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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化战争的趋势，这么大的担子全压在林泽他一个人身上，上面那群人真会偷懒，如果只是要研究无人机的，根本不需要这么复杂”
安颖毫不掩饰的说道，她对那些人没有什么好的看法，是1960年战争后好的军官都死干净了吗。
两人来到林泽的机翼下，这时候林泽正坐在机舱里做飞行后的例行检查，以及伊卡洛斯的状态。
“林泽上尉，方便和我们谈谈吗？”闫军说道。
机场上飘起了雪花，接着才是气象站的广播警告，看来气象站没有预测到这次的降雪，不过他们倒是根据云层预测了接下来会持续四到五个小时会有少量降雪，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他们传达给我们，所有的报告不可能直接从探测设备通过电脑网络直接发出，比起电子设备直接获取的数据，基地更倾向于采用的是气象站工作员上报的资料。
这是为了灵活的使用探测设备采集到的数据，探测机器采集到的数据是绝对的，死板的，并且像天气这样多变的事物，实时的数据只是作为参考，为了预测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天气状况，往往需要经验丰富的工作者在实时采集的数据上做判断和一些基于数据变化上的预测。
虽然平海市在经济和关系上基本独立于本国，但在没有卫星的基础上，天气的预测需要多个地区多个站点的数据协同，才能得出最终的结果。
林泽看向他们，脑子里似乎有些关于他们的印象，但是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看军衔他们比自己低。
“你们是？”林泽问道
“我们是N709的驾驶员，我叫安颖军衔是中尉”
“我叫闫军，军衔是中尉”
他们虽然明白林泽的军衔比他们高，但是并没有向林泽敬礼，他们认为林泽不在意这些，或者说他们认为在林泽面前强调军衔没有意义。
其实骑士小队的飞行员们都不怎么喜欢强调自己的军衔，军衔只是他们在空军里的级别而已，提供基础的权限，并不是能够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特殊身份，他们只是为了战斗去驾驶战机。
“你自己驾驶的这架RF-3？”
闫军问道，虽然他不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但这不影响他对这架战斗机的兴趣。
林泽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跳下战机，说。
“没错，不过现在我更习惯叫它的代号，伊卡洛斯”
“是吗，还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
林泽想了想，决定这样说。
“那对你来说，战机是什么”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闫军对林泽的问题感到意外，通常这个时候都是先反驳上一句话吧，而他却反问了一个问题，是因为军衔吗？
“我是在问你，战机对你来说是什么，对你有什么意义，是什么存在”
闫军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泽，他不像是在做闲聊什么的，他是很认真在向他问这个问题，关于这个问题，闫军明白他作为一个飞行员来讲，没有资格和林泽去探讨。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讲，他的回答非常实际。
“对我来说，这是我吃饭的和活下去的工具，但不管怎么说，战机只是战斗的工具而已，仅此而已。对大多数人来讲肯定都是这样。一般人也许会认为这很帅气，驾驶着领先了民间科技水平一百年的充满了攻击性的高科技机械。但是这种说法在你身上肯定是说不通的，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经常听若云大校提起你，你是这里最厉害的王牌飞行员，你有资格驾驶最先进的战斗机，就像是这架RF-3，可以说是专门为空战而生的科技结晶，我知道那上面搭载着什么，你也清楚，如果说这只是一架单纯的需要人操纵的机械，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闫军讲的很明白，通俗易懂，滔滔不绝。林泽是有目的的和他问这个问题的，他虽然一直驾驶战斗机，服役以来累计出击次数达到了八千多次，精通战斗机的一切。可是对于伊卡洛斯，他不明白的事情还很多。
驾驶着这样一架战斗机使他感到恐惧，那种害怕爱机可能会抛弃他离去的感觉。而他只能站在地面观望，那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这和他最开始时做的梦很是相似，蓝天，绿草，白色的光，还有自己那架座舱里没有人，但是却能够飞行的战斗机。
他想要了解战斗机和人的关系，甚至是什么其他的，仅仅只是想知道人和机器之间的关系而已。
“非常棒的答案，闫军中尉，这正是我需要的”林泽说道，虽然话语中没有感谢，但他的眼梢却微弯了一下。
相比起普通的机械，伊卡洛斯明显和它们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它不仅仅只是一架战斗机而已了，通过学习林泽的思维方式和习惯，以及所有的一切，代码赋予了这架战斗机类似于生命的意识。如果是作为战斗机器的话，现在已经足够了，现在的伊卡洛斯还能够被称作“智能机械”，但如果这个意识继续成熟，从智能的成面上继续成长，伊卡洛斯会变成什么，它会完全替代被学习者林泽成为另一个林泽的存在吗？
林泽更想明白的，正是这个关系，他和这个伊卡洛斯之间的关系。当他和伊卡洛斯的关系被无线放大时，就会变成。
人和智能机器之间的关系。
人的意识，和智能机械的意识。人的意识错乱，无非就是被关进精神病院，或是用药物，但是智能机械的意识错乱了该怎么办，销毁？重置？当有了人类一样意识的智能机械出现了错误，就不再是这么简单了，人类连自己的意识至今都没研究清楚明白。
如果把机械和人类放在同一平面上，人的意识出了错乱，也就是精神病，把人直接销毁？这是可行的吗，如果真有一天，智能机械融入了人类的社会，成为了整个世界文明的一员，它们会获得和人类一样同等的权益吗。不用质疑。
墨菲定律，可能发生的，总会发生，不论概率，何时，何地，何处。
闫军和安颖向林泽敬礼，林泽回礼。
雪花逐渐沉重，平海空军基地的机场依旧喧嚣，伊卡洛斯在等着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