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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在被唤醒前我几乎感觉不到我自己的存在,但迷迷糊糊中那些痛苦还是会涌上来……就像针一直在扎,可是又没法动弹……”
血魔少女用力地摇了摇头,
“话说这算什么?揭我的伤疤吗?”
“不,我只是……好奇。如果这会让你感到难受,请容我道歉。”
“啊呀呀,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比起您在我身上放的那几把火,这点刺激还真不算什么。”
血魔少女一边面带微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些火的确有报复的因素在,毕竟你和米哈伊尔好几次都差点弄死我,而且还让我害死了……一个我很对不起的人。”
“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不过你可不能怪我,我只是从犯……不,最多是作案工具。”
血魔少女夸张地缩起脖子,露出恐惧的神色。
“别那么紧张,那些火焰作为报复已经够了,我不会再伤害你,我们还是继续聊吧。”
冬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寂,他摆了摆手,然后托住下巴看着她,
“我很好奇,血魔应该也算是萨卡兹里比较注重修养的分支了,为什么你的习惯用语这么粗俗?”
“你以为血魔都是些优雅的贵族吗?只有聚集在大君的王庭周围的那些家伙才会无聊到整出那么多繁琐的礼节……绝大多数的血魔都是些脏兮兮的、一天到晚挨饿的家伙。当然了,他们也饿不了多久,不定哪天就被人们发现拉出去烧掉了。”
“可你说你是血魔王庭的继承人。”
冬青认真地盯着她那红宝石般的眼睛。
“那是骗你的!行了吧?我就是个阴沟里的下贱血魔,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我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我什么都干!只要能让我活下去……什么都干。”
“所以你选择去当刺客?”
“是啊,刺客是个好工作。我们替雇主杀人,然后得到赏钱,还有血牛。”
“血牛是什么?”
“用来喂饱我们血魔的……某种东西,那玩意挺恶心,你不会喜欢的。”
“我大概能猜出来。”
冬青叹了口气。
“说到哪了?哦,对,刺客。刺客的工作就是杀人,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才九岁,我的母亲被村民们发现了她的血族身份……那些人打死了包庇她的我父亲,把母亲押送到拉特兰的教会去,然后在那里烧死了她。当时我就站在台下面,看着那团火焰将她吞噬……嘛,血魔都是很耐烧的,我听了她足足一刻钟的惨叫。”
“抱歉……”
冬青表现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不用为此道歉,我并没有因母亲的死就对火焰产生什么阴影。我被人们逮到过好几次,也上过烧烤架,不过我有办法从上面活着下来……哈,活着大概是我唯一擅长的事了。”
血魔少女苦笑着,
“母亲的死使我意识到萨卡兹的强大生命力有时是种苦难的诅咒,像我的鲁铂族父亲就死得很干脆,那些人举起锄头,就把他的脑袋给打开了花……哦,对,我们谈的是我第一次杀人的事,谜底揭晓,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拉特兰的教士。那个头上顶着光环的萨科塔人在烧死我母亲的火堆旁喋喋不休,于是我就走上去,用怀里的匕首捅死了他。”
“那个萨科塔人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大概是没想到一个矮矮的、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会突然掏出刀来。更高级的萨科塔人就没那么好杀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让脏兮兮的穷人走到他们面前……呵,不过我也有办法,只要是我想杀的人,他们的脑袋都别想留在脖子上。你有没有想杀的人?等我恢复之后替你解决,杀拉特兰人半价。”
看到冬青并无回应,血魔少女自讨没趣,撇了撇嘴:
“故事也听完了,现在总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粗俗了吧?因为我自九岁起就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我身边的人都是小偷、强盗、杀手和妓女……你以为我能学到什么好词汇?我的一些雇主倒是文雅人,他们连杀人全家的时候都彬彬有礼。我可学不来他们的样子,我宁愿粗俗些,杀人全家的时候就该咬牙切齿。”
“这么听来,装成王庭继承人不是你的风格。”
冬青慢慢说道。
“人要善于变通嘛。我认识的萨卡兹都是这么骗人的,他们会从王庭的历史开始讲起,一直讲到萨卡兹的未来……等你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买了一摞假古董。大冤种,他们是这么叫的……你还没有那么蠢,我就叫你小冤种吧。”
“为什么还是冤种?”
冬青举手问道。
“因为你tm居然会蠢到听一个杀人无数、撒谎成性的血魔讲故事!既然现在是你握着优势,那就尽情利用好了,继续烤我啊!烤到我吐出一切你想得到的信息,烤到我再也不敢忤逆你为止!你握着火把,却选择坐下来。”
血魔少女忿忿地抨击着,那张嘴就像冒蓝火的加特林。
“你过去遇到的人都是这样?这么……不讲道理?”
冬青不知道该说什么。
“讲道理?和一个萨卡兹人讲道理?你是不是太幼稚了,我的小弟弟。这世上只有一种道理可讲,那就是拳头!”
血魔少女怒视着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感。
“呦,小冤种,你怎么不说话了?生气啦?”
血魔少女挑衅着沉默的冬青。
“生气?不,我没有生气。”
冬青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
“我只是可怜你。”
“哈?”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可怜我?”
“对。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能可怜你,仅仅是因为我在以往所过的生活、所经受的教育和所遇到的那些人,使我仍对这世上的公理存有希望。”
冬青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撩起她的一缕头发,
“因为我比你幸运,所以能坐在这里说些大话。一般来说,幸福的人总能对生活保持着更乐观、更宽容的态度,这并不值得骄傲,就像温室里的小公主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善心一样,那并没有什么用。”
“切……把我的话都说完了,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你。”
她扭头甩开冬青的手,别过脸去,好避开他的目光,
“看我做什么?反正说得再好听,你也不会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