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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六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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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陌生女孩的暖心治愈。
  让原本伤痕遍布的白桦也终于恢复元气。
  而玲奈,看着也放心了不少。
  不觉间,已经接近黄昏。
  在原始森林冒着生命危险拼杀了一整天,换来的收获也算值了。
  此时。
  两个女孩正对立着站在大街中央。
  夕阳,晚霞。
  仿佛在告诉着她们,已经到了离别时刻。
  「喂!对于加入DreamAngelGroup这事,你也总该给我个答案了吧?」
  「说的也是呢…想不到,拖了这么久,还是不得不把答案告诉前辈。」
  「真是的…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快点啦快点!」
  「很遗憾呢…虽然白桦也很希望能加入。」
  「诶?」
  「但是,在原始森林的时候,白桦看到了自己的能力有多么渺小,三番五次让前辈命悬一线呢…而白桦却…所以,所以,白桦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要多加努力去修炼,直到在将来的某一天,到了白桦变成真正的强者之后,那时才有资格加入DreamAngelGroup,才能和前辈一起并肩作战,正如前辈所说,DreamAngelGroup是保护所有人民的组织,太弱的话,可不行呢……」
  看着眼前少女这番发自内心的感言。
  玲奈感到些欣慰。
  她,终于不再是一开始那个盲目崇拜的傻丫头了。
  原始森林,这次的灵兽祭。
  收获的不仅仅是魂石,还有,她的成长。
  「你能有这点意识,证明你也已经很不错了,其实嘛,人与人之间都是一样的平等,并不是因为别人某个方面比你强,而你就要刻意去盲目追随,而且,表面风光无限,背后的艰辛却是追随者永远看不到的,所以,与其有闲心去幼稚的崇拜,为何不把自己实力提高,达到和偶像一样的地位呢?」
  「是!我知道了,对于前辈的指导,白桦,感激不尽!」
  「哎呀哎呀,还叫什么前辈,叫我玲奈就行啦!贵贱尊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最不喜欢啦!」
  「可是…真的合适吗?直呼前辈名字…」
  「合适啦!」
  眼前玲奈笑得有些爽朗。
  笑容里,看不出任何隐藏想法。
  对啊…
  天性开朗的她,从来都是那么单纯。
  那么直爽。
  见状的白桦,也只好不言语,略带微微脸红的赔笑。
  就这样。
  两人在夕阳之下告别,算是给这次惊心而又动魄的旅途画上了圆满句号。
  玲奈甚至已经开始期待着,跟白桦的下一次重逢了。
  这个天然呆,傻乎乎得让人心疼的傻丫头。
  若是加入了「DreamAngelGroup」,一定会为大家带来不少欢乐吧?
  憧憬之时。
  两刀光从背后袭来。
  在吸收魂石前的玲奈,可能会遭受此袭击。
  但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的她,被元素乌鸦的赋予的闪电神速。
  反应力和敏锐力算是有了不少的提高。
  果不其然。
  在下秒,玲奈迅速而又不失风度的躲开了。
  「哎呀哎呀,我说,今天试图偷袭的家伙也太多了点了吧?」
  女孩看着前方那个向自己渐行渐近的身影。
  他手中持着两把锋利的太刀。
  鲜红的液体…
  从刀身滑向刀尖。
  一滴,一滴…
  看得人有些发慌。
  「什么?要战斗吗…乐意奉陪呢。」
  意识到来者不善的玲奈,嘴上扬起轻蔑笑容。
  她先是朝着地面开了一枪。
  这是「DreamAngelGroup」特有的一种专属魂印。
  「结界」,又称之为「平行空间」。
  一旦施展开,方圆百里之内,所有人和物都将进入静止状态。
  这是为了在不让广大群众看到战斗时的血腥场面。
  若是战斗中失手伤到了无关人员,或者毁坏建筑也不要紧。
  因为,战斗结束后只要收回结界。
  所有都会自行恢复回原先的样子。
  玲奈还在寻思自己应该没结下什么仇人。
  这个敌人怎么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要说刚刚原始森林的人也感觉不可能。
  正想时。
  男孩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跃向空中。
  大有从天而降要将玲奈一分为二的想法。
  虽然他没任何言语。
  却从他那双眸之中…看到了…一种仇恨,深仇大恨…
  一刀下来。
  玲奈再次往后翻了个身。
  灵活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喂!我说你啊,你这家伙,打架也好歹给个理由行不行啊?这样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要面对这接二连三的突袭。
  换作任何人都会恼羞成怒。
  显然的,玲奈也不例外。
  「魂灵者,统统都该死。」
  男孩目露凶光,语气中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诶?魂灵者?」
  「魂灵者……魂灵者…死!」
  一言不合又是一刀。
  这举动,真的让玲奈摸不着头脑。
  「哇啊啊!等……等等!」
  「将死之人还等什么?我不会再给你们这些杂碎任何活命的机会了!」
  只见男孩持着双刀,发狂似的砍向玲奈。
  面对这种情况。
  不明觉厉的玲奈也只能吓得连连后退。
  「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魂灵者,让我们原始森林的灵兽,遭受无尽的,无数的痛苦,一遍,一遍,又一遍,死了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一天又一天,没完没了,永无止境的循环…你知道这种痛苦,有多让人绝望吗?!」
  男孩怒吼着,拼尽全力的一刀,心底里堆积已久的怨气,在这瞬间,似乎全部倾泻了出来。
  玲奈翻了个身。
  成功跳出离男孩稍远的一段距离。
  从男孩话语中,她俨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所以,你就试图找我复仇对吗?」
  「你不是第一个。」
  「让我沦为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之后呢?」
  「继续寻找下一个,直到,让你们这些该死的魂灵者,从这大陆永远性的,彻底消失为止。」
  「那如果,杀不完呢…我是指,你若是遇到比你强的呢?」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比我强?是不是意味着杀死我啊?…死吗?我也会死吗?我…不,我们灵兽就是你们这些魂灵者的升级工具,活脱脱的升级工具!有体会过死了又复活,复活了又死了,经历各种惨死场面,在脑海挥之不去,如同噩梦,死循环一样的痛苦吗?有吗?吗?没有,你们没有,你们只顾着自己升级后的快乐感,灵兽,对你们来说,就是连痛苦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笨蛋!对吗?吗?快乐建立别人痛苦上的你们,拿着属于我们的魂石到处炫耀,真是件快乐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
  「就算你这样下去,也只能算是无能狂怒,魂灵者夺取魂石,依旧不会消停。」
  「哈哈哈哈,对啊!不会消停啊,真是一群不会长记性的家伙啊?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我的警示不够?哈哈哈哈!那就别怪我,继续扩大规模的让这些家伙一一消失在我刀下了了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嗙!
  男孩笑声中断在玲奈的枪响之下。
  「真是…虽然怎么说也有些…残忍…但是,魂灵者早已成了这片大陆上不可或缺的部分…不伤害魂兽的话,就没法获取魂石,大家都没法变强了吧…」
  在这瞬间。
  玲奈甚至感觉自己这个借口都有些勉强。
  她走向倒地的男孩。
  刚刚自己用上了岩浆的暴怒形态。
  被这威力最强的形态击中,是必死无疑的。
  况且,灵兽修炼成为人类,并且离开了原始森林后,再次死亡就意味着真的死透了。
  不会再经历那无尽循环的痛苦了。
  一只兽修炼成人不容易,想必,你也历尽了无数艰辛吧,真的抱歉,愿你来世能有个美满人生吧。
  玲奈在心底里默默道歉,并且发出祝福。
  接着。
  男孩身躯化作光芒,消失于眼前。
  所遗留下来的…只剩下一颗魂石。
  螳螂的……双刀魂石吗?算了,先收起来吧。
  虽然不适合我的属性,
  但还是希望有一天,你的力量能派上用场。
  收掉结界之后。
  一切恢复平静。
  路人行走的继续行走。
  全然不知道在结界里发生了什么。
  玲奈一个人走在路上。
  吸收乌鸦的魂石后。
  飓风的治愈效果顺带把她飞行器也修复了。
  现在的她,完全可以让舰长告知战舰位置,然后独自飞回战舰。
  但她,似乎并不想,此刻的她,脑海中仍充斥着刚刚男孩的话语。
  一遍,又一遍,反复回想着,细想着。
  「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死去,再复活,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没体会过这种死循环的痛苦吧?!」
  走着走着。
  少女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天空。
  她双眼,空洞且无神…
  明明…
  那么惊艳的晚霞…
  如此美丽动人的夕阳…
  为什么,自己,却全然无心去观赏呢?
  为什么…呢?呢?
  想起自己在原始森林时。
  结果犀牛时和结果乌鸦时的场景。
  是那么不当回事,那么干脆利落,甚至…还曾因为元素乌鸦的命硬而感到恼火…
  「捕猎网,会让他在没有痛苦中逝去。」
  连白桦都能这么…这么的富有同情心。
  自己却…
  在这时,玲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双手。
  似乎粘上了什么液体一样。
  有些难受呢…
  黏糊糊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好奇心,促使她低头看向双手。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玲奈脸上,是惊慌,是惶恐,是狰狞,是……惊吓!
  「这是…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红色。
  鲜红色的液体…
  布满双手…看着,是那么刺眼,那么,吓人…
  整个巴掌…掌心的纹路…甚至,连指甲缝,都有着它们的存在……
  「哇,这是…」
  这些液体…
  是罪孽吗?
  来自那些…被自己亲手结果生命的灵兽的……
  细思极恐的玲奈,已经不敢再往下多想。
  到了现在。
  她几乎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有没有试过。
  耳边,一直一直的。
  一直,一直的,没完没了,永无止境的,有着说不完的道歉声?
  就好像…
  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秒,女孩双手抱着脑袋在街上狂奔。
  如同彻底失去了理智那样。
  就这样…
  一路跑,一路跑,没完没了…永无止境…无穷无尽…一直…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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