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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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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即是上天的授予,冠以此名的骑士,便是上帝的杰作,而这一切,都在教堂区的地下封存。
  “这,这是圣城的地下?”乘坐着电梯,跟随蒂芬妮的帕尔首次进入这个从未知晓的领域。在钢铁长廊的尽头,摆放着一个巨型铁棺,墙壁两侧,是雕刻的经文与壁画。
  “神将力量赐予信徒,授予他们智慧,给予他们武器来保护自己。但武器,反而又成为了屠杀同胞的罪孽。”帕尔看着墙壁上的壁画,描述着上面的故事。
  “这只不过是糊弄孩子的东西罢了。”蒂芬妮瞟了眼帕尔,示意他不应把记忆放在那里。
  “抱歉,我只是因为从未见过这种地方,有些好奇。”
  “没什么值得好奇的,因为一切本来就只不过是一个骗局罢了。”
  “骗局?”帕尔看向蒂芬妮问道。
  “一个凡人亵渎了神,并代替了神在人间的位置,偷走了本应奉献给神的信仰。”
  “然后呢?”
  “然后他便成了新的神,借助神的力量,让纷争不断在大地上出现,他是不死的罪人,也是人间的恶魔。”
  帕尔听着蒂芬妮的话,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在他的思维中,这一切并不可能。
  “那。。。那天启这个武器。。。”
  “这是他用来弑神的兵器,他知道拥有一天需要偿还这一切,所以用神的智慧制造了这些铁棺材。”蒂芬妮看向帕尔说道:“你所要做的,就是成为这个弑神兵器的主人。。。不,应该说是奴仆吧。”
  “在进入这个东西之前,我还想问您些事情。”
  蒂芬妮点点头,默认了帕尔的请求。
  “您所说的亵渎者,他还活着吗?”
  “他一直活着,只是换了无数个身份,例如,一个『普通』的黑衣修士。”
  说罢,蒂芬妮按下了落满尘土的按钮,随着齿轮转动,整个地下宫殿开始晃动,束缚巨型铁棺的锁链被绷直,将覆盖铁棺两侧的闸门缓缓拉开。
  闸门被完全打开的那一刻,整个铁棺散发出强劲的杀气,即便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也让帕尔感到胆寒。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地下宫殿的破旧石壁被震成齑粉,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一个由钢铁与闪烁的蓝光构成的现代走廊。这一切,都是百年前所铸造的,即使放在现在的时代,也是最先进的尖端科技。而那铁棺里,也终于传来了声响。
  『正在启动中。。。进行初始化程序。。。』
  如同神话中的巨神般,十几米高的巨人从铁棺中走出,仿佛被封印的天使,散发着庄严而又神圣的气息。
  “这就是。。。弑神兵器?”
  “设想中是这样的,只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东西真能弑神。”蒂芬妮没有过多的兴奋:“但是如果是作为一个战争兵器来看,它便是顶尖的,可以摧毁一支常规军队的最强武器。只是帕尔你想好了吗?如果进入这东西,直到天启被摧毁,你都无法出来,无法获得自由。”
  “我想好了,从你和我提起时就想好了。哪怕是作为这个形态,只要能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里守护好她,我也心满意足了。”
  “那便进入天启吧。”蒂芬妮看着走向天启的帕尔,低声说道:“祝你好运,我的骑士。”
  黑暗遮蔽双眼,殿堂的最后一丝光芒从在面前流逝,随着无数的刺痛感袭来,帕尔禁锢在了这一钢铁棺材之中,几十根传输管链接到了帕尔的全身,而每一次链接,都是钻心的疼痛。
  蒂芬妮注视着面前的机器,弑神兵器,仍是如死物般寂静,没有达到她所预想的效果。
  “不要让我失望,骑士。”蒂芬妮落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担忧。
  “醒醒!醒醒!”
  少女的声音将帕尔唤醒,睁开双眼,迎接他的却是炫目的日光。
  “我,我不是在教堂区地下吗?”帕尔疑惑地说道,但刚开口,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稚嫩。
  “我还以为你跑步摔一跤就起不来了呢,真是让人担心。。。”帕尔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是如此的美丽与圣洁。
  “艾琳娜?”
  “怎么了,不会脑袋摔坏了吧,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没,没这回事。”帕尔显然有些慌乱:“我怎么会忘记你?这种事情,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
  艾琳娜微笑着,抱紧了面前的帕尔。
  “可是我没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啊,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不要让凯文神父生气哦。”
  “我知道。等等!艾琳娜,你的意思是。。。”帕尔突然反应过来,艾琳娜的话,是一种告别。
  “我明天就要跟教廷的人走了,只有我作为一个修女,才能有更多余的资金补贴到家里,而且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再让凯文神父操心了。”
  “可是。。。”
  “别担心,那里是包食宿的,我去那里,你们的生活也能更好。”
  “可是你再也没办法离开!”
  “我做好了准备的,帕尔你不需要。。。”
  “需要!”帕尔打断了艾琳娜:“我怎么就不需要在乎!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最终会带来怎样的麻烦!答应我,艾琳娜。。。留下吧。”
  帕尔的声音略带哭腔,强忍着将泪水止住:“留在我身边,相信我,我会成为合格的骑士,我能承担起一切的。”
  “不要哭,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帕尔你不应该哭的,相比之下,还是祝福我吧。”
  “我没有。。。”帕尔否认着,但是骗不了艾琳娜。她将帕尔搂入怀中,直到一切消逝,直到自己离开。
  “不应该是这样的!”帕尔抓住艾琳娜的手,哪怕那身影化作碎片消散。一切都并不存在,也没有机会去改变已经既定的事实,但即便这是虚假的,帕尔也试图抓住这一切。
  第二次失去,在不存在的幻境中。
  挣扎着,嘶吼着,将生命燃烧着,把自己的身体,化作能源的核心。
  『神经接驳完成80%。。。机体驾驶者能源化完成。。。作战系统正在启动。。。』
  晶莹的金光,在机体的双眼中闪烁,从头颅到全身,金色的能量通路散发着光辉,如同金色的圣血般流动。
  『天启』,将张开它的双翼。
  圣城外的田野,陈翎与弗兰缓缓地并肩而行。弗兰点燃了一根烟,就和以往一样。
  “你不怕把这里烧掉吗?”陈翎瞟了一眼对方。
  “如果可能,我会那样做的。整个人类的文明都是如此,只有在火焰的燃烧下,才能迎来更茁壮的新生,这一代的文明,终究是要作为新世界的肥料。”
  “刀耕火种的那一套吗?”陈翎的语气有些不屑:“这种东西实际上只是饮鸩止渴,不去从根本上引导与改变,即使如你所说的『新世界』真的被创造出来,也只会回归混乱。”
  “这也是我需要你帮助的原因。”弗兰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可以毁灭掉这个已经腐朽的世界,但是如果想真正创造新的完美世界,只有你能做得到。你身上的神明,可以改变这一切。”
  弗兰话音刚落,断月测利刃便已经架在了脖颈上。
  “你的想法。。。很危险。”
  “是么?这样说来,你想在这里就杀掉我?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弗兰将手指轻轻触碰断月的刀刃,在接触的瞬间,利刃即刻消散。
  “这?!”还未等陈翎惊讶,弗兰的烟头落到花田之上,顷刻间,正片广阔的农田燃烧,黑烟与嘶鸣笼罩原本祥和美丽的田野。
  “弗兰!”
  即使手中没有断月,陈翎仍第一时刻甩出刻满咒文的匕首,刺向眼神冷漠的弗兰。
  “闹剧可以结束了。”弗兰轻声说着,仿佛陈翎的行动,是那样的无知与幼稚。
  没有任何刺中的手感,回应陈翎的,只是四散的飞花,刚刚的火焰已消失无踪。
  “陈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虽然期待你能和我合作,但这绝对不是恳求,现在的你还不配接受我的恳求。摆清自己的位置,你并非不可代替,即使你消逝,我也可以等待下一个渊的宿主出现。做好你的事,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找你。”
  “这个家伙。。。”说完话的弗兰,消失在了田野之中,只留下站在原地的陈翎。
  “从精神和肉体双层面的碾压。。。是个难办的家伙。”陈翎独自站在花田中,任风将披着的大衣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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