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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怎么都不配合一下。”塔塔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们知道吗?听说阿尔卑斯山西部,也就是我们面前的这座山,里面生活着一些很恐怖的东西,每到冬天的时候,山里总会传来巨大的像是野兽般的哀嚎!很多年前,无数的猎人和武士,甚至听说,还有一位魔法师大人进入了这片山,可是之后,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过!附近的人们,都把这座山叫做【禁忌之地】呢!”
这次塔塔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仿佛在等待着两位无比惊叹的表情!可结果……
呵!兰斯洛可是圣阶武士,还精通魔法,什么鬼东西没见过,现在恐怕告诉他,那个山里住着一些上古魔兽,他可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而晓晓……晓晓直接露出了一副像是看着白痴的表情,话都不想再说一句。
“不是,你们难道都不惊讶吗?”塔塔第一次打听东西有了挫败感。
“你是不是在纳瑞小镇呆傻了,连禁忌之地的传说都不知道?”晓晓这次名正言顺地对着落魄的塔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有一个……无所不知的老师!”晓晓得意地说道。不过说完仿佛又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
塔塔注意到连忙接话:“好吧好吧,难道你们不好奇维娜奶奶和黛儿为什么哭吗?就在前天,他们的孙子,也就是黛儿的哥哥,失踪了,黛儿说她最后一次看到他的哥哥,是他和那个乌木克一同走向禁忌之地的时候!可是到了晚上,只有乌木克一个人狼狈地回来了,而且村里人没有一个敢上去找的,因为对他们来说,那里,简直就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啊?”晓晓惊呼了一声,终于明白之前维娜奶奶复杂的眼神了。
“而且他们不告诉我们,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全吧……”
兰斯洛一直认真地听着塔塔的话,直到他说完,才幽幽地开口道:“所以……看你的表情……你想……”
“我要去把他找回来!”塔塔一眼严肃地说道。
“你疯了!”晓晓被吓得提高了声音,塔塔见状连忙按住她并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别激动!”塔塔让晓晓重新坐下去,然后认真分析道:“你们听我说,其实我认真观察过了,那里,是一片群山!而且还有很多很高的岩壁!相信我!我是一个经验很丰富的猎人,那些所谓的巨兽哀嚎声,肯定是大风刮过岩壁的孔洞形成的,绝不是什么真正的巨兽!黛儿跟我说,其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看到过什么巨大的魔兽!那一定是乌木克那个家伙为了不去找黛儿的哥哥而故意编造的谎话!毕竟,黛儿说,他们俩之前,一直在竞争村里唯一的猎头!那个禁忌之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危险的!”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塔塔连忙打断晓晓,接着冷静地分析道。“那些所谓有去无回的人肯定是迷失在山林里或者是踩空了掉进了野兽的洞。而且这些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呢,你不也说这是一个传说嘛。”末了,塔塔摩挲着自己干净的下巴,一脸思索的样子猜测道:“很有可能这个山上藏着不为人知的宝藏,所以这个村里的老人才这么说的吧。”
“可是……可是……”晓晓“可是”几声,突然发现自己问不出什么话了,急得自己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哎呀你又怎么了?胆子老是这么小,放心啦!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就像以前一样!”塔塔抓着晓晓瘦瘦的肩膀,一脸认真地告诉她。
晓晓看着这张熟悉的近在咫尺的脸,竟然在某一刻心里莫名地有了一丝悸动,发现之后连忙把脸转了过去,并挣开了被塔塔抓着的肩膀。她摇了摇头,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浓浓的睡意。塔塔好像还在对自己说着什么,不过晓晓也听不大清楚了。她昏昏沉沉的,感觉脑袋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越来越……
直到乖巧地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塔塔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给她盖好了被子。转过头,却看见兰斯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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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是能让她快速睡着的东西?”兰斯洛从茶壶底下拿出一颗特别小的小珠子,好奇地问道。
塔塔脸色有些红,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个是噬香草根茎里的小珠子,我在纳瑞森林里发现的,它散出的气味有安眠的作用。因为晓晓走了一天本就比较累,再加上是女孩子抵抗力没有我们好,所以就……”
“呵……”兰斯洛轻声笑了笑,也不答话,自顾自躺下去眯上了眼睛。
塔塔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也躺下去休息了。
老人家很贴心地给壁炉里加了很多柴,整个房间暖暖的,塔塔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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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些碎响,塔塔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发现兰斯洛不见了。他心中一动,急忙跑到窗边观察了一下,发现兰斯洛正裹着白天的魔法师长袍,靠在屋外墙角的黑暗里。
“诶,”塔塔拿着一罐酒碰了碰兰斯洛的胳膊。兰斯洛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塔塔,不过他迟疑了一会儿,居然接下了他手里的酒罐。
烈酒入喉的时候,特别难受,像是灌进去了一团火,憋得兰斯洛半天都没有讲出一句话来。
塔塔看着这一幕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第一次喝酒诶。怎么样,酒好喝吗?”
兰斯洛缓了好久才终于缓过来,然后他皱着眉头认真地说:“一点儿都不好喝!”
“那是因为你的胃还没有习惯。”塔塔抢过他手里的酒猛灌了一口,然后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凄清的雪夜里正刮着风,不过并不大,远处的山上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风穿过岩壁的声音。天空很干净,那些密密麻麻、闪闪烁烁的星光,只要抬头就能一览无遗。兰斯洛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呆呆地望着天空。那些体外的伤口,被他自己清除掉了烂肉,涂上了一层紫霜雪莲的凝膏。此刻伤口处正在发热,隐隐还有些痒,显然已经在开始愈合了。
“兰斯洛,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星星?”
兰斯洛怔了怔,没有回答。塔塔不甘心,接着说:“在纳瑞森林里也是,我们离开那个山洞的那两天里,我发现只要一到晚上,你就喜欢停下来望着天上的星星。”
兰斯洛沉默了一会儿,才把目光放下来。他看向塔塔,幽蓝的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雾。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出话来。
“你……是从小就在纳瑞小镇长大的吗?”
“是啊!我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十八年,熟悉小镇上的一花一木,一树一草。整整十八年!我在小镇上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玩耍过,跟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动过拳脚。后来,渐渐长大,听多了那些游吟诗人讲述的惊心动魄的外面世界,就想着哪一天成年了,一定要带着亚特兰特姐姐去外面闯荡一番!可是……”说到这里,塔塔突然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阵,干脆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可是亚特兰特姐姐……”
“其实我跟你挺像的!”兰斯洛注意到了塔塔的情绪变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吗?我从有了完整的记忆开始,脑子里全是时光小岛的影子!那个地方很漂亮,一年四季从来不会下雪。春天的时候,岛上会开满各色各样的花。我也叫不出名字,只觉得它们很漂亮,于是每年,负责教我魔法的姐姐就拉着我给我讲每一束花的名字。秋天的时候漫山的树叶就开始凋零,先是褪色,然后开始变黄,最后,到了深秋,所有的树叶都会变成耀眼的红色,就像漫山的火焰一般,海风一吹,火焰抖动,此起彼伏!可是后来……后来……后来我才知道……时光小岛的土质特殊,根本种不活鲜花树木,那一切的一切,花的开放,树叶的凋零,其实,都是老师随手维持的一个魔法而已……”
“魔……魔法?”塔塔听着有些咋舌。虽然他不懂得魔法,可是看着晓晓布那么一个简单的魔法阵就像差点要了她的命一般,那时光小岛上,那个庞大的魔法……花的开放,叶的凋零,那得耗费多大的魔法储备?可这一切,居然只是时光大人“随手的一个魔法”?
“呵呵,”兰斯洛轻轻地笑了笑,仿佛塔塔的表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起初我也像你一样,认为那样很神奇,很不可思议。可是后来,我渐渐长大之后,我才意识到,那个魔法,其实承载着时光小岛上所有的人希望!你不知道吧?时光小岛上的人,是不允许,随意离开的。这是时光的铁律,就算连我的老师……也必须遵守!”。
“有时候,我经常能看到我的老师整天一个人坐在后面山坡上。有时候看见了我,也会让我陪他一起坐着。看星星,看月亮,看飞鸟,看夕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像一个忠实的信徒一般,每天都守候着自己虔诚供奉的圣象……”
塔塔静静地听着,没有再说话。兰斯洛说到这些事情,眼眸里仿佛流转着一股令人向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