘴冲着他发出一声欢快的长嘶。
　　阿苗明显被突然冲出来的青鴞吓到了，她一把抓住狄青的手臂，身体本能的贴了过来。
　　“没事！别怕，阿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青鴞，我的半身，某种程度上你把它看成是我也没什么不对。”
　　狄青拍了拍阿苗的手，示意她放松点，然后伸手撸着青鴞光滑的鳞片，仔细观察这家伙。
　　一晚上不见，青鴞明显长大了不少，不算尾巴身躯长度都有1米3以上了，具体多少这里也没有尺子，只能大概估算一下。
　　鳞片的颜色也深了一点，从刚开始的嫩青色变成了深青色，看起来就像一片片深青色的钢片镶嵌在身躯上。
　　除此之外，它好像还变聪明了一点，即使从未见过阿苗，也知道舔着舌头过来讨好，可惜它这副狰狞的尊容，实在很难讨女孩子喜欢，不出意料吃了阿苗一个闭门羹。
　　“呦~~”
　　被女主人冷落，这家伙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声，狄青只好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算是安慰，然后转头看着阿苗说；“别害怕，阿苗，我不是说了吗，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可以把青鴞当成是我，它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真的？”
　　阿苗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看着狄青身边的怪兽。
　　“当然是真的！”
　　狄青一边斩钉截铁的回应，一边伸手拿起阿苗的手，放在青鴞的脑袋上。
　　冰凉滑腻的鳞片触感，以及鳞片下隆起的肌肉线条，青鴞这条凶猛的海兽，像条乖巧的小狗一样，低眉顺眼的伏在船舷上，任由阿苗抚摸。
　　慢慢的，阿苗的胆子大了起来，最后甚至挤开了狄青，坐到青鴞身边，她像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青鴞的鳞片，腕足，勾爪，尾巴，甚至是嘴里的牙齿和舌头都没逃过她的魔爪。
　　到最后青鴞都受不了了，直接向主人求救，可是面对这种情况，狄青也爱莫能助，直到把青鴞全身上上下下摸了个遍，阿苗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它。
　　可怜的青鴞像被女流氓猥亵了的男孩子，阿苗松手的一瞬间，就直接哧溜一声沉入了海底，看来短时间内它是不打算再出来了。
　　而满足了猎奇欲望的阿苗，转过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狄青不说话，显然是在等他的解释。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离奇，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狄青嘴里说着，再次发动了渔船向北而行。
　　“没关系，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刚才说的半身是什么意思。”
　　阿苗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女法官的架势。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前天晚上我正烦着彩礼的事情，晚上睡不着，于是带了两打啤酒去海边散心....”
　　狄青一边操控渔船，一边把前天晚上到昨天白天的事情都娓娓道来，包括他与青鴞的联系，两人如何配合捕鱼，全都和盘托出。
　　只是隐瞒了身体上的变化，倒不是不信任阿苗，而是不想让她担心，毕竟水汽感知，水下探查，海岸锁定什么的也太魔幻了一点，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