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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痛苦,痛苦。极端的痛苦,仿佛被同化一般,仿佛被贯穿一般,仿佛被烧化一般,仿佛灵魂被抽走一般。
“艾米尔!艾米尔!紧急掐断我的疼痛感知!”
我大吼着,极端的痛苦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艾米尔听没听见,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该死的痛苦什么时候会结束。
但……只有这种程度的痛苦,才能让我在这悲哀的世界里,找到我存在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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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与已死之人重聚。必然就要品尝他们在死去之后的寂寞与孤独,承受他们对生者的期盼与祝福。
莱茵的黄金,是控制人心的利器。为何完全掌握了它就能够当世界之王?只因它能够让全部人幸福,能够满足所有人的欲望,是慈爱而又博爱的,最完整的神器。
罗维恢复意识,眼前一片漆黑。
“好软啊……是艾米尔吗,谢谢你了。”
罗维被抱在怀里。
“你都说软了,那肯定不是我……信号已经连上了,等会就出去吧。你们准备温情到什么时候?”
艾米尔无精打采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抱住罗维的柔软仍在一言不发,但那拥抱却更紧了。
“岑兰?你在抱着我吗?”
让罗维魂牵梦萦的声音,如约响起。
“是哦~我回来啦,你开不开心啊?反正我是很开心的啊?虽说你在躺一会也没关系,但我还想和你一起去逛街呢。”
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还记得我怎么给你表的白吗?你是怎么死的?能给我讲讲吗?”
艾米尔看着地上抱在一起的身影,落寞的查询着空闲出租车。
“当然是上次逛街的时候,你给我买的衣服和裙子,在一楼的小广场还搞了个闪拍向我表的白?当时大家的祝福真的很让我感动……不过我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来着?我不知道啊,我脑子里怎么没有关于这的回忆?怎么回事?罗维?”
此刻,罗维竟有些庆幸眼前并非岑兰的面庞。
“我还想在怀里多呆一会,可以吗?岑兰?”
“当然可以,想躺多久都没问题哦?”
“……我爱你……岑兰,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人……”
两手发力,罗维紧紧拥抱着这温暖的腰肢。
“哎为什么你会这么……啊……”
黄金组成的尖刺穿过那伪物的胸口,鲜血流淌到罗维的脸上。
罗维已经抬起头,眼前被贯穿在空中的少女有着和岑兰相同的外貌。
但那瞳孔,却是无神的浅蓝。没有湖水也没有冰棱。
“为什么?为什……”
黄金的尖刺穿过了那个伪物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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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释然了……终于确认,死人是无法完全复活的……错误的记忆与我想象里期盼的气质,罗维爱着的女孩永远都回不来。
这个岑兰只是一个空壳啊!!!!!!
莱茵的黄金啊,你是根据在我美好幻想之中的岑兰来制作的,只满足我一个人的空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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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诞生的少女,化为漫天碎光削逝。
“艾米尔,走吧……”
“罗维,你在发什么疯?”
艾米尔看着神情已然有些怪异的罗维,发出内心的质问。
“那个伪物,是假的,是基于我脑里对她的形象所产生的水中倒影。”
“……这样吗?”
“嗯。”
莱茵的黄金……它的慈悲和博爱……是有限的。
地面依然只有尘土,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
艾米尔瞄了眼拍打裤管膝下沾灰的罗维,转身开始设计路线。
“现在咱们在黄梁市的郊区的一个烂尾小区。是无记忆流浪汉聚集区。现在咱们先向北走。在定的位置等到刚才我约的出租车来之后。去黄粱新火车站,买……”
感到身后没有声音,艾米尔转过头来。
身后空无一人。
“?……不等我?”
……
皇家花园小区,即是黄梁市最大的烂尾工程,同时也是是黄梁市所有无记忆流浪汉的聚集地。
两个衣着破烂,伤痕累累的男子正用木头与碎石封死窗户与门洞中可以过人的大缝隙。
“你说我们真的会被人杀死吗?”
其中一人拿起面包,吃了起来。
“这可是异常事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是怎么失忆的?不就是那该死的异常调查局吗!”
另一个男人依旧订着钉子,没好气的回骂着。
他们本是三人的失忆流浪小组,在醉后开玩笑的对一个神叨的无源声音夸下海口。
“你要真是什么黄金神,有本事就随便选一个人让他登上诺贝尔财富榜前十名,代价是让另两个人被你亲手害死,缓两天执行让我们安排后事。顺便好让我们看看你本体长啥样。怎么样?”
被A级记忆删除的男人们没有记忆。对活着的欲望少的可怜。
【代价成立此愿必成】
“好家伙,装的还挺像。”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回家继承亿万家产飞向首都的伙伴,已经是所谓黄金神的“此愿必成”了。
代价成立,今天就将奉还。
“我TM许这破愿干什么……真就不想活了吗?……三分之一都没抽到我……”
颓废的老男人仍在啃那长了毛的剩面包。
“死了也好……我们是谁,我们从哪儿来,现在要去哪?……卧槽这口变味了……呸……妈的……死了算了。”
“我真是……贱…”
一声巨响,一侧的墙轰然倒塌。
【聆听吧】
【忏悔吧】
【体会吧】
【然后】
【得到救赎吧!】
破碎的墙外,是一个勉强可以说是人型的存在,他的双眼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慈悲与博爱。黑发金瞳中隐藏出与人性截然相反的:
「神性」
那个“人”的第一眼,大楼的主结构如同蛋壳般四散开来,绕过两人落向地面。混凝土崩碎声中,那是楼体的悲鸣。
尘土散去。七层楼的混凝土块,未伤两人分毫。
“黄金……神!”
两人明白,真正的神明,来此救赎。
那个“人”的第二眼,两人感受到了痛苦。身体被贯穿的痛苦,喉咙被贯穿的痛苦,腿部被贯穿的痛苦,头部被贯穿的痛苦,叠加在一起。但这并非不好,相反的,他们明白。两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被神明所救赎。
“啊啊……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妈妈……”
任谁看来,那都不是暴虐的屠杀,而是慈悲的救赎。
肢体如楼房一样悄然碎裂,灵魂却进入那宏伟神力的细枝末节,融为一体。
尚温的血迹与碎肉,是两人曾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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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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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尔顺着之前的巨响,来到了这一片狼藉、血肉模糊的“现场”。
“艾米尔,像刚才一样,切断我的感受中枢的多余部位。”
“罗维……”
“快点!”
艾米尔屏蔽信号的刺痛传入大脑。仍在闪烁的金瞳,此刻终于暗淡成本来的黑。
罗维直到现在才明白,校园里的幕后的凶手到底是谁。
“对不起,黎逸绮、李桑、林倪。我将用一生为你们赎罪。”
扔在一旁的管风琴,是罗维本不应存在对黄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