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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夜殇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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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武局,不在龙图阁统辖内的特殊机构。不被记录在宪法大纲中,作为皇帝特设的机构存在于大夏的疆域各方,直接为皇帝服务。
  作为直接受命于皇帝的特殊机构,神武局的主要职责,便是处理大夏之内的灵异事件。在大夏,国民以唯物思想为真理,这也是大夏政府所号召的,而区别于光明下的宣言,在大夏的阴沟里,则是暗流涌动。不知从何时起,不属于人类社会的物种便开始出现于这个世界,那些出现的和古代传说中描绘的极为相似的生物,就是神武局的猎杀目标。
  灯火霓虹的都市,媒体上的公正廉明掩盖不住夜间的纸醉金迷,辉煌的东城区外是黑暗的街巷。
  女子徘徊在巷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霓虹灯的彩光映着女子洁白的脸颊,显得五彩斑斓。
  失去信仰的世界,人们唯一信仰的只有权利,金钱,和欲望。
  废弃的工厂里闪着残旧的灯光。女子拉开闸门,缓缓踏入工厂的内部。
  伴随着破风而出的响动,快速飞来的扳手直奔女子的面门。在灯光闪动中,黑色的影子在女子身旁骤然显现。
  “断月!”
  突然出现的长刀瞬间切开了飞来的扳手。而这切开金属的清脆响声,仿佛一个信号,在残部落地的瞬间,黑暗处的人群涌动,数十个大汉向女子冲来。
  女子没有行动,左眼的瞳孔被耀眼的赤红所取代,众人逼近的瞬间,刀刃横扫,伴随着花瓣般飘散的血液,冲上前来的几个大汉的身体被瞬间切开,懒腰斩断,而后面冲上来的人,则是停止了前进,怔了怔,在原地盯着女子。
  “皇帝陛下直辖神武局,江陵分局第三搜查部高级搜查员,在此宣布,你们将被神武局收容。”
  “我们是帝国的自由民,没有理由和你走。即使你是官府的人,也不能随便处置我们的生命!”
  “别把我和官府那群脑满肠肥的废物相提并论。不过放心,我从不会滥杀无辜,虽然上级的命令是,无法收容即就地处决。”
  “我说过,我不会滥杀无辜。所以,还请不要继续掩饰了。”
  女子的左眼,闪烁着明亮的红光,那是名为『真视之魂』的法术,凭借这个,女子可以轻松地洞察伪装。
  “啧!可。。。可恶。。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一起上!“几个壮汉的身体纷纷开裂,一头头黑色长毛的类人怪物从中爬出。“就不信我们一堆打不过一个!“
  “呵。。。那就。。一起来吧!“
  数个恶兽一齐扑向女子。女子从袖口甩出黑色球体,在利爪撕碎肉身的前一刻,女子的身影瞬间消失。
  “折跃!”
  瞬息之间,女子已经移到了包围圈外。黑色的刀刃散发出剧烈的光辉。
  “断月·圆舞!”
  黑色的利刃扬起沙尘,闪烁着明亮的耀光。如风车般轮舞,形成一道剑圈。
  光辉穿透恶兽的身躯,健壮的肉身,在黑月的舞动中,化作空中飘过的肉块。
  “真是麻烦。。。”
  女子看着脚下逐渐化为灰烬的尸体,长叹了一声。
  神创造了世界,天地人恒而归一。旧的分歧和新的诞生,使神界从一个整体分为了九大神界。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旧的信仰被物质的奢靡所冲击,人们忘却了神与世界,天与地,仅剩的信仰之力难以维持神界的运行,与凡间的联系也渐显苗头。光已逝,暗犹存,当神圣的光辉不在照耀大地,黑暗中的恶鬼也自然将重返人间
  “喂喂喂,龙姐,等等我啊!。。。啊呀呀!呜。。”少年捧着一个铁箱子追向从工厂里出来的女子。由于过于着急,重重摔在了地上。
  “害,小家伙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明明是你非要来的好吧。。上头明明委派别的搜查官了
  “可你不还是跟过来了吗?”
  “还不是怕你出事。。”
  “我?出事?你看我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我有能力保护。。。”女子停顿了一下。能保护。。是真的吗。。如果是的话,或许七年前,会是另一种结局
  “喂。。。喂。。龙姐?”
  “啊!”
  “你又发呆了呢”
  “没事。。把大衣给我吧。有些凉了”
  “哦,。。哦。好的!”
  『深夜,神武局内』
  “混账!我明明让别人去了,你还非要逞强!陈翎,你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吗?”坐在桌旁的男子用力敲击着桌面。
  “局长息怒啊,我不是成功端掉了一个魍魉的据点嘛?不然,说不定他们还会祸害多少人呢,至于对场地的毁坏,将功补过好不好?”
  “问题根本不是这个啊!问题是你去就算了,你干嘛要带着叶司啊!他的战斗能力你是知道的,如果他没了,你知道我们将会受到多大损失吗?而且,你的行动根本没有向上级汇报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滚去写检讨!”
  “是。。。”
  夜,咖啡,明月。
  “唉。。。10000字啊。。这要写到什么时候。。”陈翎无力地躺在桌上。
  “好了啦,龙姐,下次咱们注意点就行了,不需要太恼火了。”叶司端来一杯清茶,“诺,你最喜欢的绿茶”
  “啊,谢谢。”陈翎缓缓的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不过说实在的,这也太清淡了吧。我还是喜欢味道浓一点的。”
  “长期喝浓茶对身体不好,还是喝清茶吧。”叶司收拾着办公室的杂物。把垃圾处理好后,看向陈翎说道:天色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
  “哈~欠~”陈翎伸了个懒腰,说道“如果你累了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再待一会。”
  “龙姐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更喜欢把一天的任务全部结束再休息,你先回去吧,今晚我要吃咖喱牛肉饭,别忘了哦”
  “知道了,那,龙姐我就先走了。”
  叶司那年14岁,是陈翎3年前在一场火灾中救出来的少年,那时,陈不过才二十出头,但却已经是神武局先锋队的副队长了。这些年里,她一直在寻找当年江陵城西城大火的原因,即是为了叶司,也是为了自己。因为在救下叶司的那天,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火焰中的一抹诡异的墨绿。
  墨绿色的火焰,和七年前的大火一样,也和这杯中的茶叶一样。
  “咕噜”陈翎将整杯茶一饮而尽。“呼,仔细尝尝,也不算太淡嘛,味道还是可以的,小家伙的技术见长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指针缓缓划过表盘,办公室里能清楚听见的,只有时钟的滴答声,以及陈翎在电脑前打字的声音。
  “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呢,他一个人回去真的行吗。。。算了,毕竟都16了,能出什么事,东城区的魍魉早就扫干净了,眼前的事,还是先把这个搞完吧”
  陈翎盯着电脑的屏幕,在构思着检讨书的写法,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还是得不出任何的有效经验。她的大脑,仿佛就是为了战斗而生,而不适用于撰写文字材料,这和作为记者的父亲着实是相差甚远。
  陈翎向外望去,对面的办公楼里,依旧是灯火通明。陈翎明白,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映像,是她所生活的这个时代的映像,是她所生活的这个烂透的时代。无论怎样的歌功颂德,都是无法遮挡住帝国的颓势的。帝国不会亡于外敌,它只会亡于自己数十年的积弊。
  陈翎有时对自己的做法并不是很自信,且有所怀疑。毕竟她所处的身份,是大夏的中产阶级,也在对底层进行着剥削,杯子里的茶叶,也是底层人民的血汗。此时的她,手指敲击这桌面,回想起在老工厂里被她杀死的数十个魍魉,她并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否伤过人,也没有一个机构可以公正的去进行审判。仅因为是妖,是魍魉,就必须成为刀下的亡魂。陈翎的内心里,对这种做法也是不认同的,但她没得选择。无论是上级的要求,还是自己可悲的报复心,都在一步一步推动着她前行。
  “唉。。。”陈翎长长的叹了口气,把笔记本电脑合上,现在的她,已经没心情写下去了。收拾起包裹,乘上最后一班地铁,在黑暗中穿梭。身不由己的人生和命运,并不独属于陈翎,而是每个生活在大夏的中下层。虽为帝王之刃,实际上,也不过是强权的豸狗,所谓的中产阶级,也只不过是顶层为了分化底层的工具
  比陈翎回来的要早些,叶司已经回到了和陈翎一起居住的小区。虽然称不上高档,但也区别于普通的公寓,是个舒适的住所。至少,叶司是这样觉得的。
  不知不觉中,和陈翎的相处时光已有三年。曾经一直被保护的孩子,现在也有实现自己价值的能力。
  叶司在小区的道路上走着,映在皎洁的月光下,与黑暗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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