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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过一晚上的沉淀之后，贫民区清晨的空气清醒了不少，略带些泥土气味的空气与蔚蓝的天空让他的精神有些振奋。
因为在贫民区，这样的天气可并不常见。
缺乏植被的这片荒野中，地上的短草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需要一阵微小的风，空气里的尘埃便会骤然增多。
而这些来自土地上的尘埃，在没有了植被的天然过滤后，都必须依靠着生物的呼吸系统来获得净化。
因此，在有人类活动的这片荒野区域里，飞舞的尘土与昏黄的日光，才是荒野人所需要面对的日常。
也只有像是雨水这种大自然的馈赠，才可以让这一片土地恢复到从前的清明。
……
在昨晚处理完了一摊子事情之后，今天的慕凌依旧要经历忙碌的一天。
将车子从车棚里驶出，伴随着发动机不算大的轰鸣声，他先将车子开到了老范的杂货店。
此时的店门已经大开，有三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在进进出出，而有些年迈的老范正站在旁边指挥着。
“王二狗，你把这个搬到四号货架上面的第二排，尽量往靠近出口的地方放。”
“刘大柱，你拿的纸尽量往高的地方放，下过雨后房子里会返潮，别把这些东西弄得不能用了。”
……
被叫到名字的人，或是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认真听着老范的发言，或是立马记住吩咐，再次勤勤恳恳地忙碌于手底下的工作，没有一丝懈怠。
他们的表现，就像是在台前表演杂技的敬业演员，生怕出现一点点的差错，从而影响到这个年迈老头眼中的观感。
慕凌从车上下来，随手关掉车门之后，便向着老范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范，昨晚怎么关店关的那么早？”慕凌打着招呼走近，语气轻松地道：“还是惯例，给我来两桶油。”
听到有人呼唤，老范也就停止了自己手底下的工作，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见到是慕凌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来由，马上笑着说道：
“唉……昨天有些累，知道你要过来，我还专门等了一会儿，最后是实在忍不住了，我才去休息的。”
简单的做了一番解释之后，他便向着旁边一个腾出手的小伙子吩咐道：
“李大贵，去地下储藏室提两桶汽油上来，千万记得别点火。”
“老板，知道了。”
旁边的人听到吩咐之后，立马答应了下来，再次向着石屋里面走去。
“你知道吗，现在城市里的工人都是‘老板’这么个叫法。”
老范看到李大贵走开之后，脸上有着几分神气，像是炫耀一般对着慕凌说道：
“虽然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没想到让这些人叫着叫着，竟然也叫习惯了。”
慕凌看着这一个个都在努力工作的人，内心也有些无语。
就以这几个人现在表现出来的工作态度，老范只要表现出来对什么事情感兴趣，这些人绝对会第一时间“投其所好”。
现在还只是叫老板而已，你就算让他们几个做你的干儿子，他们都要比一比谁的“爸爸”喊更亲切。
当然，这些东西他也就只是想想，既然老范爱听，也没有必要拆别人的台。
不过在刚才的对话中，老范提起的一个信息却让他十分在意。
于是，他便带着些好奇的语气开口问道：
“老范，你还在11号城市里去过吗？”
老范一听有人和他谈这个，精神头立马就充足了起来，神色也带着有些自豪道：
“这……这是当然了，不然咱们贫民区的货，都是从哪儿订的？原来的时候，我可是每年都能进一次11号城市的！”
“那……现在呢？”慕凌想了想，便接着对面前的老人说道：“最近，我需要买一些城市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是我这儿现在没有的吗？”老范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基本上荒野上需要的物资，他这里都有渠道和货源，在这里打拼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我想搞一些烟花，不知道您老这里有没有？”慕凌讨好道。
“好吧，这个东西我这里还真没有。”老范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东西一不能吃，二没攻击力打不死动物，你要这个干什么？”
烟花这个东西在11号城市很常见，是象征着浪漫与爱情的艺术之作，但在荒野上就只是一个连伤人都做不到的炮仗。
这种东西老范自然是不会去订购的。
对他而言，能在贫民区能卖的出去的才叫货物，像烟花这种不用想都知道卖不出去的，他自然是不会去购货的。
那些玩意，都是城市人才会玩的东西。
老范会问这个问题，他早就已经料到了。为此，他也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应答的方案。
于是乎，慕凌假装有些警惕地四周望了望，等到几个搬货的小伙子都走远之后，才小声的对老范开口：
“昨天下午在垃圾场发生的事情，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老范眼中立刻闪过了一抹凝重，故意和慕凌拉开了一点距离，有些忌惮道：
“你和王福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别扯到老头子我身上来，这个事上我帮不了什么忙。”
“不是这个！”看着面前的老商人急着撇清关系，慕凌立马打断了他的发言，装作一副没好气的模样说道：“我救了李希先的女儿你应该知道吧？”
“啊！？这个我当然知道。”
听到这句话后，老范的表情才稍有缓和，再次靠近了慕凌，有些感叹道：“实在想不到，李希先早年帮了那么多人，最后却会变成这样。”
“我看上李希先的女儿了！”慕凌直截了当地对面前的老头说道：“昨天听一个荒野商人说过，城市里的男女在成家时都会放烟花，我也想买一些，每天给李依依放几个玩玩……”
老范从最初的惊讶，再变到微微地若有所思，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最后又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唉……又是感情。”
慕凌看到这个糟老头子从兜里取出烟后，将上次只抽了一半的烟点着放进嘴里，保持着怅然若失的表情叹着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看破红尘的高人。
慕凌可没空在这里我陪着他伤春悲秋，看着老范不说话，便再次开口问道：
“怎么样？能搞到吗？”
老范：“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是劝你再好好想想。”
慕凌从兜里取出源晶，直接放到了老范手里。
“不用了，这十个源晶里除了汽油费，剩下的全帮我换成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