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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一片的世界之中，某处出现了浅蓝色的光点……于是线条从中延伸而出，奔向四方。愈发密集的线条弯曲出现弧度，在空间的某一处交织，于是立体感在视觉上形成。
当线条足够密集，空缺被其填满，物质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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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青年缓缓睁开眼睛，脑海中依旧在不断回忆自己看到的东西。琪亚娜正坐在一旁的大石块上，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但又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叫他一声或是问些什么。
站在他对面的零的手中赫然已经出现了纯白色的晶体，而对方也正等待他的回应。
“真是奇妙，我从未想过我的力量还能做到这种事情。”一时间想不明白，东方羽年感叹不已。
“将能量晶石制作出来只是第一步。让它稳定下来长时间存在，才是真正重要的。”
说到这里，零将手中的能量晶石递给他。“但是，这一点我却没办法教你。”
“是因为联合军的保密要求吗？这个我能理解……”东方羽年说道。
“不。”然而对方却摇着头。“是因为你是能量矿石持有者，而我是通过手术连接能量网络的后天异能者。”
“可是能量晶石不都是存储能量吗，难道能量之间还能有什么本质区别不成？”
零默不作声，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你知道‘规则’吗？”
“能量矿石带给你的能力，可以看作是规则的体现，就像摩擦会产生静电是自然规则的体现一样。”
“星月联合军的能量网络是我们几百年的努力才自行构建出来的，它的规则和你的能量矿石必然不一样……算了，这样讲对于你们来说似乎还是太复杂了。”
他又陷入了思考，但是很快又停下了思考。“认知差异可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这样好了，我直接告诉你，能量矿石的能量输出方式和我们联合军的能量网络不一样，所以我们构造出来的能量晶石，其保存方式和能量矿石构造出来的能量晶石不同，这你听得懂吧？”零问道。
红发青年点点头。“稍微能理解一点了，但是详细的还是不懂。”
“因为我们之间的认知差异太大了，我也不清楚你到底哪些东西是懂的，哪些又不懂。要把联合军的知识从头教给你，又太费时间了。”
零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你直接问你的能量矿石吧，它应该知道怎么把它的力量创造出的能量晶石稳定下来。”
青年人表示赞同。
“其实比起这些，我有更想问你的东西，也是因为它们我才一直留在这等你回来。”
“无妨，直说就好，只要不违背联合军的规定，我都会以自己所知的为你解答。”
东方羽年稍稍一笑，问道：“你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指挥官，对吧？”
“对。”对方的回答极其简单且毫不遮掩。
“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在我所有的同期同学中，没有人能胜过我。即便是往届的前辈全算在一起，也少有人能与我相比。”
东方羽年一时间不知道他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事实就是如此……但不管怎么说，在如何当好指挥官这件事情上，他肯定能给自己一些不错的建议。
“那你能否告诉我，怎么才能当好一个指挥官，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又该是什么样的？”
“那要看你是如何评判优秀与不优秀了……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唯一，我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零答道。
“请讲。”
“你觉得一个人，他深得下属信任，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利益得失。他能算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吗？”零问他。
东方羽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这样的人是优秀的指挥官。”
“在我看来，如果只是做到了这些，他只能算是合格的指挥官，还称不上优秀。”零如此对他说。
“为何？”对方的话语倒是让东方羽年来了兴趣。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只取得了单方向的信任。”
琪亚娜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无聊——她根本插不进去，又不好意思打断。
“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有信任他的下属是吗？”东方羽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部队的情况比较特殊，仅仅是单方面的信任是不够的，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一定会懂得去信任他的下属。”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吗？”
然而，零却是摇了摇头。“不，是用人要疑，疑人也要用。”
“这与你之前所说，不是矛盾了吗。用人要疑我姑且还能理解，可是疑人也要用，这是什么道理？”青年感到困惑。
“不矛盾。人与人之间是存在认知差异的，这种差异注定人无法完全理解其他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不稳定因素增加，认知差异也就会越来越大。简单来说，你所认识的人，你未必真的认识他。就算你认识现在的他，你也未必认识将来的他。”
“怀疑，本质上出于人对于未知的恐惧。人为保护自身，于是便有了它。人与人之间的认知差异造就了一片未知，故而怀疑就从中诞生了。”
“它是一种好东西吗？”正当东方羽年竭尽脑力思考零说的东西时，对方突然这么询问他。
见东方羽年愣在那里，零继续他的发言。“它是一种好东西，它使人变得谨慎，从而避开许多危险……但它又是一种坏东西，它加剧了人与人之间的认知差异。”
“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去弄清楚它，而是一直按照自己的个人想法去看待它，那么你就永远无法理解它……你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琪亚娜就这么看着东方羽年在那发愣。她知道零的话里面蕴含了非常多的道理，然而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东方羽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零同样也在观察他的反应。“看起来，我的话语对你并非无用……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我们的交谈就到此为止吧，再详细的，我想不需要我说了。你是个聪明人，只是一时间接收了超出自己想象的东西，所以才手足无措。”
零从他的身边走过，朝着基地的方向而去。
“等到你把从我这得到的东西串起来了，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