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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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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在山巅闪耀,永无黑夜的高天原主神殿内,少女的声音响彻着整个大殿。从南到北,四岛诸神,在大殿的两侧伫立,身体颤抖着。
  “如可知,所言为何?”主位的女人缓缓开口,虽面无表情,犹有不怒自威之感。
  “是的,伟大的光之女神,我对您的提议表示反对。”外表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如此说道。
  大殿两侧的神明把头低得更深,整个神殿内,只能听到少女和主神位的女人的声音。
  “汝。。。欲违本尊敕令?”女人站起身,双眼瞪着少女,强大的威压让周围的神明不停颤抖。
  “不敢,只是贸然入侵夏国,略有不妥。”
  “那。。。。”女子持着权杖,走下主位“汝意为何?”
  “作为神明,应该引导凡人走向正途,而不是挑起战争。夏国神域虽式微,但仅因如此就入侵,实在是有违道义,况且将神域扩张的话,也会招来其他神域的干涉。”
  “呵呵呵呵。。。汝意为,吾辉煌万代之高天原,不如夏国腐朽之天庭?”
  “我只是一样,您能三思而后行。”
  “大胆!!!”
  两侧的主神吓得赶紧跪拜,少女也跪在地上,但丝毫没有收回话的想法。
  “区区下级草木之神,也敢妄谈天数?也敢忤逆本尊天照大神?汝之言,甚为愚钝不敬!”
  “神域扩张,高天原会更加强大,但我们不能以人间的战乱为代价!”两侧的神明,用眼神示意少女停下,但她却丝毫没有收手的趋势。
  “既然如此,那汝,便与那凡间草芥一道吧!”
  天照的身后,九道金轮显现,只一瞬的光辉冲出神殿,女子便在众神的面前消失。
  那一年,大夏打响了第三次卫国战争,那是东方两个大国间的战争,也是一代『龙渊』初次登上战场的战争。
  而那个违抗天照大神的少女,则以『铃木雨蓉』的名字被驱逐到凡间。
  “唔。。。。头好疼。。。”雨蓉捂着头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燃烧的房屋和穿着统一军装的士兵。
  公元2026年,旭日帝国联合西方的哥伦比亚合众国,从大夏的东海岸入侵,第三次卫国战争正式开始。
  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雨蓉便被拽到了一旁的巷子里。少年捂住雨蓉的嘴,轻声说道:“小心点,别让入侵者看到你!”
  雨蓉点了点头,少年才放开手。少年不过才十几岁,到但也显得英俊潇洒。
  “凡人,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江陵城啊,大夏的东部沿海城市啊,你不会不是本地人吧,还说着那么奇怪的话。”
  “严谨的说,我确实不是本地人。”
  “你的装束,总感觉和东瀛人有点像。。。”
  “所以现在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
  少年显得十分诧异,面前的女子竟然对国际局势一无所知。
  “毫无征兆的,旭日帝国对大夏发动了突袭战争,说着什么以天照之名进军,我也不是特别能理解。”
  “原来是这样,我基本明白了,天照果然没能忍住。”雨蓉的手中,神器『御币』浮现,雨蓉的服装,也从长袍变成了正常的日常服饰。
  “啊。。。这。。。这是什么啊?也太帅了吧!”
  “少年,我该怎样称呼你?”雨蓉询问着面前的少年。
  “我叫江潼,大姐姐你怎么称呼呢?”
  “叫我雨蓉就好了。接下来,你打算?”
  “我要去参军,不能让那些入侵者为非作歹了。”
  “参军?有什么意义?”
  “可以终结这场战争。”
  这是雨蓉第一次来到她将生活数十年的大夏,也是她和江潼的初次相见。
  枪弹从江潼的身旁扫过,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江潼的枪口对准对面的士兵,子弹瞬间将脑壳打碎。
  “砰!”
  狙击手枪中的弹药,直击江潼的头颅,在半空中却被青白色的雀鸢挡住。金色的护阵围绕着身体,只要和雨蓉一起站在战场上,江潼就是永远安全。由于雨蓉在战场上总是隐藏身形,江潼在一时间成为了打下单兵作战的传奇士兵。
  公元2032年,即崇德十三年,第三次卫国战争进入战略反击阶段。
  在月色的笼罩下,江潼坐在树上,喝着水壶里的水。
  此时的江潼,已经22岁了,距离和雨蓉相遇,已经过去了6年。
  雨蓉脱下军装外衣,在河边蹲下,用清澈的河水洗着脸。
  “雨蓉,这条河,在半个月前还是鲜红色的。”
  “可是现在已经是清澈的河流了不是吗?”
  “是啊,半个月前,这里才刚刚收复。不过说起来,我们认识多久了?”
  “六年了吧,你也长成大小伙子了。初次见面时,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战争也快要结束了,新式部队投入战争后,我们取得了不少胜利。”江潼把水壶放在河边,灌满了水。
  在月光的映衬下,江潼头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雨蓉,脱下军装后,只留着白色的布条缠绕着胸部,身体优美的线条一览无余。洗掉脸上的灰尘后,洁净俊俏的脸是那样美丽。
  “六年过去了,你的样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江潼扭过头去,不想让雨蓉看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
  “因为我是神明啊,不会变老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知道你确实不是普通的人类。神明。。。真的存在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一直保护你呢?”雨蓉把军装披上,认知屏障让她看起来和一般的男性士兵无异,只有江潼知道这个在自己身边的战友是个美丽的女子。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今天不好好休息,明天的反击战会出大问题的。”雨蓉扣好扣子,走向大夏的军营。
  “等一下。。。”江潼叫住了雨蓉
  “嗯哼?”
  “雨蓉,你知道『龙渊』计划吗?”
  “那是什么?”
  “一个选拔最精锐的士兵,让他们组成新式特种部队的计划。”
  “唔?这样啊,那和我们不也没什么关系吗?”
  “他们选中了我,要我去帝都参加选拔,上级要求。。。只能我一个人前往。”
  “也就是说,我们要分开了?”
  “不。。。不会的。”江潼站在雨蓉的面前,把她的双手握住。
  “我拒绝了这样的邀请。。。因为我。。我。。。啧!”
  江潼把头歪过去,心里想说的话停在了嘴边。
  “虽然说出来很羞耻就是了!我。。。很喜欢你。尽管不知道你是否会接受我的情感,我还是想把内心的话说给你听。你。。。能接受我吗?”
  “唔,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雨蓉的笑,直接让江潼的大脑宕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说这种话太早了啊,小江子,等这场战争结束再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吧。”
  『龙渊近卫』的初次亮相,在世界上引起轩然大波。哥伦比亚合众国的高层开始质疑入侵大夏的必要性。而随着最后一个据点被捣毁,哥伦比亚正式退出战争。在一年内,由于失去了哥伦比亚的支援,旭日帝国也被迫接受了失败的事实,第三次卫国战争以大夏的胜利告终。
  十年,二十年,江潼年轻的脸被岁月浸染,由于在卫国战争期间有较高的战勋,战后除了物质奖励,江潼还得到了监察院的刑侦科科长的职务。但是他很明白,自己的成就离不开雨蓉的帮助。
  然而在卫国战争结束后,雨蓉便离开了江潼,只留下一句“我要更好的观察下这个世界。”
  江潼也没有强求,相比自己的欲望,他更想让雨蓉按自己的想法生活。
  崇德三十四年,即公元2053年,雨蓉回到了江陵,那是阔别二十年后的再会。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雨蓉走遍了世界各个角落,在人界大战的同时,高天原和东天天庭也爆发了战争,自己的弟弟,便是战争的牺牲品。然而在这二十年的旅途中,雨蓉直到最后也没能见到他,哪怕是一缕残魂也未能见到。
  “你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啊,就仿佛,时间在你的身上定格了一般。”此时的江潼,已经是监察院的监察长,而雨蓉,还是二十年前那个雨蓉。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你都长大了这么多。”
  “是啊,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与神明不同,生老病死,天道使然。”
  “没我陪着你的这二十年,过得如何啊?”
  “还好,只不过我自己看来,官场的沉浮远没有我们当初在军队时有趣。看到还是那样美的你,真的让我感到自己回到了那段峥嵘岁月啊。”
  “看来我走的,实在是太久了。”
  “江陵。。。在这座城市,你我相遇。那个时候的你,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是啊,最开始对你的称呼,还是『凡人』呢。”
  “那日后你打算怎么生活?在江陵住下吗?”
  “走了二十年,寻找了二十年,我也累了。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住下,也未尝不可,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城市的。”
  “呵呵呵,好。我会尽力保障你在这边的生活的。”江潼倒满一杯酒,递给雨蓉:“敬我们近三十年的友谊!”
  西城从繁荣到衰落,江潼转任神武局局长,铃木神社从无到有的建起,当初那个羞涩的年轻人,已经被岁月染白了鬓角。当初那个开玩笑般的约定,也早已掩埋到了尘土中。
  “这位小姐,请你稍微注意些啊。。。”雨蓉看着身上的茶水,略有不满对着面前的女子说道。
  “万分抱歉,我今天第一次来这里上班,我叫陈翎,你好。”陈翎一边歉意一边帮着擦干。
  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在雨蓉看来,陈翎的初印象确实不怎么样。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二人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以至于在与魔神的决战中能把一切托付给陈翎。
  第一次离开天界,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拥有伙伴,第一次踏上漫长的旅途。。。。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雨蓉的面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了古树下约定的那一瞬间。漆黑的巷子里,雨蓉昏倒在寒风中,所谓的单元门前的台阶,实际上也不过是巷口的平地罢了。
  现实与幻想,过去与现在,认知在身体腐败的同时崩溃,留下最后的一丝气息,让雨蓉的生命苟延残喘。死亡,已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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