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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漂浮着阵阵乌云。阴晦的天气,在江陵上空笼罩,像压在众人身上一般。
这是西城屠杀后的第三天,男女老少躲在他们最后的“堡垒”,废弃的学校中。
在二十世纪初,大夏建国之时,国内国外,大敌环伺。高祖皇帝兴兵而卫故土,农民,工人,甚至是乞丐,高祖皇帝视天下为手足,整个大夏全民皆兵,经历了三十年的卫国战争,大夏才真正的独立。
大夏独立后的五十年,商品经济快速发展,曾经的工农联盟军的主力,社会地位在经济和资本的冲击下,迅速的下降。曾经的荣耀,忠诚,勤奋,这样的美德不再被人们崇尚,在如今的大夏,资本,权力,才是唯一的信仰。
迅速增大的贫富差距,层层剥削的国家补助,愈演愈烈的阶级矛盾,把西城人,那些穷人,那些工人和农民,坠入深不见底的暗渊。
十五年前,皇室特种部队,『龙渊近卫』成立,十年前,神武局建立。贫穷会滋生犯罪,也会成为犯罪的牺牲品。在阶级歧视固化的大夏,贫民区便是罪恶的根源,便是社会的寄生虫,便是祸妖的藏身处。即使不是这样,大夏也需要他这样。
皇帝的敕令,是基层必须执行的政治任务,如果达不到指标,贫民区的人,便成为了替死鬼。十年,二十年。。。西城从人口兴旺,到地位转移,到被大夏抛弃,再到沦为罪犯狂欢的天堂和政务院与资本压榨的对象。
凌宇在仅有二层的教学楼中望着窗外,眼中的,也只不过是阴晦的天空。
少量的食物,无法维持男男女女的需求,在经历了那次枪击后,没人想踏出这里,即使他们知道,在这里也未必安全。
“樱啊。。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凌宇询问着身旁的狐女。
“尊主,时机到时,自然水到渠成。”
“那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呢?”
“全凭您定夺。”
“呵。。。”凌宇冷笑着。“你们奉我为神明,但我却无法指引方向。”
晚霞从暗淡的乌云中透出阵阵亮光,乌鸦从窗外飞过,乌蒙蒙的眼神,和蜷缩着的贫民一般。凌宇看着那渗透出的一缕霞光,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站起身,走出教学楼,站在校前广场的最中央。
凌宇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着什么,也明白自己将要创造什么。但他不能退缩,也没有可以退缩的机会。他是『尊主』,他必须如此。
“现在,我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大家,我带来的食物,已经吃光了。”
“啊?”“那怎么办。。”“如果出去寻食,政府一定会抓走我们的。。。”“凌先生已经尽力了。。。”
周围的人们熙熙攘攘,在不停的讨论着。
“而且,我还有另一个消息告诉你们,我以后不会再给予各位任何的补助了。”
“什么?!”人群显得有些错愕,有些不满,又有些激愤。长期接受补助的他们,已经无法失去了。
“没错!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东西!穷人,就该饿死!就该在大道上匍匐!就该在垃圾桶中寻食!”
“凌先生!你是我们的恩人!你为什么这么说!”人群中,一个男人高声大喊,宣泄着自己的不满。迎合着男人。许多人接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难道不是吗!”凌宇大声说道。“你们,穷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一砖一瓦建设着城市的工人,是精耕细作以养天下的农夫,是技艺精湛的手工业者。城市在你们手中繁荣,市民被你们养的富足,代表大夏文化的精致作品被你们献给世人,换回来的是什么?是别人扔掉的泔水!是永远被贪污的补助!是那些有钱人,那些资本家的冷眼相看!告诉我,你们得到了什么!”
人群的声音逐渐消退,直至鸦雀无声。
“为大夏做出贡献的你们!如今,只配做着不为人的畜生!两天前,政务院的警员冲进了西城,这个贫民窟,这个我们最后的家园。步枪在他们的手上,对我们,对这些底层的百姓,肆意屠杀。在我面前的,有多少,是失去了爱人的?有多少,是失去了父母的?有多少,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的!我们的努力,我们为生命的挣扎,换回来的,是那冰冷的子弹!!”
“我出生于西城,我用尽全力,取得了活在东城的资格。”凌宇缓缓说道:“但是你们呢?每个人,都有能力,去活在阳光下吗?就算能如此,我们又该付出几倍的艰辛,承受多少不该承受的痛苦?我能救济你们一时,难道能救济你们一世吗?在暗无天日的生活中,一味地等待救济,在侮辱下忍气吞声,又能得到什么!得到他们,那些为富不仁的资本家,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的同情与可怜吗!!”
“大夏的工程,是我们兴建的!大夏的赋税,我们交的是最多的。但我们,得到的却是最少的。如果有一个机会,让我们改变现状,真正成为主宰自己命运的,真正的人的机会,你们会抓住吗!你们会为之付出吗!”
“会!”人群的情绪被煽动,齐声应和着凌宇。
“如果有一个机会,让我们翻身做自己的主人!你们会抓住吗!”
“会!”
“如果有一个人,要带领你们走向新的人生,你们会接受吗!”
“会!”“凌先生,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如果你们还保留有血性,还有对生活的期望,还有对那些剥削者的愤恨,就站起来吧!拿起手中的武器,站起来吧,我会和你们同行!”
从教学楼的上方,狐女扔下数十把土枪,一齐掉落在地上。
“想站起来的。想反抗着不公的社会的。就拿起你们的枪,跟在我的身后。想继续作为畜生苟活的,就躲在阴影中吧!”
凌宇举起手臂,无数的手紧握着土枪,大喊着举起了手臂。
“江陵晚报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在西城区,数百名暴民进行非法集聚,非法游行,正在逐渐逼近东城区!”
“啧啧啧。。这群贱民,又在搞事了。。”梅坐在办公室里喝着红酒,悠闲的看着电视里的报道。
叮铃铃。。。。
电话的铃声响起,是江陵总督的电话。
“总督先生,您好。”
“负责人。。多余的话就免了吧。上次你带走我的部队,结果什么也没回来。现在市民暴动,想必你应该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吧。”
“我明白,总督先生无虑,我会镇压的。”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革命!革命!革命!”
“均贫富!均贫富!”
数百个西城人,在东城的边境行进,面前的,是来驻守的武装警备队,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人群。
“这里是江陵警察,请你们放下武器,背过身,接受逮捕。重复一遍,请你们放下武器,背过身,接受逮捕,违者一律枪决!”
警察话筒里的威胁没有震慑住西城人,在凌宇的身后,一步一步前进着。
“开火!!”
铺天盖地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出,而抵挡在面前的。是黑水化成的铁壁,凌宇挥挥手,铁壁化作长枪,将面前的警察全部刺穿。
“这??!”人群有些错愕,不敢想象面前的场景。
四年前,西城出现了一个传说,一个神,一个名为『尊主』的神,降临在了西城。
那时的西城,土匪,毒贩,拐卖人口,是一切罪恶的藏身处。而在一夜之间,所有的罪犯,全部被黑色的长枪钉死在墙壁上。从那之后,西城人有了一个守护神,所有踏入西城的东城人,都会被杀死,或者遣送回东城。
深绿色的烈火燃尽边境,但每个西城人身上,都多了层黑水的保护膜,使其免遭伤害。在那之后,对『尊主』的信仰便逐渐流行于西城,『尊主』可能是任何人,他可能就在你身边,而那个叫凌宇的男人,那个从东城毕业后在西城教书的男人,就是西城信仰的『尊主』。
“『尊主』。。陛下?”
凌宇回过头,说:“我说过,我会站在你们这边的。”黑水汇聚的能量环绕在凌宇周围,猛烈的冲刺撞上大阵的边缘,金黄色的大阵降下雷霆,轰击着凌宇的身体,但在下一秒,黑水的巨拳就已锤碎了护阵,整个江陵的大阵彻底瘫痪。
“尊主!尊主!尊主!”人群的情绪激昂,在大阵碎裂的瞬间冲进了东城区,踏过燃烧的江陵大桥,直奔总督府。
凌宇没有跟着人群,而是前往了江陵最高的建筑物——大夏明珠塔上,在里面的主控台凝视着下方,身旁的。是无数的保安和工作人员的尸体。
“这样做,是正确的吗。。”凌宇喃喃道。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是最优选择,并且,等待着回应,某人的回应。
“这里是驻江陵办事处,请问。。董事先生?!”梅被打来的电话惊了一下,电话的另一头,正是东南片区的大夏九州商贸总协会董事。
“行动已经开始了,那些贱民会冲向总督府,我们的记者也会跟拍镇压的场面。政务院的人让你去支援了吧。。”
“是的,先生!”
“不要和政务院撕破脸,同时不要伤害革命军,暗地协助『尊主』。很快,『尊主』的使者会前来,希望你应对妥当。”
“是的,我明白了。。。哦?”梅看向门口走进的樱,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总督在府中沏好茶叶,不慌不忙的品味着杯中的热茶,而府邸之外,便是逐渐逼近的民众,和保卫府邸的突击队员。
“当前最新播报,暴乱的民众已经跨过江陵大桥,逼近总督府。。”
陈翎在病床上看着电视里的播报,床边的手机鸣响,接起手机,传来江潼的声音。
“江局长,有什么指示。”
“陈翎,很抱歉打扰你的休养,但是神武局需要你,还请。。”
“没问题,付给我加班费就行。任务是什么?”
“和神武局的特战部一起,击杀『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