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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的覆灭/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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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C0068SIDE3穆佐自治共和国
  “扎比!扎比!扎比!”“不能放过背叛者!摧毁拉尔家!”“德金•扎比万岁!”
  市区中,怒吼与咆哮在回响。
  狂热的年轻人们驾驶着吉普车在道路上疾驰,追随他们的诸多车辆上,扎比家及其首领的名字被一次又一次高呼,而相对的,其政敌拉尔家的名字则是反复唾骂。
  “把拉尔家的家伙都干掉!”
  伴随着爆炸的轰鸣,一处拉尔家的事务所化作废墟。窜动的火苗烧灼着人们的视野,使他们的头脑更加发昏。
  “成功了!”“替萨斯罗报仇了!”
  参与暴乱的人们高举手中的枪支,一些人不顾危险朝火中投掷手榴弹。剧烈的爆炸掀飞了建筑的门户,所幸没有伤到任何人。然而人们非但没有谴责这样危险的行为,反而簇拥在那群人的身旁,为他们欢呼。
  短暂停下的人群很快再次行动起来,他们无组织无纪律,更没有所谓的领导者,却有着不约而同的目的地。
  “扎比!扎比!扎比!”
  远离着动荡之地,僻静的市区一角,扎比家最具权势的父子二人正身处宅邸的露台,遥望这混乱。
  “解决拉尔家了…市区是无政府状态,不能只是煽风点火。
  基连看似在低语,眼神却极细微地转向一旁靠在高档椅子上的父亲。然而,德金并没有给出他所希望的回应。
  “也差不多该准备灭火了。”
  “大众可是在喊着您的名字啊。”
  转过身,基连明确地看向自己的父亲,那视线好似在审问一般,一举一动丝毫不带对父亲的客气。
  “这样是不行的…会给联邦无谓的籍口。”德金无奈地叹息,颇有父亲的风范,“基连,你太心急了。”
  “……”
  “被逼急的老鼠,可是会咬猫的…金巴•拉尔确实已经踏进棺材了,他到底是老了……但是,还有他的儿子兰巴•拉尔。”
  “那个人吗……的确听闻他在穆佐防卫队的年轻人之间相当有人望。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基连平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他而言,拉尔家的处理已经完毕,再没有浪费时间讨论的必要。看到这样的他,德金缓缓摇头。
  “或许是这样吧…不过,基连啊,你也得学会凭气量去驱使人啊。”
  “气量吗?那种东西,我……”
  “急于否定自己的缺点,这就是缺乏气量的证明啊。”
  “…哼。”
  基连不再争论,德金也没有接着说下去。父子二人共同眺望笼罩市区的火光,在沉默中消磨时光。
  倘若戴肯还在的话,想必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吧……德金不由得轻声叹息。然而事已至此,即使送自己的儿子去见戴肯也是没用的。扎比家的时代确实已经到来了,SIDE3接下来的道路,是由扎比家来领导的。
  不是戴肯。这一确定的事实令德金感到痛心疾首,却又不得不承认。然而就这样全部交给基连也是不可能的,在德金看来,自己的长子正如刚刚所说,缺乏气量,而且还对新人类抱有异样的执着。这不行,他暗自在心中低语。
  自己已经老了…即使想要做些什么,提前行动的基连也已经将他架空。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所做的决定是扶持长女。
  “父亲…喔,这不是兄长大人吗?终于想起自己是父亲的儿子了吗?真是难得,开杯香槟庆祝一下吧。”
  “……基西莉亚。”
  轻快的脚步声走近,伴随着挑衅似的话语。基连原本平淡的神情变为露骨的厌恶。他仅仅瞟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心中就已经升起离开的念头。
  “嘴巴放干净些。”
  “好好,我亲爱的兄长大人……”基西莉亚轻挑地笑着,满不在乎地走过瞪着她的基连身旁,“别露出那么恐怖的表情嘛,我可不是来闲聊的。”
  说着,她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父亲德金。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副定制的眼镜。
  一言不发,德金接过文件袋与眼镜,取出一沓纸质资料,就这么看起来。动作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由于米诺夫斯基粒子(米氏粒子)妨碍电子产品运作的缘故,即使进入宇宙世纪,人类也依旧在各个方面照用过去的技术。纸质产品也是其中一项。
  但看着全神贯注于这份资料的德金,基连的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从他的角度无法确认资料的内容,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基西莉亚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啧。”
  他轻轻咂嘴,因为他猜到那是什么了。
  父亲德金还没有发话,基西莉亚也不好就这方面说些什么。但他不会坐以待毙。
  “基西莉亚,戴肯的遗族处理得如何?”
  “这种时候问起工作吗,真是无趣的人呢……”基西莉亚耸耸肩,嘴角随即上扬,“阿斯特莱亚夫人受那个老太婆(罗洁露西亚,戴肯的正室)囚禁在塔里,算是我们的人质。”
  “孩子呢?”
  “兰巴•拉尔会帮忙处理的…喂。”
  基西莉亚收敛起笑容,微微眯起了眼。此刻与他对视的基连,脸上浮现的毫无疑问是恶魔的神情。
  “金巴•拉尔也会在那艘船上吧?”他极其平淡地说着,“解决掉。”
  “……宽容也是胜者的特权,今后已经是扎比家的时代了喔。”基西莉亚皱起眉头,双手环抱在胸前,“做太过可是会适得其反的…别那么小气嘛,兄长大人。”
  “斩草要除根…事故的原因是联邦的失误,这样就行了吧。”
  “……”
  “比起这个。”基连自顾自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向我解释一下吧,基西莉亚。”
  他藏在平静面容下的凶狠终于显现出来,以目光的形式锁定了基西莉亚。然而后者只是稍微挺直了腰,神情全然没有波动。
  倘若让不知情的人来看的话,想必没有人会以为这两人之间存在血缘关系的吧。
  “是在说什么呢?兄长大人。不好好把话说出来可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啊。”
  不知是说中了什么,基连的眼神骤然凝固了,这固然令基西莉亚感到有些在意,但现在更要紧的是……
  “————夏亚•阿兹纳布尔。”
  “……哦呀,对妹妹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真是恶心呢兄长大人。”
  果然被发现了。基西莉亚暗自在心里咋舌。自己的基西莉亚机关似乎也还有漏洞的样子,这让她相当不快。
  当然,她并没有愚蠢到会表现出来。
  “好好解释吧,然后祈祷我会接受,否则……哼。”
  基连移开了目光,神情重新过于平静。这是他已经胸有成竹的把握。
  然而,基西莉亚也绝不是没有料到这点。
  “不过是对兄长心心念念的新人类有些在意罢了,怎么,要对妹妹的兴趣说三道四吗?”
  “……新人类吗?”
  “与那个小少爷如此相似也是吓了我一跳呢,不觉得是天意吗?”
  实际上是整容手术就是了。基西莉亚看似轻松地笑起来,像是在嘲讽疑神疑鬼的基连。
  她对自己的部下有自信,怎么说也不可能摸底到这种程度,否则她会抢在所有人之前先干掉他们。
  基连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这一次他并没有追击基西莉亚,而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感觉如何?”
  “…坦白说很有意思呢,分明只是个孩子,精神却那样强大……而且总是露出一副理解了什么的表情,有点恶心。”
  “哼。”
  到底是无法理解的吗————基连像是在这样说着,轻蔑地笑了。出乎意料地,质问到这里就结束了,让基西莉亚忍不住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
  轻蔑中带这些苦涩的表情映入眼帘,在基西莉亚看来,现在的基连好似正在回想什么一般。一定是与那个女人的过往吧,那个名叫哈曼的女人。
  基西莉亚满怀恶意地眯起了眼。已经度过难关,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回合了。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了,话语却直刺基连内心的最深处。
  “与其对妹妹的喜好说三道四,不如也解释一下吧……”基西莉亚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看上去冷淡得不得了,实际上却是个多情的种,甚至还有了孩子…哈曼•卡恩,继承了母亲的名字呢。”
  真是不得了啊,兄长大人。她补上最后一句,并露出恶毒的笑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基连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好似他真的完全不在意一样。
  “不需要。”
  “…什么?”
  “我说不需要。”
  基连缓缓转过身,背向妹妹与父亲。他迈开离去的脚步,一直到门口才停下。
  “解释、理解、和接受,都是不需要的。”
  基西莉亚一脸无法理解的神情,而一旁的德金则放下了资料。他已经了解一切了。
  “基连啊。”
  “……”
  “新人类不是一切。”
  “……”
  “倘若你明知如此也要一意孤行…作为父亲,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沉默中伫立片刻后,基连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留下的基西莉亚皱着眉头,看向父亲。
  “这样就行了吗?”
  “忽然间多了个孙女,让人高兴啊……”德金喃喃道,“可惜没能见见那个女人…新人类吗?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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