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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老爷们对我们一家，可没说得。待人宽厚说话又和气。都是好人。”
“那你想高家作甚？兄长在高家不过一杂的奴下之奴罢了。哪比得上现在是个管事呢。我都羡慕兄长有这样好的运气。”
“可他们总是外藩的啊！”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红毛绿眼的佛郎机人，毛草草臭哄哄的。”高常不以为然，“老爷们说话虽然听不大明，穿得又古怪，怎么说也是中华人士呢。”
“他们总有一天要得吧，万一要带这一家人呢？”
高常恍然大悟，原来自的义兄担忧得是这个。他倒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他从小就是孤儿，棍一个，无牵无挂，去哪里都是一样。不过义兄拖家带的，设处地的想也的瞻前顾后了。
“兄长顾虑的是。不过照小弟看来，也就了罢。这大明虽好，又不是我等的大明。在这里是当奴，到澳洲也不过是当奴，又能坏到哪里去？这位老爷心地又好，兄长全家跟了去，断然不会吃亏。”他笑了笑，“我若是兄长的话，要去跟得去，也好见识见识这澳洲外小中华的风情。”
“兄弟说得也是，不过我不想客死他乡啊。”高长叹了一声，“当年家乡闹饥荒为了求条生路，弃了老宅祖坟逃荒，蒙高老爷留到了这里，一晃都已经十多年了。房子、祖辈的坟地，也多都湮灭了……我已经断了乡的念头……”他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满声哽咽，“兄长我都过了四十，山高水就是要得人，老来还得埋骨外，那是死不瞑了。”
高常见义兄伤，忙劝慰了句。心中却并不以为然。这高家的奴死了，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奴，还能仗着主子的赏钱和平时的积蓄，个道场佛事买块地下葬。一的奴不过是赏一薄皮棺材，抬到城外的义冢地上胡乱埋了了事。义兄想留在这里，难道就是贪图后的这些？不由得觉得异常凄凉。
这个混混沌沌当奴混日子的年，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在内心闪过了一缕闪：这，或许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