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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就是人渣！恶棍！禽兽！”
扎卡丽娜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对着莱昂咆哮着。
“纵容这群人行凶，简直就是在污辱父王的圣名！我们是他们的帮凶！这让我怎么面对我的人民，我的国家······”
莱昂还是如以往那般恭敬地半跪在地，低下头，等待着扎卡丽娜的发言完毕。
见扎卡丽娜的怒火渐息，莱昂终于抬起头，回道：“陛下，现在正是特殊时期，那些人正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人才？你管宪兵队的那群人渣叫做人才？”
“但他们无疑能够打击其他贵族在当地的势力，同样的，也可以杜绝所有人谋反的可能。”“我想要的是人们幸福的笑脸，而不是让他们在这种淫威下服从！”
“和有可能到来的灾难相比，这些暂时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扎卡丽娜看着莱昂，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曾经平和，温柔，善良的莱昂似乎被什么东西取代了，不然无法解释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我明天就要下令取消这个鬼部门。”
“陛下，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现在暂停，恐怕不妥。”
“这种鬼部门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多一天都是祸害！”
“恐怕，贵族议会也不会同意，陛下。”
扎卡丽娜牙根都咬的发疼。
“你这是想拿贵族会议压我吗？”
“属下不敢。”
现在还在贵族会议的人，几乎全是一边倒的莱昂派系。清除了几个异己后，那些摇摆不定的小贵族几乎是一边倒地投靠了他。
在克拉米尔，即便是国王，也没有权利绕过贵族会议，毕竟无论是财力还是兵力，都需要这些拥有自己封地的领主支持。
“你没有考虑过他们会反抗吗？”
“他们没有机会”莱昂说道“所有的贵族现在已经是笼中之鸟，绝无可能会颠覆您的统治。”
“笼中之鸟？”扎卡丽娜冷笑一声“这么说来，我也是吗？”
“这是遵循着先帝的遗愿，对陛下的保护。”
“保护？这······”扎卡丽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莱昂，终究，还是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扎卡丽娜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她被绑在了这架战车之上，如果此时和莱昂彻底决裂，那代价，将会是整个国家。
“你这是在玩火”扎卡丽娜对着莱昂说道“火焰，会从根部燃起，然后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看火人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那场大火，一定不会到来。”
两人相视无言，此刻，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退下吧。”扎卡丽娜说道“我累了，需要休息。”
“遵命。”
随着莱昂退出了扎卡丽娜的办公室。
扎卡丽娜刚刚还被愤怒包裹的气场瞬间瘫软了下去。
她失败了。
她试图逃离这个鸟笼的脆弱挣扎失败了。
她强撑起自己的羽毛，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大，更凶猛。
可她归根到底只是一只金丝雀而已。
和狮子的咆哮相比，那种威胁根本就像撒娇一样。
她没有力量。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无论是那个Z，还是王女，或是现在的女皇。
她，太弱小了。
这不是她的错，她本不该承受这些。
她本该抱着那份对未知世界的向往，抱着对战前科技的好奇一直生活下去，作为Z，作为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佣兵，一直生活下去。
世界，将她推到了本不该属于她，她也从来没有追求过的高度。
那是风口浪尖，而她，只能用那被剥离得不剩多少的羽毛拼命维系着那脆弱的平衡。
这鸟笼下，是碎石搭起的的地基。
现在，她能看见那碎石在一点点崩塌，分离，面目全非。
而她，却连打开这鸟笼的能力都没有。
扎卡丽娜拿出了抽屉里的相册。
那是她与阿列克谢以及老凯的合影。
那时她还很小，阿列克谢经常带着她乱跑，而老凯在后面操碎了心。
看着那一张张记录时间的小小纸张，扎卡丽娜的嘴角挂上了笑容。
笑着。
笑着。
眼泪，从眼角不自觉地滑落。
她现在，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了。
她的脑海内闪过一个面孔。
她无论如何也没法忘记。
哪怕是在梦里，也不止一次地出现。
那个场景，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那个她称之为“老爷”的人。
那个曾经拯救过她的人还在那里。
她有种预感，只要自己向他求救，只要自己向他求救的话，他一定会回应的。
但。
这个深渊，注定会崩塌。
她不能带着他一起坠落。
那是自私的。
不负责任的。
可耻的。
卑鄙的。
老爷他们并不是一般的过客。
他们有着自己的使命。
至少，不该让自己的不幸，去沾染他们。
扎卡丽娜合上了相册。
她很累了，需要休息，长时间的休息。
与此同时，云汉和霜正小心翼翼的收集着任何可能有用的情报。
这里的环境，比预想中要棘手得多。
每个手环都相当于一个**。而这由无数**所组成的监控网，并不是黑掉一两个手环可以解决的。
更何况，还有一只狡猾无比的野兽正在盯着云汉两人。
克拉米尔没有佣兵，他们没有任何武器以做反抗。
一旦暴露，只有死路一条。
“今天又有人被送去‘农场’了。”酒馆里的人小声抱怨着。
时间还是下午，酒馆中就有在这里醉生梦死的人。
只是，那里没有欢乐。
只有哀叹。
“已经多少人了，我们街区已经被抓去几十个了。”
“据说被送去农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
“不就是种肥油果嘛？至于吗？”
“不知道，说不定是借着做工的名义，赶到一旁杀掉了也说不定。”
“喂。”他的同伴提醒他小点声，并且看向了在一旁的霜和云汉。
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是在畏惧着他们手上的手环，以及那背后的，宪兵。
议论，戛然而止，变成了让人窒息的尴尬与沉默。
那些人的眼神很怪。
恐惧，鄙夷，仇恨······
云汉和霜见没法再待，便结清了饭菜钱，走出门去。
“想不到，我们还有被歧视的一天。”霜自嘲道。
“他们只不过是在害怕而已。”
云汉很清楚那种感觉。他们害怕自己也会成为被抓的那个，然后，从此人间蒸发。
这种对手环的恐惧渐渐变成了对带手环之人的歧视。
云汉能感觉到，旅店老板对两人的距离感正在逐渐加深。
恐怕，两人被扫地出门的日子也不远了。
“你打算怎么办”霜问道。
现在这种状况，根本不可能收集到有用的信息。
“我打算冒个险。”云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