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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漾走出卧室，一眼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如梦。
如梦戴着眼罩，靠在沙发上默默注视她，眼罩下冰蓝色的漂亮大眼睛，满是失望。
“解决了？”如梦问道。
“嗯，解决了。”暖漾语气平淡，“姐姐是毫无预料的死，妹妹很乐观，坦然面对，都没有表现的过于痛苦。”
“哈哈......暖漾姐还真是温和呢。”
“嗯，我把她们放在了一起，这是我能为她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如梦歪了一下脑袋，第一次觉得暖漾有些陌生。
“暖漾姐，告诉我，对与错的定义？”
暖漾沉默，她无从解答这个问题，对与错的定义？谁知道？
她没资格给“对”和“错”下定义，如梦也没资格，谁都没资格，谁都，没有。
除去这一点，单凭暖漾不想让如梦这张纯洁的白纸染上杂色，她也不会告诉她对与错的定义，就算说，也只是“对与错没有绝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之类的话。
“我都听到了，她才12岁，只比小娅大两岁！”
“暖漾姐！你告诉我，难道我们就非要这样？”
“你说话啊，她才12岁你是怎么下的去手的！你是怎么舍得在一个12岁女孩子面前杀了她依赖的姐姐？”如梦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话语间很显然夹杂着怒火。
暖漾沉默，抱着胳膊靠墙上静静听着。
如梦对暖漾的沉默没有任何意外，她早料到暖漾会用沉默地方式对待她的质问，她愤然摘掉眼罩，朝暖漾丢去，暖漾知道如梦是不忍心的，不然的话她就不会用眼罩这种轻飘飘的东西丢她，但如梦眼里止不住的失望和陌生像是一根针扎进暖漾的心里，一阵闷痛。
“我没有错。”
暖漾感到莫大的委屈和恼火，上一次如梦要杀她都没有这么委屈恼火过。
何况，完成猎杀令乃是所有猎姬共同的使命，不可违抗！
可是自己妹妹竟然因为自己刚才杀了两个毫不相关的猎杀目标而生气。
她怎么不难过，怎么不委屈？
终于，暖漾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如梦，你为什么要为了两个毫不相关的人生我的气？”
“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仅此而已，懂吗？”
“你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和我闹，因为以后你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这么做，并且只能这么做。”
如梦低下头，小声道：“不，我不会的......”
突然有人揽住自己，如梦抬头，暖漾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自己身边，一条胳膊正要将自己揽入她的怀里，如梦想挣开，动了两下还是乖乖的靠在她身上。
“如梦，相信我，你会的，你我都一样。”暖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言语间无不诉说无奈，“我们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随意，你说的对，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独立的意识。”
“但在猎杀令这件事上，我们只能服从！”
“我们啊，其实就是一只鸟儿，脚上拴着无限长的绳子，我们可以飞很远很远，但逃不过掌控，母亲大人想把我们拉回去，我们没有反抗的机会。”
“其实我们都懂，我们的一切都是母亲爱的赠与，她完全可以不给我们独立的人格和意识，她只要想，我们就只是机器，只会按照任务前进的机器。”
“但她没有这么做，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如梦摇摇头，仔细思索着暖漾的话，她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转瞬即逝。
“因为爱。”
“母亲是世界灵，你知道什么是世界灵吗？”
如梦回答道：“是由世界凝聚的。”
“没错，世界灵包含了这事件的一切，但只是包含而已，不会显露。”
“然而，母亲在创造我们时，她所包含的‘爱’，显露了。”
“正因为这份微不足道的‘爱’，母亲才会有‘不忍心’，才不会把我们变成无情的机器。”
“所以说，你听懂了吗？如梦？”暖漾动作轻柔的顺了顺她的高马尾，捂到脸上深深的问了一口，打趣道：“扑面而来的一阵清香，这就是清纯少女的气味啊。”
如梦没理会暖漾的打趣，苦笑一声说：“很晚了，该回去了，不然的话，歌泠姐会让我学习钢琴的。”
她已经抓住它了，它只有短短四个字，但解释了一切。
——身不由己。
听到钢琴俩字，暖漾一阵后怕，太煎熬了！
“快走快走！歌泠姐现在说不定正在生我气呢，不听话跑出来，还回去这么晚！”
暖漾放开如梦，拉着她就跑了出去，一直到电梯才放手，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口的两具尸体给挪走，不然被看到就又是事儿。
出了电梯，跑到那战损房门前，暖漾示意如梦小点声，手缓缓的放在门把手上。
对，轻轻的......轻轻的往下按.....很好，没有声音。
再轻轻地，推......
“吱——”
暖漾：“......”
如梦：“......趴下！”
“嗖”的一声，熟悉的风刃，再次从头顶极速飞过，连位置都一模一样，刚好从那一道缺口飞出，又从对面的那道门上的缺口飞进去。
“你们两个还有脸回来！！！”屋内传来歌泠的怒吼，“滚出去！走廊上睡！！！”
暖漾想起身，又被如梦按了下去，随后如梦抱着暖漾翻滚到别处，就当两人刚离开房门的范围，一连5道风刃，将本就受伤的房门摧残的不像样子，有等于没有，不过这门也是坚强，这都没掉下来。
如梦和暖漾看到这一幕，“咕咚”一声咽了口是吐沫，“这这这......”
“歌泠姐好可怕！怎么办暖漾姐！我们要回去吗？”
暖漾心有余悸的站起身，可劲挠了挠头，“我看还是......算了吧？”
“歌泠姐是真敢对我们出手啊。”
“啊对对对！太凶残了！”
“以后决不能惹着这母老虎，不然的话......”
“啊.....太可怕了！”
两女背靠着墙，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门内阴沉着脸的歌泠。
歌泠此时抱着一个古筝，一手还搭在上面，想必风刃就是这样发出来的，本来歌泠还想着自己牢骚发完了，亲自去请她们进来，现在听到两人的话，“哼......母老虎？”
“你们就在外边过夜吧！明天，我一定会让你们好好的知道什么是......”
“音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