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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从沉深的睡眠中逐渐恢复意识,身体四肢的麻醉效力随时间减弱。延珠神情孱弱地抬l脸环顾周围。然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异常艰难,原因是肢体知觉还没有完全复原,麻痹作用依然存在效果。
铁笼外是个偌大的空间。受光微弱的光线限制,难以用肉眼判断没有光照亮的黑暗范围外的面积。四周没有任何风向流动的迹象,大概因为没有通风口,所以空气累积的一定的尘埃促使延珠呼吸显得较为困难。
铁笼里还有为数不多的别的【受诅之子】,有的还在沉睡,有的抱膝蜷缩在笼子角落……她们都不知晓自己之后的命运。
有着相同遭遇的【受诅之子】用红色眼睛目视刚关进来不久的延珠。
“等着,妾身一定会救……!?”
以现在乏力的状态完全无法撼动质地坚硬的钢铁,延珠不由发出抑闷的声音。
自己都难以逃脱笼子的禁锢,更何况下一步解救其他被关押的【受诅之子】的行动。
昨日夜晚,延珠主动要求参与进来。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理所当然的拒绝。理由是小孩子。受到了对方小瞧的延珠,表现出很不服气的模样,扬言“妾身闭着眼睛都能解决!”.软磨硬泡下,总算得到参与计划的应允。
参与这次行动,不只是想要挽救更多受困的三十九区的同伴,更多的缘由是得知纱纱奈的死讯。延珠和纱纱奈总共只在内周有过几次共同行动,但她似乎已经将纱纱奈认为是要好的友人。
于是她决定充当这次作战的诱饵,深入敌人阵营——她的身上有着某个公仆的跟踪定位器,用不了多长时间,士就会带领警察突入,解救囚困在这里的【受诅之子】。
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期盼他们快点找到这个地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堆放空货物纸箱旁的大门,发出打开的厚重声响。紧接着,聚光灯强烈的光芒使她们已经适应黑暗环境的眼睛一阵疼痛——短暂的痛感缓和后,延珠看清楚来者们的身影。
他们几乎将躯体、四肢甚至头全部千篇一律隐藏在黑色衣袍里,难以从身形判断他们的性别,年龄甚至更深层的职业。他们的前方有个体态纤小的孩子——她与周围的人装扮相同,但气场明显高于其他人。信徒们停止脚步,她则独立走向更高位置的高台。然后站定,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示意般抬举双臂。
信徒们立刻低头跪俯,同时念叨莫名其妙的话语。
“教祖大人,请您务必进化这个污水肮脏的世界!”
“在您的带领下,我等一定消灭妨碍神的伟业的恶徒!”
“您就是神的使者!”
………………
延珠抓住铁槛,红褐色双眼所散发出灼热的目光几乎快要将他们洞穿。
就是这样一群人杀害了纱纱奈,还将【受诅之子】囚禁在这种地方……
“呯!”被信徒紧锁的门这时却遭到外力打击,强行被敞开——
“是警察吗?!”
“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新据点……”
所有信徒面露惊骇的颜色,包括信徒们精神领袖的教祖统一向门口的影子探视。只不过出现在那里的并不是穿着警员制服的公务人员,而是身穿西服的无职业青年。
“你、你是何方神圣?!”
信徒众中有人忍不住发出灵魂般的质问。
“只是路过的假面骑士,给我记住。”
如同某种条件反射,士向他们报上这句口头禅。
“居然是假面骑士……?少糊弄人了!”
“我等代替神明向做出如此暴行的恶徒施予天罚!”
像响应自以为正当性的发言,其中几个信徒显示出极有攻击性的行为——他们明显是没有受过丝毫格斗技巧训练的普通人,妄想用人数的优势达到压制效果。但对象是久经战历的假面骑士Decade——门矢士。
侧身闪避第一人迎面而来的直拳,趁对方行动间隙,反手击打对方的后脑勺。打击所造成的颅内神经压迫会致使前者暂时昏倒。那个人至少一阵子内爬不起来。
首先轻松解决一人后,士开始专心对付另外涌上来的信徒。
结果可想而知——在延珠眼里,他动作帅气的打倒了扑来的所有人。
他穿过倒地不起的人堆,快速走到笼槛前——【受诅之子】们按照“退后”半命令性质的指示尽可能往后退避,他挥下卡盒剑,应声斩断捆绑铁笼的链锁。
“抱歉啊,那位多岛田警部要得到警示厅的搜查令才能出动。所以我就先突进了。说实话,找到这里真是花了不少时间。竟然藏在地下。”
“很好,没有让妾身久等。妾身已经等不及想狠狠踹他们的屁股!”
摩肩擦掌之后,延珠涌现出类似跃跃欲试的神情。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带这些孩子逃到外面。朱莉娅正在出口位置等着。”
“妾身也要战斗!杀害纱纱奈的犯人……妾身绝对不会饶恕他们。”
“竟敢无视我等……接受神的净洗,愚昧无知的人!”
刚准备抬枪射击,变身卡片如同纵弓发射的箭矢瞬间准确命中说话者的手腕——受到痛觉刺激,对方的枪械反射性从手中脱落。
“那就好好保护她们。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正义的伙伴可不会对求助者挥开手。时间不多了。”
经过片刻的迟疑,少女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眼神坚定地望向士。
“妾身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妾身很快就会回来支援。”
打开囚笼,延珠搀扶着仍处于昏睡的孩子,带领其他【受诅之子】奔赴地下仓库唯一的通道出口。
“接下来,该你们了啊。”
确定所有【受诅之子】疏退后,士转身面向信徒众。
“噫、噫!请救救我们,教祖大人!”
真难看,居然藏到小孩子身后寻找庇荫。
话说回来,被称作【教祖】的人大概是宗教的顶端角色。
世界历史里,意大利就存在过年龄幼小的教皇——年仅十二岁的本尼狄克九世。
不论身处哪个时代,总有将孩子作为道具利用的人渣。遥远的古代与现代实际没有任何改变。过去说不定即是未来。
士走向他们——相对,教祖也朝对应方向走近。
他无法识她的面容。直到她无意间掀开帽子,将面孔彻底暴露在空气。
“纱纱奈?!”
她,与那天向自己求救的少女的脸庞逐步重合。
她的发测保留着那枚黑色发夹,涣散的瞳孔几乎再无法凝聚应有的光泽。
一股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士的内心,使他无法再动弹。
他不知道纱纱奈活着以及成为这个组织的首领的原因,但毫无疑问,她在此刻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
保护弱小的正义与惩戒邪恶的正义交织,形成激突。
与那个时候相似的迷罔油然而生。
隐约间,士仿佛回到之前的场景——面对掩面抽泣的纱纱奈,他向她伸出手。对方顺势撞进士的怀里。
“……!”
腹部被剖开的痛楚急速向周围的痛感神经扩散,令士转瞬间清醒。
“啊,只能说最近的运气很差……这个角度有点不妙啊。”俯视短时间内形成滩状的血泊,士发出自我嘲弄的言语。
“趁现在,干、干掉他!”
见状,其中一个信徒拾起手枪迅速朝士的方向开枪射击。士只好搂着纱纱奈朝周围能充当掩体的运输车翻滚。
在这个简单的动作过程,伤口朝外张裂,深陷躯体的匕首也牵拉到小肠。虽说伤势不至于即死,但如果再不实施止血措施,他就会因血液流失过多而进入休克状态。
查看怀里的少女——似乎受到枪击的惊吓昏迷了。
子弹穿透空气的声音并未因此停止,反而越发激烈。
只能等待对方子弹消耗殆尽,再伺机发起出其不意的速攻。
只不过,他不确定另外的信徒是否也持有枪械。
就在士思考对策时,一个赤红色的身影从他的眼前穿过飞速窜入战场。
持枪者试着锁定延珠,最终却难以朝左右高速移动的纤细身形进行细致瞄准射击——凭感觉从枪膛发射的子弹频频落空。没过多久,弹夹便空了。
抓准替换子弹的空挡,延珠闪身冲刺到持枪者跟前,身体借机往后倾使出后空踢一样的动作,击落对方的武器。
解除最为危险的枪械威胁,剩下的杂鱼延珠分分钟便将其统统击败。
“咕呜……!”
某人苦闷的声音打断延珠验收战场成果的得意心情。
延珠循声来到士面前,然后被不断从尖锐刀具刺入的伤处流淌的鲜血吓了一跳。
“那种伤,妾身用不了三秒就会愈合”——但体内没有分部原肠生物病毒的士却不可能在三秒的短时间内痊愈。
“您没事吧?!”
“看到这种情形,还能问出‘没事吧’……”
现在的情景令他想起过去似曾相识的一幕——骑士大战的最终结局,他被修长的利刃贯穿,然后安然迎接必定之死。
夏蜜柑、雄介、海东、老爷子……为什么同伴们不在这个世界?
“我的旅途终于该结束了。这次应该不会复活了吧……”
……
“妾身不明白你的话,但妾身看见了。您不仅救助妾身的朋友小见,还有挺身保护纱纱奈的事情……”
延珠愈发鲜红的眼瞳停留在视线最后一刻。士隐隐感觉到,她正用尽全力拖动自己的身体。
…………
“看来你的气色不错呀,老实交代吧,从哪里拐来两个可爱的幼小少女?喔,还真是不得了的趣味。”
银白的手铐如同示以威严般散发着明亮的金属光泽。
“别开玩笑了,谁用那种恶趣味!我的理想女性当然应该更成熟,更知性。”
“多说无用,乖乖到警署里接受询查。”
“又来啊。你有听人说话吗。”
“当然在听。总而言之,警示厅很感激这次友好市民的协助配合。托此,警视厅已经逮捕多名地下活动的秘密组织角色成员。通过后续审问,肯定能获悉更多其他信徒的信息。最后估计会度过一阵子忙碌的充实时光。”
收起手铐,多岛田变回到往常的正经神情。
“组织的头目……名字叫做【纱纱奈】的少女,她是前不久袭击事件的主要犯人。作为当事人之一,你比警察更清楚。击毙少女的金警用枪械配备的子弹是极具杀伤力的铅制子弹。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没有完全死亡。然后遗体便被附近徘徊的信徒回收。可能就是这层特殊原因,她成了组织的教祖。当然,只是组织分部的教祖。”
“她现在在哪里。”
“我说啊,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身体情况吧。再这么胡来,你真的会完蛋。”
多岛田刚从烟盒里取出香烟,忽然想起病房室是禁烟区范围只好打消念头。
“就当作我个人的感谢吧。那个叫【纱纱奈】的少女已经遣送回原来的地区。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再定罪。看样子,期间她受过巨大的心理创伤。总之,以我的权限只能透露这些。别忘了善待自己拼命保护的【受诅之子】。我差不多也该找个合适的地方抽支烟,准备迎接接踵而至的工作。”
举止老练地朝后方挥手,多岛田随即离开病房。
室内重归安静的氛围。
刚打算躺下来休息,腹部伤患处撕扯的疼痛,制止士接下来的动作。
不经意向旁边瞟视,他总算发现俯趴在病床两边的少女俯。
与保持安稳睡态的朱莉娅相反,延珠的睡相只能用“不雅”概括,干净的白床单一部分甚至被少女流出的唾液渗透。
他很想抚摸她们的脑袋,但随即放弃这个念想。
轮流值夜照顾士的她们,比自己更需要休息。
之后的大部分时光,大抵只能在病床上度过——有了充裕的时间,士的心里不免对正义泛起怀疑。
正义,具有真正的绝对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