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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
一个白天过去。
夜晚再次来临。
男孩熟练地钻进了下水道,按照之前自己记忆里的方向继续前行。只不过这次他的目标明确,所以前进的速度有了质的提高。
很快,他便来到了那处新修建的下水道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掉头,走进了向着下层延伸的通道内。一步一步地踩在楼梯上,男孩显得小心翼翼。
但楼梯并不长,很快男孩便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是死路,楼梯的尽头是一堵看上去刚砌好没多久的墙,看上去它存在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但男孩不信。男孩不信家族里的人会动用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到这里来挖一条没用的下水道,然后在尽头砌一堵墙。
底下有些积水,由于是死路,这里并没有排水的措施。不过好在这里新建好没多久最近罗戈达主家所处位置的的气候环境也比较干旱,下水道里的水基本上都维持在最低水平线上。加上虽说新建的这条通道看上去也是下水道,但除非水位上涨不然不会顺着楼梯灌进下层的通道,所以男孩并不觉得这里会很快被水淹没。
之后的第三天。
男孩拿着一柄镐子,在凿墙。男孩不知道家族里有谁的爱好是收集镐子,但自己的确在下水道中捡到了这么一把看上去九成新的合金镐。
用起来感觉还不错,用来挖这堵墙还是挺快的,不过估计也有负责砌墙的人以次充好的情况,男孩感觉这墙还没有自己家的墙结实。
一个星期过去。
男孩每天晚上都会来到这里,挥舞着手中的镐子。积水已经漫过了他的小腿,但这并不影响男孩继续挖掘。
一个半星期过去。
男孩感觉自己低估了这堵墙。虽然依旧是省工省料的次品,但至少比自己家的墙要结实上不少。
两个星期过去。
水位比起之前并没有上升,最近几天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旱,但家族里并不觉得需要用气象武器下雨,所以下水道最近水位低的可以看见沉在下面的泥沙和秽物。这给了男孩很大的便利,毕竟他不用担心自己挖出的洞会有污水灌进去。
又过了两天,男孩挖穿了墙壁。
光线从另一边透了过来,照射在男孩的胸膛上。男孩丢下了锄头,趴在洞口,向墙壁后面看去。
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二十多岁,近乎完美的少女。她有着一头棕色的秀发,身材匀称修长。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男孩看不懂的服饰,双目紧闭,犹如是男孩从书中看到的,被称为是睡美人的个体。
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少女躺在了一台复杂的如同大型冰柜的机器内,男孩知道这个,书上称之为是休眠舱。
两者相隔了至少五米远,但对于少年来说,对方的面容却依然清晰,就像是在自己的面前一般。
男孩可以保证,他从未在家族中见过这么一号人。他不知道少女是谁,他也不知道那名少女为何被冰封在家族的地底,但他感觉,自己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那个少女。
那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少女。
“什么人!”突然的一声叫喊将男孩的思维拉回了现实。他没有转头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位于黑暗中墙壁后的面容并没有让警告声的发出者看出他是谁。
男孩转身就跑,往漆黑的下水道内钻了进去。那神秘室内的看守试图追上来抓住他,但当他看见下水道内的污水之后,迟疑了。
男孩躲进了复杂的下水道迷宫内,而驻守在未知房间内的男人也不愿进入下水道,于是男孩就这么凑巧地逃掉了。
之后连着的好几个月,男孩都没敢继续去到下水道。
家族内部进行了极为严厉的搜查,男孩在以前从未见过如此严格的搜查,就连以前族长最爱的宠物吃了被下毒的食物死了族长都没有如此大发雷霆。
家族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兵们进入到一间间房间里,将所有的人的小秘密全都翻了个底朝天。大家的生活被扰的一团糟,但偏偏这是由族长亲自下达的命令,大家又无法多说什么。
但男孩知道。作为这件事情事实上的通缉犯,男孩显然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这些日子,男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家中捡来的东西被他藏进了建筑群外挖出来的大坑里,那些卫兵虽然也搜查过他家不止一遍但其实并没有怀疑过男孩,因为男孩家离那里太远,卫兵们不相信一个没爹没妈的男孩能有如此的毅力,坚持在如此长的距离中进行如此持久的挖掘工作。
看看这个孩子,瘦的跟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卫兵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孩子能拿得起镐子去挖墙。
但排除了正确答案的卫兵们自然是无法找到目标的。
搜查进行了将近两个月,卫兵们也开始产生了烦躁的情绪。已经有家族的统治层怀疑卫兵们是在借此捞取好处,而的确如此的卫兵面对来自上头的压力也不得不尽快结案,以免自己的权利被上层夺走。
于是,在过了缪斯星上的七十二天之后,卫兵们找到了替罪羊。
那把镐子本身并没有给卫兵们提供什么信息,男孩在使用镐子的时候戴了手套,镐子上并没有留下指纹。
不过,镐子的本身就是一个信息。
卫兵们循着商标和商品编号找到了镐子的卖家。迫于罗戈达家族的淫威,商贩不得不出卖了客户的信息,而这也让卫兵们找到了这柄镐子的买家。
那还说什么?把人抓起来就完事了。
当男孩醒来的时候,他听说有一家四口人都被卫兵抓进了牢里,是家里的那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买的镐子被查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原先报告的说逃犯是孩童,而抓到的是青年?这解释起来还不简单,下水道太昏暗了,看守看错了呗。
卫兵们的搜查结束了,男孩也再没见过那一家人。
在搜查结束之后,男孩也终于又能回到下水道中去了。
他挖出了自己之前掩埋的那些小零碎,拿着新捡到的大夹子在下水道中收集着任何看起来还有用的东西,就像过去一样。
但他总是会停下,往几个月之前发现那条通道的方向看上几眼。
自那次的搜查之后,那条下水道就被彻底堵死了。岔道被水泥彻底灌满,伪造的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男孩还是忘不了那个躺在休眠舱里的女孩。
……
转眼间,男孩已经成长为了一名青年。
他与过去的形象完全不同。天才的大脑即使是自学也很快便超越了家族里教导同龄人的老师,让几乎所有的同龄人都对他的学识所折服。
他伪造了自己的年龄,对外声称自己已经有五十多岁。虽然男人的实际年龄远远不及他的伪装,但那超越了一般天才的智慧并没有人怀疑他的伪装。虽然只有三十多,但他的智慧已经完全超过了那些人以为的五十岁。
他提出的各种政策引起了平民和家族低级成员共同的拥戴,并很快拉起了一支支持他的,不能被小觑的拥护者队伍。
他在家族的高层的眼里里如同一颗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燃尽一切。
很快,他便进入家族的决策层,是家族高层迫于本家下层那些数量众多的低级成员而不得不接受的。
高层的反应在男人的预料之中。
很快,他便在家族内占据绝对数量的下层成员的拥护下,登上了罗戈达家族族长的座位,位列缪斯星议会的十五人之一。
他的演讲充满了激情,他的人格如同阳光般高尚,让他的支持者为他疯狂,让他的反对者羞愧到低下头颅。
有人称呼他为“星辰之子”,因为男人曾在演讲中不止一次地如此称呼自己。当问及他为何要如此称呼自己时,他只是面带微笑,并没有解释。
但他的支持者们都感到这个称号对他们的偶像来说是无比的贴切。
很快,“星辰之子”的称号便由这些狂热的支持者传遍全球,名气之大就连与缪斯星相邻的两大帝国都对他有所耳闻。
他的父亲在他名声大作之后便带着他的家庭找上门来,跪在他母亲的骨灰前哭泣,乞求男人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而男人也选择了原谅。
而很快,男人便被十五家族一致赞成成为议长,以替代原先的巴图鲁议长。后者决定退位了,他知道自己不如这个来自于罗戈达家族的男人,倒不如走的早一点,以免之后自己被迫退下来。
就这样,男人被一路推上了议长的宝座,站在了缪斯星权力的最顶峰。
但在男人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未曾解开的心结。
那个在他还是一个男孩时,在主家地底见到的那位少女。即使是男人已经贵为罗戈达家族的族长、缪斯星议会的议长,但却依旧没有从前任族长或是议长的手中得到那有关于那位沉睡中的少女的任何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