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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年关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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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载的音乐播放器,奏响着上个时代的乐谱。当代的年轻人很少有喜欢的,但这却是一代人的回忆。
  江潼开着车,行驶在街道上,这次恐怕是,十五年后的再会了。想当年,他和虞苍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如今,江潼已经成了年迈的老朽了,尽管他还留存着自己的热忱。
  “唉,转眼间,又是十五年啊。。。”
  和崇德帝想的不同,第二代『龙渊』的工程,在2050年才正式完成,而在这段时间内,『天理教』一直是销声匿迹的状态。随着大夏综合国力的不断进步,再加上日益严苛的宗教政策,天理教已经不是朝廷的问题重点了。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组织,仿佛消失在了大夏的历史中。
  崇德皇帝驾崩的同年,『三代』龙渊工程告终,而继任的通明帝也在登基一年后便驾崩,将年仅13岁的祥崇皇帝推上了皇位。
  由于皇帝年幼,太傅主政,在五年里,大夏的政治都是较为宽松的,但直到2069年,即祥崇十四年,皇帝的一纸诏书,在龙图阁会议审核通过后,才将宗教问题放开,天理教也才重新开始活动。江潼明白,这个时候天理教的死灰复燃,对大夏不是件好事。
  旭日帝国已经脱离了战败的泥潭,对大夏广阔的国土虎视眈眈。祥崇皇帝大力推行的改革,也频繁遭受顽固派大臣和龙图阁的阻挠和反对。而且大夏积弊深重,中央的优秀政策,到了基层也常常沦为一纸空文。
  大夏像个美轮美奂又脆弱的花瓶,人们都心照不宣的维护着这个花瓶。天理教对大夏造成实质上的损害不大,但天理教的复出很有可能打破那种脆弱的平衡,更何况天理教背后,很有可能有着外国势力的扶植。
  一百六十多年的历史,大夏从被瓜分的沦亡区,成为了统一的国家,又在三次卫国战争后正式摆脱了外国对大夏的威胁,现在的大夏,已然成为了世界强国。但相对的,其他的国家无时无刻不想让大夏回归到一百六十年前的混乱状态,只有那样,他们才能榨干大夏的价值。
  大夏内部是不和的,阶级矛盾愈演愈烈,即使祥崇皇帝进行了数次经济改革,大夏的贫富差距还是比崇德年间严重不少。现在的大夏,如果再出现一次天理教的煽动,整个社会恐怕都会动荡不安,这是在动摇帝国的根基。
  团结的大夏,可以打败一切外敌,但如果是在阶级矛盾严重的现在,天理教只要点上一把火,大夏百年的基业都会付之一炬,在外敌面前不堪一击。这是江潼担心的,也是祥崇皇帝担心的。
  青帮的问题,江潼并不是特别担心,因为只要大夏想,这个组织便可能瞬间消失,他最担忧的,是青帮背后的天理教,和那隐藏在暗处的扶植者。
  “我的祖国,能否挺过考验啊。。,”
  江陵的『乾熙街』,是大夏数一数二的繁华街区,琳琅满目的商店和小吃,让这里成为了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不远处的健身房里,陈翎把哑铃放到地上,拿起水瓶一饮而尽。
  “刚从山上下来,你也不休息一会?”
  “在山上几天有些疏忽了对身体的要求,我以前每天都来锻炼的。而且我不像你,可以不用顾及自己的身材。”
  陈翎一边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汗珠,一边拉动着运动背心,来让自己凉快些。
  坐在一旁的雨蓉显得有些无聊,但看着陈翎小腹上优美的肌肉线条,还是不免有些脸红。
  “陈翎,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你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小家伙了吧。”
  “是啊,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一会就回去。”
  “好。。。等下,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你家?”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陈翎披上外套,拿好了自己的东西,又说道:“要不然你不也是一个人在家吗?反正我家宽敞,还能热闹热闹,平常我和叶司一起也挺冷清的。”
  “嗯。。嗯,我知道了,那我就,稍微考虑下吧。。。可不是我真想去啊。”雨蓉扭过头说道。
  “行啦,老神棍你也别做处子态了,岁数都比我爷爷大了。”
  “喂,陈翎,别提这茬不行嘛?神族和人类不一样,别弄得我真像个老太婆一样。”
  “好啦好啦,我就是开个玩笑。”陈翎揉揉雨蓉的脸蛋说:“不早了,我请你去乾熙街吃点东西吧,那边挺多好东西的。”
  “不,不用了。你现在的收入只有开店,还要养着两个孩子,经济压力很大,请客什么的,就算了吧。而且,我有更好的去处。”
  神社和家之间,所有的街区都被雨蓉牢记在心,雨蓉带着陈翎在下午的街道上漫步,在那条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路上。
  “陈翎,知道吗,你和局长,是我仅剩的好朋友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平常都是一个人来的,这条路我再熟悉不过,但是。。。”
  “但是什么?”陈翎疑惑地问道。
  ”但是我选择了一条绕远的路,这样你能陪我多聊聊。我在外人面前,装的像个无欲无求的贤者,但实际上,孤独和背叛,是那样的痛苦。”
  “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咱们相处五年了,以你对我的认识来看,我是会背叛你的人吗?”
  “不会,我,我只是。。。”雨蓉停下脚步背过身去,不让陈翎看到自己的样子。
  “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别想那么多了,感谢什么的,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而且我已经饿了,要感谢的话,就一起走快点吧。”
  “嗯。。。”
  陈翎特意放慢了脚步,陪雨蓉多走了一会,毕竟在吃饭前,陈翎希望她的情绪能调整好一些。
  “老伯,两碗馄饨,麻烦多加些紫菜。”
  “哟,带朋友来了?”
  “是,我带她来尝个鲜。”
  “好嘞!”
  雨蓉带着陈翎在路边的小摊坐下,这是雨蓉经常来的地方。
  “原来是馄饨摊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想吃我可以给你煮的。”
  “叶司还有点准,你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你又在调侃我的厨艺。”
  雨蓉笑了笑,说:“还不是你总调侃我的年龄吗?”
  “可是说回来,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一家啊,有什么特别吗?”
  “这是我在夏国吃的第一顿好饭的地方。”雨蓉悄悄说道:“当年这个老伯还很年轻,江潼带我来吃过一次,那时战争刚刚结束,我还穿着军装。他不认得现在的我,但我认得他。两个月前我发现的这里,只能说这就是命运,不然我也不会再遇到的。”
  “神也信天命吗?”
  “神也不过是个族群罢了。就像我,本质上也只是更强的人。但也没办法,谁叫我只是个下级的呢。”
  “总来的话,你和这老伯应该挺熟络吧,他和你打招呼蛮亲切的。”
  “因为他的女儿死在了江陵革命,他便把我当做了他女儿的载体。这个年头,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来来来,上菜了。”老伯一手一个碗,将热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放在小桌上。
  “趁热吃吧,小雨蓉,我给你多加了点海米,我知道你喜欢。”
  “谢谢老伯。”雨蓉将钱递了过去。
  “不用了,你给我带了个新客人,我还要感谢宣传呢,就不收了吧。”老伯说着,便将钱放回到桌子上,回到摊位旁。
  “唉?他怎么没收我钱?看来我也沾光了?”陈翎一边嚼着馄饨,一边唔噜唔噜地说道。
  “那就当是这样呗。”
  陈翎又吃下一个馄饨,因为有些烫,所以吃的比较慢。
  “味道确实还可以,主要是肉馅比别的地方大的多,都快赶上叶司给我包的那种了。”
  “吃饱就好,毕竟你比我容易饿。”
  “不过说起来,你刚刚谈到的『背叛』,指的是那个奇怪的女人吗?”
  “青霞。。。她和我一样,容颜不老的神。。。姑且算是这样。在我漫步世界各地时,我们成了朋友,但是。。。陈翎,他总有一天还会来找你的,你一定不能败给她。”
  “什么意思?”
  “你如果败给她,连同你存在过的痕迹,都会彻底消失,就仿佛没有在这个世界诞生过一样,我不想,失去我的朋友。能答应我吗?”
  “我知道了,虽然不太懂,但我理解你为我担心的想法,谢谢。”
  雨蓉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拿起碗筷,享用着她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但其实,雨蓉并不是太习惯,因为她好久没和陈翎拌嘴了,就算陈翎有时可以调侃她,也完全生气不起来虽然不习惯,但她很享受着这种感觉。
  夜色逐渐爬上云端,西沉的太阳将日光掩盖。馄饨摊的高老伯,神色也从惬意变得惊恐。
  红蓝相间的灯光闪烁着,车子在道边停下,车门上还印着大夏的国徽。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从车上下来,说道:“老高头,又见面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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