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观测

　　裴塔擦了擦泪水，不由自主的跟着零走近了会场。
　　看着零比赛，看着零是如何在捉迷藏的时候爬上帐篷，看着零手舞足蹈的为自己演示鸡汤这个词。
　　看着零驮着自己冲向其他人。
　　一切都是这样温馨，那时裴塔一度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忘记了危机还在，忘记了世界并不太平。
　　舒适的生活让他忘记了警惕，让他忘记的怀疑，让他认为世界上的人都是好的。
　　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导致他没有察觉到问题，导致了零在自己面前被人杀死。
　　在裴塔愣神的时候，突然看到零冲自己跑了过来，裴塔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张开了手臂。
　　可，零径直跑过了他，走到了后面。
　　对……现在的自己无法被她看见，也不配被她看见。
　　零跟自己的量子纠缠并不够。
　　零无法观测到从未来过来的裴塔。
　　重新意识到这一点的裴塔知道不能这样，他得去找能观测到自己的人。
　　但是世界之大，茫茫人海之间，和自己羁绊最深的零都无法察觉到自己，那谁能看到自己呢？
　　裴塔决定用最蠢的办法，去街上犯病。
　　这样能引人注目，只要有人能看到自己，不管他有没有上来搭话，心里肯定会想这个人有病，这样自己就属于被观测了。
　　裴塔决定离公园远一点，防止自己被观测到的时候，被现在的自己发现，那样自己的存在就会被抹除。
　　任务宣告失败。
　　裴塔走过了三个街区，全是远离艾丽娅店的方向。
　　裴塔记得比赛结束后，所有人去了艾丽娅家里喝酒，待在艾丽娅家的反方向肯定不会碰到自己。
　　裴塔选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这里有一个商业街，有一个电影院，人流量非常大。
　　裴塔脱下衣服，绑在头上，又用泥灰把自己的脸弄的很傻，接着开始在街上蹦跶，并且嘴里发出奇怪的尖锐叫声。
　　就像是跳大神请神仙的神棍一样。谁看了都得摇摇头。
　　可是没人对裴塔摇头，现在的裴塔丝毫不在意别人骂他，他甚至还想有人来骂他，骂他神经病，骂他蠢货，甚至给他抓了扭送到治安局他都愿意。
　　可惜，没人注意他。
　　每一个人都无情的从他身边经过，仿佛裴塔就是一团空气，就算是快要撞上来，也会在瞬间扭动身体躲开。
　　裴塔尝试主动去撞人，可还没撞到，那人就会灵敏的躲开，不管裴塔是明着撞，还是偷袭，都无法推到任何一个人。
　　试了各种办法，裴塔还是决定跳舞吸引注意。
　　他一边跳一边跑，这样可以扩大影响范围，跑啊跑，跑啊跑的。
　　一直跑到了天黑，嗓子都哑了。
　　裴塔无力的蹲在街头，做着喘息，先不说累不累，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也足够考验人心的。
　　神啊！！求求你派个人过来看到我啊！
　　求求你啊！！！
　　“裴塔先生？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赢了比赛不和女朋友庆祝吗？”
　　救世主的声音传了过来，裴塔猛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
　　“你…你在说我吗？”
　　“对啊，不是你还有谁？哇，为什么你脸涂得这么黑？难道是因为我踢了你屁股，你想吓我吗？”
　　面前的人，是在情侣比赛上一脚给自己屁股差点踢裂开的矮胖男人。
　　裴塔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男人。
　　“踢屁股万岁！！！你再怎么踢我屁股都好，狠狠的踢死我吧！！！”
　　裴塔兴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想起了自己看的小说里面的情节。
　　男主利用青春期的能力回到过去救女主的时候，也是没有人能观测到他，也是踢了男主屁股的学妹观测到了他。
　　所以说，没事多踢踢屁股，有好处的。
　　“干干干，干什么啊？别抱上来啊，抱也可以，至少把衣服穿上吧！！”
　　对啊，裴塔现在基本是裸着上半身，脸上还画得可怕，被人观测到之后，旁边的人也看到了他。全部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裴塔也知道形象不行，松开了手。
　　“咳咳，总之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接受我的感谢就好。”
　　“什么跟什么啊……你刚刚不是和你女友走了吗？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在这里发疯？难道分手了？”
　　“你就当是这样吧。”
　　解释起来很麻烦，裴塔决定不解释。
　　没想到矮胖男人竟然信了，同情的拍了拍裴塔的肩膀。
　　“我懂，唉，女人这种生物，就是难以揣测，裴塔先生这样厉害的男人，带着她夺了冠军，说甩就甩，真搞不懂这些女人怎么想的，你也别难过，没必要搞这种东西发泄，走，我请你喝酒去，这样能缓解悲伤。”
　　“唉？不不不，酒就免了，我还有事……”
　　“哎呀，走啦，失恋了就该好好发泄一下，别担心，虽然你拿到了畅饮券，但这顿我还是会请你的。”
　　裴塔要推辞，可男人热情的要命，硬是给裴塔推去了酒吧。
　　算了，喝两杯吧。
　　裴塔觉得自己刚刚的影响不是很好，现在去酒馆做点正常的事情。省的自己的消息被传到现在裴塔的耳朵里。
　　人喝了酒，话就多。
　　男人随便跟裴塔扯皮起来。
　　男人名叫王墩墩。
　　确实很符合他的名字，胖墩墩的。
　　就因为他这个体型，导致他年近三十都没有对象。
　　之前也相亲了几个，都是说他长的又胖又矮，甚至不愿意跟他多说两句话就结束了相亲。
　　一提到这事王墩墩就很气，跟裴塔不断吐槽女人就是看外表的生物，女人不如酒！！！
　　裴塔也不好评价什么，毕竟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到底是怎样裴塔也不清楚。
　　“既然没对象，为啥你要跟另一个男的去参加情侣比赛？你们也算是全场最吸睛的组合了。”
　　“哎呀，徐瘦子不是最近刚刚找了个对象么，他对象好像是什么什么……反正就是特别喜欢化妆，化妆技术特别厉害的人，徐瘦子就像赢一套化妆品给她，我呢，就想搞到那个畅饮券，然后一拍即合，就上了。”
　　嗯嗯，理由是很丰满的，也是有说服力的。
　　但他们效果不是很好，比赛基本全部垫底。
　　“徐瘦子那个家伙，之前明明是跟我一样，属于不结婚派的，现在呢，真是善变的家伙。”
　　王墩墩对徐瘦子又开始吐槽。
　　聊完这些，王墩墩又扯到了自己的工作上。
　　“工资不高，天天屁事还多，没事就让我去查什么什么的事情，他们想知道不能自己查啊！没事还把乱七八糟的文件丢给我，让我看有没有违法，看就看吧，至少你把属于一个案子的文件放在一起啊！这个文件放一点，那个文件放一点，上班时间全部整理文件去了。查又得放在我下班之后。还没加班费，真该死啊！！！”
　　裴塔敏锐的闻到了其中可以更进一步的情报。
　　“你说，你查违法？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风纪局，现在商贩和商会这么多，就是去查他们有没有什么违法勾当。”
　　这不是巧了么。
　　裴塔原本还在想该怎么去改变未来，现在不就有办法了么。
　　绅士商会是和梵风有勾结的，只要查到他们和梵风勾结的证据，交给风纪局不就好了么。
　　裴塔虽然也想过直接去找上面，说绅士商会有问题，可空说，无凭无据的谁信啊。
　　而且他们商会的手段也不干净，到时候打草惊蛇，什么就都完蛋了。
　　查到证据，交给风纪局，直接查封，就没有后面的破事，零也不会死。
　　嗯，就这么办。
　　“风纪局啊，是个苦差呢。”
　　“谁说不是呢，上面舒服，下面累死，基本就是这样。”
　　“我想问问，你们风纪局对绅士商会怎么看？”
　　王墩墩看了裴塔一眼。
　　“虽然我大大咧咧的，但这事算是机密，不能乱说滴。”
　　“哎呀……”
　　裴塔咳嗽一声。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喝酒，但是畅饮券…不喝也浪费。”
　　王墩墩两眼放光。
　　“我好歹也算是公务人员，贿赂是不可取的。”
　　“但是我听说，上面也挺在乎绅士商会的，我当然是顺着上面的意思。”
　　王墩墩口水都要下来了。
　　“我就想知道你对它们商会是什么态度。”
　　王墩墩看看手里酒，又看看四周，按着裴塔的脑袋，和裴塔贴在一起。
　　“说实话，不太乐观，上面认为绅士商会肯定不是什么老实商人，但始终也找不到证据，跟踪也跟踪了好久，都没有任何收获，这样下去，绅士商会马上就要贴上合格商会的标签了。”
　　看起来消息隐藏的挺好。反情报工作做的不赖。
　　“我听说，绅士商会和梵风有勾结，为的就是繁星境内的那些艾尔比达休眠仓。”
　　王墩墩有些警惕了起来。
　　“话可不能乱说，要讲证据，虽然上面怀疑，但奈何没有证据啊。”
　　裴塔低下头：“我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实不相瞒，我是上面委派下来的秘密调查员，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
　　王墩墩吓了一跳，其实裴塔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听说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在繁星地位也很高。
　　裴塔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跟我这种人说真的没问题么？”
　　“虽然上面交给我这个任务，但没给我派人手，因为人多了，就容易败露。所以上面让我自己发展几个人帮忙。”
　　王墩墩脸上满是激动。
　　“要是成了，你肯定升职加薪，到时候…肯定有女生会来找你的。”
　　王墩墩彻底心动，也没有找上面确认，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