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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格里高利的询问,阿丽娜翡翠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疑,似乎是没能想出妥善的回答:
“我不知道。格里高利先生,我想得没有您那么远。”
“哈哈哈哈——”
格里高利豪爽地笑了几声,
“这没什么。我哪能想得那么远,这都是听冬青说的,跟他学了几句罢了。”
格里高利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称呼冬青为先知大人,一方面是两个人的关系亲近,用不着繁文缛节,另一方面是他知道冬青更喜欢被叫名字。
“又是冬青……”
阿丽娜听到他的名字,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她咬了咬大拇指的指甲,好像对冬青颇有些怨言似的。
“他又怎么惹到您了?”
格里高利笑着问道。他知道阿丽娜并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类型,现在表现出的这点不快大概确实和冬青的行为有关。
“他?他可没惹我。估计先知大人眼里都没我这号人吧?”
阿丽娜没好气地说道,
“从认识到现在,我和他说过的话就不超过五十句,而且大部分是早上好、中午好和晚上好!”
“呃……”
格里高利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替冬青辩解,只能干笑几声。实际上,连他也看得出来,冬青对阿丽娜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倒也谈不上忽视,毕竟每次分配任务的时候,阿丽娜都有份。而且分到的工作也是适合她的,让她很难有什么意见。
但显而易见的是,冬青有意地在回避与阿丽娜的直接接触。也许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在作为当事人的阿丽娜看来当然是非常明显的意思表示。这倒算不上排挤,毕竟就算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塔露拉的面排挤阿丽娜,可他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我想,也许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您吧?”
格里高利把那张刚写满的纸小心地铺平,斟酌着说道。
“真是的,您怎么也开这种玩笑?”
阿丽娜气鼓鼓地站了起来,脸上划过一片羞赧之色。
之前问塔露拉这个问题时,龙女也开玩笑地对她说“可能是冬青对你有意思”,然后在阿丽娜的一顿粉拳下落荒而逃。明眼人都能看出冬青和狄安娜之间的那点意思,就算没有,冬青也不是阿丽娜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有些时候,她觉得冬青和塔露拉很像,塔露拉勇敢、善良,但也容易被怒火烧掉理智,被意气冲昏头脑,只有阿丽娜能使她冷静下来,帮助她思考怒火之后未曾思考的问题。而冬青偶尔也会这样,但他往往自己就能冷静下来。
这并没有让阿丽娜觉得冬青比塔露拉更省心,她看得出来,冬青其实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如果说塔露拉的激进,是对柯西切灌输给她的那些教育的反叛,是冲动的,模糊的;那么冬青的激进则是一种更为清晰、更为成熟的路线。塔露拉并不完全清楚自己的目的,只是试探着未来的可能,而冬青则以明确的计划导向他所期待的未来。
阿丽娜从不认为冬青会是别有用心的野心家,至少现在她相信他是真诚地希望实现、并认为自己能够实现那个未来,但阿丽娜无法确定冬青所选择的道路是否正确。如果,如果将来证明冬青的道路错了,那该怎么办?
“我想,冬青大概是还没有足够信心来说服您。”
格里高利知道阿丽娜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什么意思?”
阿丽娜有些不解。
“阿丽娜是我们这支队伍的良心,她觉得对的未必是对的,但她觉得不对的就一定是不对的。”
格里高利解释道,
“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按我的理解,他可能还需要更多时间,好通过实践的成果向您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我想,等到我们有了更多成效的时候,他就会主动同您交流了。”
“所以他还是故意躲着我喽?”
阿丽娜的两只鹿耳上下晃动了几下,显示出了些许不满。
“虽然……但是……好像是的。”
格里高利突然有种想擦汗的感觉。
“哼,这家伙。回头一定要好好盘问他。”
阿丽娜恨恨地摇了摇头,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阿-嚏!”
冬青突然打了个喷嚏。
“为什么你不去包扎伤口,也要先来上厕所啊?”
塔露拉在厕所的隔板外轻轻敲了几下。
“你懂什么?这可是马桶,马桶啊!”
虽然这个马桶的做工很粗糙,而且又脏又旧,但这也是马桶啊。这是自穿越以来的这几个月,冬青第一次不是随便刨个坑解决。倒不是冬青对马桶有什么特别的执念,只是坐在马桶上的时候有一种回到了穿越前的地球的感觉。特别是一边坐在马桶上,一边还拿着报纸的时候,这多是一件美事啊,如果外面没有一条母龙在催的话。
“唉……”
塔露拉无奈地说着,忍不住做出扶额的动作,
“总之,你快一点。狄安娜催你去她那里包扎一下。”
“很快了,很快了。”
冬青随口敷衍着,但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的报纸。
这是一份上个月的《帝国公民报》,该报的编辑部一直维持着温和的自由主义立场,因此上面的社论在歌功颂德之余,还会对时政进行一些批评,偶尔甚至也会有辛辣的讽刺。据说这家报纸拥有一定的官方背景,所以才能屡次在新闻审核委员会的红线上反复横跳。
虽然名字是相当大气的“帝国公民”,但实际上也只是一家在东南省份比较有影响力的地区性报纸。因此上面的新闻也更本地化,比如这次有四分之三的篇幅都在讲述邻省发生的一起大事件:
《“爱国者”匪帮遭我痛剿,或将逃窜南下》
按这上面的描述,一伙由自称“爱国者”的帝国叛逃军人带领的流匪在第三集团军与地方保安部队的联合围剿下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号称“歼其大部,俘虏匪军千余人,缴获各类军械三千余件”云云。
后文又出现了“本报特约记者”对战役指挥官的采访,这名指挥官得意洋洋地表示“此次战役中,爱国者的精锐力量已濒临瓦解,难以再成气候”,之后又引用了某著名军事评论家的文章,言明“南方各省防备森严,残匪绝无出路”,更大胆猜测“匪首爱国者极有可能已在混战中为官军击毙,所以残匪们才如此慌不择路。”
看完整篇报导,冬青只是边笑边摇头。
编得真好,我tm都差点信了。
整篇报导下来,除了满篇的“赢”之外,还充斥着许多诸如“我军转进诱敌”之类的段落,这要是能信,当年旧日本帝国就不会从中途岛一直“胜利转进”到东京湾。冬青估计,这次所谓的“大捷”应该只是爱国者游击队试图解放一个矿场,发现有埋伏之后就主动撤退了。有没有武装冲突都不一定,就算真打了一阵,双方的伤亡恐怕也不会高于两位数,
爱国者刚退,这帮家伙就敢编成大捷往上报,甚至还敢说“南方各省防备森严”。光湼瓦山郡就都快被他打成筛子了,还有脸说“防备森严”。不知道爱国者的游击队真的到来之后,这些地方防务人员的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说起来,这已经是上个月的新闻,现在这会爱国者他们是不是已经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