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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奇怪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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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占庭帝国极北边境,北之村。
  面包很硬,肉干也很硬,不过好在有一些不错的好酒。猎人出身的塔塔简直对酒爱得不行。抱着罐子喝了好几口,感受到胃里一阵暖意,瞬间开心得把所有的痛苦都扔了。塔塔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并且极其容易快乐的人。
  这里是离纳瑞森林北方出口八公里外的北之村。离开纳瑞森林之后,雪就变得越来越大。寒风侠裹着拇指大的雪球吹在每一个人干燥的皮肤上,像是一柄柄迎面而来的飞刀!塔塔三人没有了黑色魔狼的帮助,在冰天雪地里,变得举步维艰。
  他们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的路,就在瘦弱的晓晓几乎快要晕厥的时候,朦胧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第一缕升腾起来的炊烟!这简直就是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是振作起来的三人连忙加快脚步,几乎是满含着期盼地敲着第一家屋子的门。可奇怪的是,人家听见了敲门声,反而更加把门关得死死的,任凭塔塔在外面怎么叫唤也不回应。无奈,塔塔三人又朝别家走去,可一连敲响了十几户人家,都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家里明明还有声音,可是等到塔塔敲门时,他们又干脆不做声了。就在塔塔等人快要绝望的时候,稍远一些的最后一户人家居然自动把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农家小丫头,十六七岁,梳着乖巧的双马尾,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犹疑地望着落魄的三人,而她的身后,还站着一对举着铁锹的年迈老人。他们互相观察着,直到这户人家确定眼前的这三人只是三个看起来异常落魄的少年,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好心地把他们领进了屋。
  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招待,但是饿了好些天的塔塔就算拿着一个粗制面包也能吃得特别的香!小姑娘看着狼吞虎咽毫无吃相的塔塔被吓得远远地躲在一旁,好在塔塔虽然邋遢,但是却也生得俊朗,而且身体也偏瘦,这才没有让人家小姑娘把他当做强盗或者什么凶恶的雇佣兵。
  休息了好一会儿的晓晓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站在一边非常有礼貌地对着两个老人道谢。
  塔塔也发现了小姑娘奇异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她笑了笑。
  “哦对了!”塔塔一边嚼着坚硬的肉条,一边好奇地向小姑娘问道。“你们村子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之前敲门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关得死死的?”
  塔塔的问话也引起了晓晓和兰斯洛的注意,他们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静地等待着回答。
  “是……”
  “是魔兽!”小姑娘的回答被端着肉汤出来的爷爷打断了。老爷爷颤抖着放下手中的肉汤,重重地叹了口气。“最近周围出现了一头吃人的魔兽,村长说了,这些天不让大家出去,如果听到什么奇怪的喊声,就把房门锁起来……”
  “魔兽?什么魔兽?长什么样子?”塔塔有些好奇。北之村虽然距离纳瑞小镇有好几公里,但是也是彼此相邻最近的邻居了。先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北之村闹过什么魔兽啊?
  “这……我……见……倒是没有见过,可是村里的猎头乌木克见过,他说……说……那个魔兽,住在【禁忌之地】上,每天晚上都要发出怪异的嚎叫!它有四五个人那么高,长着好几十双红色的眼睛,嘴巴张开,有一个小房子那么大,常常在雪地里出没,一张嘴,就能吞下一个人!”老爷爷说得有些惊恐,仿佛那头魔兽就生生站在他面前一般,吓得他嘴唇一直打颤。旁边的老奶奶叹了口气,走过来抓住了老爷爷颤抖的手。小姑娘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看着被吓坏的两位老人,嘴唇蠕动了一番,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只是双手交织在小围裙上,用力地掰扯着。
  “啊……”塔塔皱了皱眉,脑中随便想象了一下,发现老爷爷讲述的这个魔兽,似乎比幽寒巨蛛还要可怕!顿时惊惧地摸了摸胸口,而后又抓着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那……这些天……确实不要出门!那个魔兽太可怕了!”
  “对了小家伙,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啊?”问话的那位慈祥的老奶奶。
  “我们……”塔塔刚说出两个字,瞬间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斜着眼睛看了看晓晓和兰斯洛,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自豪地说道。“我们……是一个纳尔城来的冒险小队!”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晓晓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小姑娘突然抬起了头,看着三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炽热了起来!
  老奶奶听完塔塔的说,愣了一下,继而轻声地笑了起来。“嗯,冒险小队,冒险小队好啊!年轻人就是要勇敢一些。那你们慢慢吃,不够厨房还有,我去厨房看看。”
  小姑娘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老奶奶推进了厨房。
  “奶奶!他们是冒险小队!能不能请他们……”
  “行了黛儿,”老奶奶双眼浑浊地望着眼前这个焦急的孙女,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愧疚与心疼。“那三个小家伙哪是什么冒险小队。你见过那么年轻,那么落魄的冒险小队吗?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家伙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可哪有冒险小队还带着一个瘦弱娇小的小丫头啊。八成是哪个地方逃出来或者离家出走的三个孩子,别让他们掺和了。”
  “可是奶奶……哥哥……哥哥他……”被称作黛儿的小姑娘说到这里似乎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趴在奶奶的肩膀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可怜的小黛儿。哭吧,哭一会儿,什么都好了……什么……都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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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塔偏过头的时候发现兰斯洛都没有喝酒,于是有些奇怪。
  “兰斯洛,你怎么都不喝一点酒啊?”
  “我……”兰斯洛顿了顿,本来想说,“我们时光的规矩,不能沾酒。”不过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情况,只好改口道,“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塔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酒其实跟水就只有味道上的区别而已。纳瑞小镇的人,上到七十岁的老人,下到九岁的孩童,都是会喝酒的。连漂亮的亚特兰特姐姐,被激起性子来,也能喝倒不少自诩海量的佣兵。而作为猎人的他,酒更是不可缺少的东西。它不仅仅可以用来提神,而且在冰冷的冬天还有保暖身子的作用。
  “那你的人生也太无趣了。”塔塔自顾自地说着,有一口没一口的自己跟自己喝了起来。
  晓晓知道他酒量很好,也没有去刻意地阻止他。不过在这其中,敏感的她发现两位老人看向塔塔的目光有些复杂。晓晓以为他们有什么恶意,不过在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们也是两个普通的老人而已。
  晚一些的时候,老爷爷和小姑娘去给他们三个准备睡的地方,老奶奶一个人在厨房里做花饼。
  塔塔是被饼的香味吸引过去的。他掀开厨房的帘子,靠在墙上,看着手中忙活的老奶奶,恍惚中,突然想起了十几天前,自己看着贝琳达妈妈做密花饼的样子。
  “怎么了,小家伙?馋了吗?”老奶奶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显得特别温柔慈祥。
  塔塔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以前……我也这样经常看我的母亲做我最爱吃的密花饼。”
  “密花饼……”老奶奶怔了怔,揉捏面团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里仿佛闪过一道光。她看着高高的塔塔,仰起头复杂地说,“我……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孙子……也特别喜欢吃密花饼,可是……呵呵……今年冬天太长,家里的密花都做完了……”
  塔塔注意到老奶奶说她孙子的时候表情极不自然,便疑惑地问:“那您的孙子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他……”。
  “维娜!”奶奶还没说出口,老爷爷就走了进来。他轻轻地拍了拍维娜奶奶的肩膀,转过身微笑着对塔塔说,“小家伙,床给你们准备好了。不过家里比较小,你们两个小伙子就睡地上,让那个小姑娘睡床好不好?”
  “嗯,好的,谢谢爷爷。”塔塔乖乖地道了谢,然后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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