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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九 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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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蓝花楹和坐轮椅的女孩看烟火看得入迷之时。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走向两人。
  「大小姐…」
  「管家?有什么事吗?」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迟一点也不行吗?」
  女孩边说时,语气中带着哀求。
  对花火大会不舍只是其一,更为重要的是,和小黑猫的约定。
  在小黑猫回来前,务必照看好自闭症的蓝花楹。
  虽然没能得到管家口头上的回应,但摇头的举动,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打心底的希望蓝花楹能开口说出挽留她的话。
  蓝花楹又何曾不想呢?
  但…
  终究还是没能跨过去。
  需要勇气吧…真的很抱歉…我没有…
  「真是没办法呢,看来也只好就此作罢了,期待我们下次的重逢吧,我的朋友,再见啦!」
  「哦…好…」
  有那么瞬间,蓝花楹的声音小得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大叔,实在让花楹感到不知所措。
  「记住我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做勇敢盛开的蓝花楹。」
  这是女孩留给她的临别话语。
  直至。
  最后的最后。
  坐轮椅上被管家推走的女孩。
  心中还在自责、道歉。
  不为什么,只因为她没能遵守承诺。
  至于蓝花楹。
  则是看着逐渐消失在人海的身影。
  可谓悲喜交加。
  喜的是。
  终于不用这么压抑了。
  悲的是。
  唯一的真心朋友走了,小黑猫也没回来。
  烟花。
  蓝色的烟花,依旧在绽放着。
  和自己手中的蓝色鲜花,是那么匹配。
  谁又能想到。
  这场蓝色烟花盛宴,是女孩特意安排给她的第二份礼物呢?
  ………………
  数量小车,如同失去了重力般的自己浮到空中。
  人们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诡异情况怎么回事。
  下秒。
  那些小车就接连砸向他们。
  爆炸声、惨叫声响起。
  在那瞬间仿佛注定了。
  祭典。
  将不再是祭典。
  而是地狱。
  能逃的逃,逃不掉的非死即伤。
  丢下年迈父亲只顾着自己保命的男人。
  还有…
  前一秒还无比恩爱,热恋期的小情侣。
  下秒就大难临头各自飞。
  奔跑着的少女。
  被迎面冲来的路人撞倒了。
  伴随着膝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很显然。
  她受伤了。
  与此同时。
  路人也说话了。
  令她错愕的是,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道歉,更不是关心。
  而是咒骂。
  也对,这种情况下,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逃亡路上出现任何绊脚石。
  训斥一顿后,路人就继续了他的仓皇逃窜。
  至于自己,则是咬咬牙重新站起来。
  伤就伤,痛就痛吧…
  有什么比找她和他更重要的呢?
  女孩带着这想法,在人群中一瘸一拐的逆行着。
  欢声笑语的夜市。
  转眼间就成了惨声不断的炼狱。
  在此前。
  她是一直坚信她不会出事的。
  直至……
  那张熟悉轮椅的出现。
  它就这样横着倒在了地面上,血迹斑斑,且破烂不堪。
  种种迹象正在表明。
  女孩内心最害怕面对的场景,正在变为现实。
  这算什么?
  算是上天给自己的最后暗示好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吗?
  不…不会的。
  残疾人可不止她一个。
  怎么就不能是别人呢?为什么就觉得会是她呢?
  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她…就不能安安全全的已经回到了家中呢?
  为什么…呢?
  到了这会。
  她早已情绪崩溃,只能跪倒在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不断抽泣。
  丝毫没注意到上方一辆小车正朝自己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
  另一个身影闪到她面前。
  削铁如泥的利爪,轻而易举的便将车子一分为二。
  抬头望去。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他…来了吗?
  「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废墟里。
  他将她搂入怀中,犹如一对末世的恋人。
  只有她的时候。
  甚至连哭泣都没勇气做到。
  有他在的时候。
  哭吧…尽情的哭吧。
  只要有,作为守护者的你在的话…放声去哭又何妨呢?嘲笑什么的,也无需害怕吧?
  「走吧。」
  少年轻声细语说出的两个字,充满温柔的同时,又能赋予她一种安全感。
  这种温柔。
  是他独有的。
  谁也模仿不来。
  是她专属的。
  谁也抢夺不走。
  「好…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
  「要花楹一个人走哦!」
  「…不…我不要!你明明说过要成为花楹的守护者…骗子!大骗子!明明好不容易才………」
  「正是因为要成为花楹的守护者。」
  说完后,顾不得怀里的她仍在哭泣,只是一把推开,「才会让花楹离开。」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辆小车落到女孩面前。
  砸在男孩身上。
  「喂…喂…死了吗…起来…起来啊!」
  她就这样,如同失去了理智般。
  对着四轮朝天的小车一通拳打脚踢。
  自己手无缚鸡的渺小力量。
  又怎么可能弄得开呢?
  这样的行为,真是让自己越发的想笑。
  简直…幼稚到,好像蚂蚁推大象那样的幼稚想法…
  小车另一边。
  渐行渐近的身影,似乎不允许她继续逗留此地。
  大概。
  她也意识到了危险在接近。
  下秒便毫不犹豫站起身,竭尽全力的跑。
  恨不得。
  以最快速度,有多远跑多远。
  「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啊啊啊!」
  尽管膝上的剧痛感仍未消去。
  但为了活命。
  她却不得不一直跑。
  「因为我要成为花楹的守护者,才会让花楹离开。」
  这句话。
  仍在少女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回放。
  还有那大哥哥般的治愈笑容。
  甚至不敢再想其它任何的事情。
  因为她害怕,一不小心就忘了,忘了那临别的,最后的笑容。
  肉体上的疼,终究比不过心中的痛。
  不知道。
  跑了多久,女孩摔倒了。
  摔在了一辆倒着的电车旁边。
  电车下方。
  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
  夜色中。
  她看清楚了那张脸庞,是如此熟悉。
  熟悉到。
  让她怀疑这不是真的。
  明明…
  前不久成为了自己的真心朋友…前不久还成为了自己的导师。
  前不久还送了自己蓝花楹,前不久还………
  一句再见,竟真的成了「再见」。
  看着被压在电瓶车下方,完全没有一丝生命气息的那个她。
  先前的期盼。
  已经彻底破灭,什么残疾人可不止你一个…什么就不能是其他人,什么就非要是你…
  可不明明就是你吗……
  如果。
  时光能倒流多好呢?
  我一定会鼓起勇气,说出挽留你的话语。
  那样…那样就不会酿造出此时此刻这种惨像了吧?
  为什么,我要那么懦弱呢?
  不过是说句挽留的话为什么这都无法开口呢?
  我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忽然间。
  女孩愣住了。
  不该来的,終于还是来了吗?
  正想时,已经重新站起来并且转过身。
  没有半分迟疑的朝着眼前那感染者冲去。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如果我的生命注定要定格在这里的话那么,在此之前,请务必再让我做点什么吧!
  只是。
  令她想不到的是。
  自己的计划被对方反过来用回对付自己了。
  感染者就这样单手扼住了蓝花楹的喉咙,甚至如同提小鸡崽似的轻易将她提了起来。
  看上去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女孩,却有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但转念一想后
  不对!这已经不能算小女孩了,能随意控制交通工具来作为武器…完全就是怪物啊…
  好难受…没法呼吸了,要死了吗?
  「不…不要给我接近她!!!」
  身影如闪电般袭来。
  「喵!」
  爪光划过,躲闪不急的感染者脸上被留下了三道爪印。
  这不划还好。
  一划便激怒了感染者。
  将手中已经晕厥的少女扔开后。
  无数辆小车、电瓶车浮到空中。
  有意要将少年往死里砸。
  「你以为…只有你生气吗?我比你更加生气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他一阵怒吼。
  一只体型巨大无比的黑猫呈现眼前。
  这一切。
  都被战舰里的诗灵看得清清楚楚。
  在战斗的不止有小黑猫这边。
  在另外三个街区。
  芽衣、雪野、雪莱也正陷入苦战。
  …………
  真的能狠心到不愿出手吗?
  真的要将大家都逼入到无力再战的死局为止吗?
  面对心中另一个声音的接连审问。
  她越发感到崩溃。
  出手帮忙…
  何曾不想呢?
  但真的很抱歉,我…做不到。
  可怕的回忆,犹如恶鬼的爪牙一般,甚至…容不得我有丝毫战斗的想法…
  在这痛苦折磨下,她不再顽抗而是选择屈从。
  虽然我没法亲自出手。
  但也并不代表我会真的袖手旁观。
  一起加油吧!大家!
  带着这个想法。
  她按下了控制台上其中的一个按键……
  ……………………
  夜色中。
  少女和浑身雪白的怪物打得有来有回。
  看似久久不分胜负。
  实则早已分出胜负。
  无非。
  是某一方仍在逞强罢了。
  伴随着镰刀和利爪的相撞。
  清脆的声音也一并响起。
  她与它。
  就这样相互压制着对方。
  谁也不愿让步。
  这状况并没能持续多久。
  爆发出的强烈气流,将双
  方都同时弹开,纷纷往后退出好长一段距离。
  女:「呼…为什么就不能再相信一次人类呢?」
  怪:「相信?哈哈哈哈哈哈!在我看来,世界上只有自己可以信任,对你再好的人也会猝不及防的背后害你,所以…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不会相信这个世界!」
  边说时。
  它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向对方。
  见状的少女,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提刀去抵挡。
  那利爪,清晰可见的锋利。
  一旦被抓伤的话,估计会皮开肉绽,「不要因为有人伤害过你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因为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这番话。
  让怪物停下了疯狂攻击的举动。
  似乎。
  它也在细想,自己是否过于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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