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胜利

　　主神冰冷的声音响起：“轮回者行为已记录...”
　　天神战士的灵魂被逻辑陷阱耗光了有序度，他的思维已完全消散，羽赢得了精神之战的胜利。
　　只是巴鲁克姆的呓语让羽的脑子整个都是嗡嗡的，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想象一下，一个傻子念叨在你脑子里念叨了一个下午，被这样搞一波后就像考前背死书背一天一夜，恶心的想吐。
　　不过他在这场灵魂之战中受益良多。首先，他获得了天神战士的灵魂力量。这些力量极大地增强了他的精神能力。
　　他还得到了天神战士的碎片记忆，里面包括巴鲁克姆修习过的魔法，宝贵的魔法技术，最宝贵的则是恕瑞玛的魔法飞船，可惜的是拔模了巴鲁克姆身为凡人时的记忆已经淡化了，羽在其余记忆里找不到能用的魔法——飞升者的魔法凡人根本放不出来。
　　最宝贵的战利品还是天神战士的太阳之力。
　　太阳之力的本质是源自铸星龙王的星辰之力，巨神奴役了龙王后使用太阳圆盘抽取祂的力量，稀释后灌入被选中的凡人体内制造天神战士。
　　尽管每次抽取的力量只有那么微小的一点，尽管那些凡人对星辰之力的运用是那么粗糙，但造就的天神战士仍然堪称陆地神明。
　　很难想象星辰之力该有多么强大。
　　金色的星辰之力就静静悬浮在他的脑海中，羽微微触及它，一股无边的浩瀚感涌上心头，感觉视野被拉升到太空的高度，面对璀璨星辰和深空的无力感，敬畏感油然而生。
　　但星辰之力中还存在着另一股恐怖的力量，来自虚空的一股诡秘不可知的力量盘踞在能量团的一边，浸染了星辰之力。将这部分星辰之力染成暗红色，如同被恒星的金色光芒被超级黑洞的引力红移了一般。
　　羽从中感受到某种饥饿，渴望吞噬万物的无尽饥饿。
　　这饥饿却又不同于黑洞的饥饿——它并非源自万物归一，无限密度的奇点。
　　相反，它是无尽的“虚”与“空”，源自万亿年膨胀了万万亿倍的，失却了所有星光，只余空间的热寂宇宙。
　　面对它，羽不由打了个寒战。
　　两股能量与他的熵之力起了化学反应，熵之力将二者有机联系在一起，但羽暂时没有弄明白这种联系有什么用。
　　……
　　夜晚时分，众人回到了贝伊泽克。
　　整座城市彻底陷入狂欢，市民们被全部发动起来清扫街区、道路，到处架设旗帜、横幅、标语，设置凯旋门并张灯结彩，就差没有铺设红地毯了。
　　暴乱也彻底平息，毕竟凯旋的日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来到了外城时，远迎队伍早已等候已久，战士们看到天神战士尸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声。
　　“天哪，他们怎么做到的，竟然杀死了神明一般的飞升者”
　　“切，还神明，我看这群东西是人跟野兽生出来的杂种！”
　　“瞧你吹得那么牛，你自己咋不去打一个？”
　　“这群天兵看来都是纸老虎，在艾卡西亚的铁拳面前不堪一击。”
　　此时，城内组织起来的人群都已恭恭敬敬地站立在街道上，翘首以盼队伍归来。
　　塞贾克斯等人知道城内组织了祝捷仪式，但对规模估计得太低，得知队伍得胜归来的消息后，卫队则在城门外排成了长达百米的仪仗队，他们手中全部是祝捷的旗帜，上面大多写着“艾卡西亚必胜”，“正义必胜”一类的言辞。
　　法师王则在护卫的簇拥下，穿着拖地的法师袍，出现在宫城外的街道上静候塞贾克斯，引起民众阵阵欢呼。
　　“来了！来了！”见众人周围全都喊叫起来，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探头探脑观看，然后就见天神战士怪异的尸首被绳索拖拉着出现在远处。
　　晚上七点，伴随着威武雄壮的凯旋乐，扩音法阵开始广播紧急拟定的战报，播音员用亢奋嘹亮的声音进行宣读：
　　“英雄塞贾克斯率领队伍奔袭数十里，突袭残暴太阳女皇的忠实走狗……...”
　　广播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战斗的场面，听得民众如痴如醉。
　　“天神战士终是不敌艾卡西亚英雄们的进攻，塞贾克斯和他的亲密战友寇格林已正面压制了天神战士……最后由一支奇袭小队发动了致命一击，邪恶的太阳走狗当场伏诛。”
　　听到这里，原本静悄悄聆听广播的人群爆发出猛烈的欢呼。
　　“塞贾克斯...寇格林...！塞贾克斯...寇格林...!”
　　一个老头站在家中的阳台上，他颤颤巍巍地说道：“艾卡西亚....复国...有望啊”
　　众人兴高采烈地走在大街上接受欢呼，当仁不让走在最前面的是塞贾克斯与寇格林，击杀天神战士他们是首功，其他人自觉地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上洒满了鲜花，民众们心情十分迫切，但全体井然有序，他们排成整齐的队伍，激动地向众人招手，美丽的艾卡西亚少女们满脸崇拜地望着众人，个别胆大地甚至送出了飞吻。
　　见此盛景，考阿利们一扫失去战友的阴霾，疲惫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轮回者们也被气氛感染。王晖和沈梦菲抬头挺胸走起了正步，连刘小小也是一扫吊儿郎当的样子，向少女们招起了手。
　　队伍走到法师王宫殿门口，高层早已在此等候，最前列的一个手持星铁法杖的法师说着勉励的话。另一位法师迎过天神战士的尸体，一边观察还一边惊叹。
　　法师王的宫殿里，庆功宴会已经摆好了，只等众人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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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的轰响后，一条长长的赤红的火焰飞上天空。密集的人群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王宫高高的墙头上，今晚的主角出场了，今晚宴会盛典的一切都是为他们而准备的。
　　经过一天的战斗，奔波。大家都累了，他们现在只想好好休息。塞贾克斯委婉地表达了他的意思，法师们歉意地笑笑，示意庆功会就是走个过场，就当请众人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恭敬不如从命，众人跟着侍从们进入宫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扇银色的大门，四周镶嵌着用恕瑞玛精金打造的金边，门正中刻着魔法符文。
　　侍从手掌贴上符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王宫显得神秘而安静。宫殿内竟长着一片夹杂着竹子的树林，如雨丝般轻柔的白纱笼罩着绿树，纱帘内明亮的蜡烛映出长长的竹影。
　　一道绿水似的河流青罗弯带般绕林而过，水道中漂浮着几朵睡莲，莲花悄然绽放，花香混着菜肴的香味飘散开来。风系符文魔法将河水吹上高处，化作细雨，在挺拔修长的细尾凤竹上聚成珠，顺着优雅精致的叶尾滑落。
　　乐声悠扬，艾卡西亚古琴的律动平和自然，台基上的香包闷烧着，古木的香气缓缓流动。
　　二十张桌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林中，桌上摆着数道菜肴，雨滴在魔法的影响下一滴也不会滴入盘中。
　　羽细细一看，其中几道菜神似前世的葱丝蒸鲈鱼，菌菇汤，酱香乌鸡……
　　众人被仙境美呆了，战斗一天的疲劳一扫而空。
　　艾卡西亚文化深深折服了轮回者们。
　　羽看到此景也微微失神，他想起来天堂岛那里也有类似的宴会。
　　想到如此仙境，如此优雅的文化，文明的国度不久就要被虚空吞噬，他感到深深的惋惜。
　　这里的饮食文化优雅而简洁，不存在什么酒桌陋习，也没有烦琐的餐前礼仪。
　　众人在最中央的空桌落座后，所有人起立向他们鞠了一躬，表达对英雄的敬意。
　　“为了胜利，开动。”
　　艾卡西亚的烹饪方式以炖，煮，蒸为主，口味重一点的也就是小炒，酱，闷，风格类似淮扬菜。汤把食材的精华完全炖出，食材则吸饱了酱汁。
　　而且，作为魔法国度，艾卡西亚在高端烹饪中使用魔法，更是保持食材的鲜美与原汁原味
　　蓝冰和羽使用艾卡西亚独有餐具——一种抓钩，优雅地夹住汤中的肉块送进嘴里。
　　王晖用勺子挖着一条肥硕的，酷似河豚的无骨鱼的肉往沈梦菲嘴里送。
　　刘小小不顾形象地抓起卤大腿，吭哧吭哧啃了起来。
　　另一张桌子上的塞贾克斯更不顾形象，武器大师风卷残云般地把桌上的煮蛋一扫而空，然后抓起盛卤肉的小碟子，一盘盘地往嘴里倒，还和几名大汉举大号酒杯子痛饮起来。
　　当然，大敌当前，塞贾克斯很有分寸，喝的只是果汁。
　　酒饱饭足后，侍女们给每人拿来一朵刚刚摘下，散发着沁人芬芳的莲花——就长在身边的河里。
　　淡淡的香气让艾卡西亚人忘却了疲劳，找到了宁静。
　　这是虚空来临前最后的平静，死亡前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