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面试

　　“俄尔罗斯塔克罗拉森林公园要求对两名浥特兰学员进行一万美金左右的赔款，并要求学校方面给予处分。据悉，两名俄尔罗斯籍学员醉酒后潜入森林公园，杀害并烧烤了该公园的驯鹿……”
　　德克萨斯看新闻的时候还伴随着很魔性的“哦呵呵呵嘎嘎嘎”的笑死，我很怀疑这是她长久的个人特点，因为路穷出现了一脸习以为常的绝望，夏洛克则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血字的研究》。我把手机放在桌上，戴上耳机，趁那边三个人不注意小声说：“视角A已就位艾尔莎，看得见吗？”
　　“视角良好。”艾尔莎那边不时传来“吧唧吧唧”“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可以清楚看见，伪装好。”
　　我向同样在悄**做事的赵飞打了个手势，赵飞不为所动，只是在身后比了个OK，同时，头部稍稍右倾露出耳机。
　　现在，2—203的旁听(间谍)活动完全开始。整场面试将实时直播到浥特兰各位教官观赏，据说这玩意可以作为他们浥特兰和希尔吐斯地下暗战的解析资料，在专业人士眼中，他们可以通过三人组的一举一动，直接推断出希尔吐司的情况。
　　……好家伙，这就是你们对兄弟学校的态度？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多半是艾尔莎和希尔吐斯中的某位高层结仇才天天想着和人家对搞吧！
　　不过艾尔莎和我说如果我拍回去的话下学期至少给个b，我就不为难她了。
　　“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时间要到了，特别是你德克萨斯！”看到时间终于要到考核点了，路穷垂死病中惊坐起，“准备好形象，抬头挺胸腰板挺直！”
　　“何等会变脸的男人啊，居然在短短五秒内完成了从一脸‘要死了，要死了’到‘今天我就是教导主任谁都拦不住我’的霸气，”赵飞盯着路穷感叹，“是学过川剧变脸，还是说以前为了过上钢丝球的生活，而学会的委曲求全？”
　　“他打不过德克萨斯，又找不到让她停下来的理由。”我回答。
　　“和你和江璃一样？”
　　“拜托，全世界都知道我单方面挨揍的事了？”我叹了口气，“想想就觉得丢人。”
　　“不用觉得丢人。”艾尔莎温和地说，“我帮你置顶了，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出现在明年的招生视频中。”
　　我：……
　　沉默两秒后把头转向路穷那边：“路穷，浥特兰的学员，你们收吗？”
　　“别啊别啊！”艾尔莎哭叫，“我就你一个学生了，你跑了，我还怎么冲业绩啊？别啊别啊！”
　　“啊顾哥，”路穷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
　　“别啊别啊，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土豆泥就在我手上？”艾尔莎鬼哭狼嚎。
　　“——你们晚饭怎么解决。”
　　“哦一会儿去吃肯德基，”路穷想了想，“那是少数几个，我们三个人都吃得习惯的地方了，对了，你们从浥特兰回来口味不会不习惯吗？”
　　“我没事儿，”赵飞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4.04，还有一分钟，“我就住在自己家里。”
　　“我借住在朋友家里。”我回答，“厨子手艺很好。”
　　“当当当当——”音调健身的下课铃响起，他们三个正襟危坐，等待学生们的到来。
　　很快冲进来第一个学生，路穷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然后打开笔记本。
　　“姓名。”
　　“胡云。”
　　“年龄。”
　　“15。”
　　“那现在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如果你要加入希尔吐斯，你会选择哪个专业？或者说你自己本身是对哪种方面的专业感兴趣？”
　　“我喜欢心理学，我喜欢那种可以解读他人和自己的感觉，因为如果是这样，我会感觉生活有逻辑性。我读过很多心理学大师的作品，比如说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和卡耐基的……”
　　“好的好的，”路穷快速打字，“你读过弗洛伊德的《谎言的真相》或者是理查德的《奉献的基因》吗？”
　　“读过。”胡云笃定地说。
　　“这小子没了。”一直处于旁观状态的艾尔莎突然来了一句。我看了看路穷才偷偷问她：“为什么？”
　　“没有这两本书。”艾尔莎回答，“任何面试者都不会接受一个对他说谎的应试人——”
　　果不其然，路穷的下句话就是：“好的，我这边已经建立新的档案了，回去等通知吧。”
　　“啊，不用留……什么个人信息的吗？”
　　“不用不用，我们可以从学校这边拿到你的联系方式。”路穷悄悄把手放在delete键上，“麻烦你叫下一个同学进来，谢谢。”
　　第二位进来同学就是庄志羽，他和我打了个招呼后就开始回答游戏。
　　“姓名。”
　　“庄志羽。”
　　“年龄。”
　　“15。”
　　“那现在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如果你要加入希尔吐斯，你会选择哪个专业？或者说你自己本身是对哪种方面的专业感兴趣？”
　　“额，那个那个，”庄志羽回想，“战术警务和指挥。”
　　三人三三一震，路穷在笔记本上飞速输入：“理由。”
　　“就……偏向兴趣爱好吧，我感觉我就比较适合干高危的职业，也就是想干这些。”
　　“打断你一下。”路穷动作不停,“你是追求刺激奉献，还是伟大的牺牲感？”
　　“都有一点吧。”
　　“OK，那麻烦等一下，”路穷打了个手势，“我们需要讨论一下。”
　　讨论声比较小，而且英语和汉语混杂，不过因为距离近加上耳机的加成，我听清了他们的讨论内容：
　　“等等，等等，你觉得我们可以尝试和他接触一下吧？”
　　“我觉得可以，毕竟这个专业去年都没有报满。”
　　“去年有浥特兰抢生源，今年不一样，而且你没有发现滑下去的热情程度比南韩高很多吗？喏，我这里有数据。”
　　“经常锻炼身体，肌肉至少得到过一种格斗术的塑造，性格偏红色，有可能只是单单受到英雄主义的影响。路等下问一问他的亲属有没有在暴力机关就业或者是玩过像使命召唤的个人英雄主义的游戏影响，我需要他的资料。”
　　“艾尔莎，”我微微侧头，“你怎么看。”
　　“偏执人格。”艾尔莎断言。
　　“这种人只要他认定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会不顾一切，不管后果吧，个人独立于社会环境之外，要么就是天才，要么就是疯子……我曾经见过一个这样的人，来自德意志，后来他……算了。”
　　“那你怎么看这个人？”我继续问，“我感觉他有一些暴力倾向。”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继续看下去吧，希尔吐斯的应该有结果了。”
　　“那么同学，”路穷盯着庄志羽的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想加入我们吗？”
　　“想。”
　　观察他的动作和路穷满意的点头：“那你家中有长辈，或者是熟悉的人吗？”
　　“没有。”
　　双方谈话的时候赵飞悄**蠕动过来：“那个那个，为什么他一直盯着他的脚？也是因为某种心理学技巧吗？”
　　“应该是的。”我在思考后给出我认为最恰当的答案，“身体会给出你内心最真实的答案，比如说脚的方向可以暴露你的想法。就拿我们面前人举例子吧，如果他不喜欢或者说他有种反对，或者是否定的负面情绪，那他的潜意识里就会想着离开，他的双脚就会开始去预备执行这个命令，也就是朝着门。”
　　“哦哦……你的主课也是《应用心理学》？”
　　“不是啊，《潜伏与暗杀学》。”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路穷这边似乎是到了最后一轮，比起胡云，他显然是对庄志羽有了更多更大的兴趣，“请你从各方面结合一下，为什么要考希尔吐斯的原因。”
　　“我……我本来兴趣就在这方面，而且希尔吐斯的待遇好，社会地位高，出任务的机会也多……而且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成为更优秀的人，我喜欢的人……说不定就可以成功。”他浮现半是希冀半是苦涩的笑。
　　还是因为任清雨吗？
　　我自己现在所做的所有的一切……不也是因为顾柔吗。
　　我低下头，露出自嘲的笑，我从他的影子里瞥见了我自己……或许每个人都有极尽偏执的一面吧。
　　“OK，”路穷看上去很满意，“留个联系方式回去，不要和别人讲，我们会联系你的，麻烦叫下一位同学进来。”
　　“你们是准备收他了吗？”我问道。
　　“我没法做决定，不过他是……诶，怎么进来两个同学？”
　　“我是来送饭的，喏，”任清雨提起饭盒，“顾教官，这是你的，还有赵教官呢。”
　　“哇，这么好！”赵飞大为感动。
　　“顾教官，我晚上和老爸先回去了，麻烦你看一下班。”任清雨的笑颜映入眼中。
　　——以及她瞳孔中的寂寥寒意。
　　我应答一声，低头恰巧看到塑料袋上的便签：
　　季寒做的。
　　江璃
　　我到底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