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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烨星在石头搭建的迷宫之中躲到了凌晨,胡盈盈跟在他身后,目光谨慎地盯着能够进入这个胡同的转角处,以免遭遇偷袭。闯进来的两只丘丘人惨死在刘烨星的长矛之下,通过血月那压抑的光芒,刘烨星看着它们的尸体化作一阵红雾消失。
“这个邪神的精神污染能力过于强大了。”
这一夜,胡盈盈和刘烨星轮流休息,一直熬到了天明。阴云之下,光线不是很好,仿佛一场大雨随时都会来临,刘烨星拍了拍胡盈盈,把她叫醒,然后走到了石阵外围。
三天结束了。
黑暗笼罩了天空,这个决斗场彻底被黑暗遮蔽,刘烨星看着天空,不免有些感慨。
“我们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虫子,被那个家伙戏耍着。”
阴暗的天空之下,巨大的像蛇一样的东西吊了下来,它皮肉表面是密密麻麻的褶皱,头部的圆形口腔内是一圈又一圈的密集尖牙,滴滴哒哒的粘液甩来甩去,让人看了犯恶心。
那东西可以一口吃掉一个人,刘烨星判断道。
“我们没凑够东西,要被杀死了……”胡盈盈有些害怕,那怪物让她双腿发软,止不住地颤抖。
刘烨星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别怕,那只是它定下的规则,并不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说罢,刘烨星面对着朝胡盈盈来的巨大怪虫,三两步爬上石墙,高高跳起,在半空中用长矛扎在了怪虫身上。
那从天上垂下来的怪虫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胡乱甩动着长长的身体,刘烨星死死抓住长矛不放,那沾染他血液的长矛使这长鼻的主人痛苦不堪。
“小心!”胡盈盈盯着刘烨星的疯狂举动,大声呼喊。
刘烨星最终被那长长的东西砸在石头上,脑袋像西瓜一样被摔碎了,殷红的碎肉溅得到处都是。
“不!”
胡盈盈破音地大叫,她虽然早就料想到这种情况,但亲眼所见还是不免有些悸动,从心底升上来一股子恐惧感,她感觉很不舒服,浑身使不上劲,腿一软坐倒在地,仿佛被摔碎的是她自己。
方成仁在远方的木房附近看着,喃喃道:“啧啧啧,好惨啊。”
“不牺牲他,死的就是我们了。用他们两个人的命换了我们三个人的命,这是好事。”女生说。
“准确来说是五个人。”苏城补充道。“我们会活到最后。”
“那怪物真恶心,哦!卧槽!那是什么!”一个男生震惊道。
那是一道冲天的红光,伴随着剧烈的声响,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这片决斗场内,激起一阵巨大的风暴,尘土纷纷扬扬。
胡盈盈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只巨大的手掌内,五根手指如同五根擎天大柱立在她周围,身下的地方如同树皮一般粗糙,而且是黑色,缝隙底下有红光窜出来。
胡盈盈起身,顺着那巨大的手臂,看见了那巨人的头颅,巨大的红色双眼充满了压迫力,他没有口鼻,看不见耳朵,头部伸出的角形仿佛带着王冠。黑色巨人的胸口处有一颗黑色宝石,以红色纹路和周边十二颗白色宝石相连。
“恶魔?”
胡盈盈感觉有一股庞大的磁场打在脸上,感到一阵酥麻。她被眼前的巨人吓到了,一时间忘了处境,只是心跳有些加剧。
巨大的蛇一样的怪虫袭来,黑色巨人抬手就把它拍飞了。
强风吹在胡盈盈脸上,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巨人的手掌发出红光,形成一个球形保护罩,然后巨人踏出两步便跨越了决斗场的高墙,胡盈盈被巨人带进了黑暗之中,脚底下还是枯树皮一样的巨人的皮肤,而红色的护罩外面,则是浓郁的黑雾,胡盈盈看不见巨人的身体了。
在一阵又一阵失重感和超重感的交错中,胡盈盈胡思乱想着,她觉得这个巨人带给了她一种安心感,让她想起了刘烨星。不一会儿,她看见半透明的红色护罩外面,变成了正常的阴天,自己又能看见黑色巨人的样貌了。
胡盈盈发现现在抵达了岛屿边缘,岛屿外围的白雾和岛屿中的黑雾形成两个极端的对比,看起来很诡异。强烈的失重感从身下传来,胡盈盈发现巨人把手掌放到了地面,她跑了几步,滑下了巨人的手掌边缘,来到了沙滩上。
这里还有另外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
“我的天呐……这就是卡巴拉的新形态么!多么美丽……”
发出感叹之声的是异调局副局长神代涯,他举起双手,眼中全是崇拜之情。
“副局,要小心,这家伙很危险!”
神代涯周围的佐佐木直人、还有其他几个调查员都举起了武器对准黑色巨人,其中一个人还扛着单兵火箭炮。
“你看见了吗,他把这个小姑娘放下来了,他具有智慧,而不是一头野兽。”神代涯露出笑意说,“他和你们一样,在进行异变之后能够维持意识。”
在几人的注视下,黑色巨人转身,走进了黑雾之中。
“副局,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佐佐木直人问。
神代涯说:“我们进入黑雾后不但会失去视野,还会晕头转向地绕出来,做不了什么。就像我们前面做的一样,先在外围观察情况随机应变吧。”
过了一会儿,黑雾和白雾像是被什么吸走了一般开始快速消失,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远方数十米高的四臂怪兽,它长着巨大的呈蹼状结构的耳朵,还有那长长的犹如七鳃鳗一样的鼻子,鼻子顶端的丑陋吸盘里有数不清的尖牙。
黑色的巨人和那怪物打了起来,大地传来剧烈的震动,那巨人和怪物之间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对话,传出令人失去理智的尖锐噪音,神代涯等人都抱着耳朵痛苦不堪。
它们的战斗摧毁了五座山头,惊人的破坏力让众人震惊。那一声声响动在天地间回荡,倘若处身于它们的战场之间,恐怕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被碾成碎片吧。
战斗的最后,那长鼻的怪物被黑色巨人抓住了鼻子,而后黑色巨人用力甩动并旋转起来,把象形怪物抛上高空,黑色巨人举起一只手臂,而后还未坠落的象形怪物便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巨大的黑色球体包裹,黑色球体边缘的光线扭曲成一个白环,看起来很是怪异。
最后,黑色巨人的手掌用力捏成拳头,空中忽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象形怪物变成了满天飞的细小残渣,在夏乌戈纳尔岛上下起了一场碎肉的雨。
“你们几个,去搜集一点那怪物的残渣做样本。”神代涯指示着身后两个成员说。
黑色的巨人走到了神代涯一行人前面,浑身变成红色的光粒子,然后红光渐渐缩小,变成了人类大小。
身上穿着破烂迷彩服的刘烨星来到了神代涯的面前,神代涯周围几个人立刻拿枪对准刘烨星,神代涯示意他们放下武器,他们才收敛了些。
“卡巴拉?这是你们对我的称呼?”
刘烨星鄙夷地看着神代涯,这个称呼听起来也太难听了,不知道是什么含义。
“你现在有新形态了,我们或许该重新对你进行命名。”神代涯接下了刘烨星的话题。
“称呼我为黑暗破坏神吧,我应该叫这个。”
“我们会纳入考虑范围的。比起这个,你终于愿意承认自己是那黑色的怪物了?”神代涯靠近刘烨星身前问。
“我不演了,我摊牌了,我就是黑暗破坏神。还要继续你们那对我的试探么?”刘烨星在来这里之前,是打算嘴硬说不知道的,但现在回想一下,维持治安局这些人根本不打算放过他,以前的生活,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吧,我直接摆烂。
“测试结果不太理想,可能还要继续。”
刘烨星听闻,有些不满,问道:“你们拿这些年轻人的命不当命么?还定下这么极端的规则,玩弄他人很有趣吗?”
“这可就没办法了,在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前,你对我们来说是充满危险的,只能拿这些死刑犯来试探试探你。在确保你是可交流的对象后,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死刑犯……”刘烨星闭了闭眼,舒了口气,摇摇头,又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胡盈盈,“这个女孩子是无罪的!你们怎么把这种傻白甜送到这种地方来!”
“那是她所在地的公安局和法院的问题了,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里,我们只负责接收。”
“很遗憾你们接下来的计划要泡汤了,我懒得配合你们做戏。”
不配合?神代涯眉高眼低,这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只要稍加警告就行,于是说道:“这可不行,为了维持社会秩序,你不能不配合我们。你难道想被我们所有人当做害虫一样驱逐吗?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那是极为不好的事情,孩子。”
“害虫?”刘烨星攒眉蹙额,愤怒浮上心头,伸出手指指点点,步步紧逼,让神代涯后退,“害虫!你们居然敢对我用这种字眼?还是说,你们故意在我面前装傻!你们应该清楚!对我来说你们就像蚂蚁一样,我可以轻易地捏死你们!因为我,就是天灾!没有人可以治罪天灾!没有人!”
神代涯感觉额头上有冷汗滑落,这个个头一米七四的十六岁男性,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一个不懂事的儿童拿起了能把一整座城市炸飞的起爆遥控器——这太危险了。
“噢!别发火,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神代涯握住了刘烨星的手指,轻轻给他摁了回去,他知道,现在得圆滑一点了,“那只是个不恰当的比喻,请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会邀请你加入异调局,并给予你很好的待遇,所以,让我们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的事情吧。”
刘烨星长长舒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
“我们一直在调查十六年前的宇宙闪耀事件的真相,你难道不想参与进来吗?”
神代涯抛出了杀手锏,就已知情报,对方应该是十六年前降临地球的石中婴之一,应该会对自己的根源感兴趣,就算他不感兴趣,用一些对人来说充满诱惑的条件拉拢,也是可行的。石中婴说到底还是人,是人就会有愿望,就会有把柄。
“好吧,听起来有点意思,我可以考虑。所以,什么时候可以送我们回去?”
神代涯见对方情绪没那么激动了,立即附和道:“随时可以!现在浓雾散了,通讯系统应该恢复了,我这就叫直升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