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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讨厌当笼中鸟，那当初为什么又要拦着我回去呢？”
凝儿依旧低着头。
但却并没有对李长乐最后一句阿谀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接过了之前的话题。
“这···这不一样。”
李长乐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件事，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当初，你强行将我带走的时候，告诉我，随我想去哪儿。但当我提出想要回去的时候，你却又极力阻拦。
和我现在让你在天仙门内随意活动，却不准你和女弟子有什么来往，又有什么区别？”
凝儿继续说着。
即便已经过去了将近七百年，但当时的场景，对自己而言，依旧历历在目。
当初自己不过刚刚十四，被检测出有修行的资质。
所以，养父母便准备送自己去往一个叫做长生宗的地方修炼。
只不过，自己还没到哪儿，便被路过的李长乐给劫了去。
劫走之后，将自己带到了很远的地方，然后突然又说要放自己自由。
但当自己提出，想要重新回去的时候，他却又反悔了。
现在想想，也同样是可笑。
说是给别人自由，却出尔反尔。
不过那时候自己还小，被他随便两句，就又哄骗好了。
除了家，又无处可去，便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那时没有现在可爱，但却比起现在，多了几分成熟的帅气。
说话又很好听，对自己也很温柔。
时间一长，便免不了喜欢了起来。
最后，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他的一个鼎炉。
但他依旧，限制自己回去。
后来自己好奇，偷偷回去，才知道，养父一家，已经全部被他给杀了。
自己从小，家中便遭了强盗，以至于家破人亡。
是养父一家，将自己养大。
虽然待自己算不上多好，但总归有着养育之恩存在。
所以，她恨李长乐。
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既是因为他杀了养父母一家，更是因为，他欺骗了自己。
而且欺骗了那么多年。
最可恨的是，他既然骗了，又为什么不骗到底，为什么，不把自己看紧，让自己发现那残酷的事实。
“我······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你还记得。”
李长乐愈发不知所措了起来。
“有些事情，即便是过去一辈子，也同样记得。”
“对不起。”
“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可你最后，不还是回来了么？”
“我确实回去了。”
是的，在知道李长乐杀了养父母一家后，自己还是回去了。
回到了李长乐的身边。
至于为什么，即便是现在，也有些说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竟然会是杀了自己恩人的那个人。
或许是想要回去，向他再确认一下，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传闻。
或许是因为，除了李长乐的身边，自己再也没有了归属。
又或许是，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
反正最后，还是回去了。
而李长乐也没有丝毫隐瞒的，将他杀了养父母的事情，和盘托出。
自那以后，自己对他的感情，更多的，便只有了恨。
杀了他无数次，虽然结果，都没能成功。
当然，自己其实也知道没法成功，实力的差距太大。
但或许只有杀了他，这个念头，才能让自己，继续有勇气，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有勇气，继续活着吧。
“不过，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要拦着我回去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杀了你的养父母，怎么可能会想让你知道？”
李长乐回答的很迅速，因为这个答案，他太熟悉了，几乎不需要什么思考。
“那我换个问法，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
“这些问题，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是有很多遍了，多到我已经数不过来了。所以你的回答呢？”
凝儿依旧低着头，语气有些自嘲。
“见色起意呗。”
“你这个答复，过了五百年，也还是没有变啊。”
“因为原因就是这个，自然不会改变。你有见过，天上的太阳，突然出来两个吗？事实，从来都是恒定的。即便是有，那也只是一个虚影而已。”
“那到底那个才是虚影呢”
凝儿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随后继续道，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完全没有必要杀了他们，只要掳走我不就好了吗？”
“因为他们阻拦我，我嫌烦得很，就随手杀了。你也知道，我可是魔道中人。现在可都传闻，我就算是遇见狗，都要给对方来两巴掌呢，”
想起之前从那商人嘴里听来的话，李长乐不禁笑了起来，
“像我这样的人，做出那种事情，不也是很正常的嘛。”
“你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喜欢骗我到底。”
凝儿呢喃了一句，随后，也同样清脆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笑了？”
李长乐有些好奇，他并没有听见凝儿的话。
明明以往说这种事情，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那你又怎么笑了？”
凝儿没有回答。
“因为那个传闻太离谱了。虽然我确实杀过很多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道。但我可从来没有闲来无事扇过狗的耳光，毕竟那也太缺德了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这种事迹。
想到这个，所以我笑了。”
“传闻可不止如此，说你遇到鸡蛋，都得摇散黄呢。”
凝儿笑得愈发开心了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这传闻倒也不错。”
“为什么？因为你真的准备那样做了？”
“当然不是，因为，它至少可以搏你一笑。”
“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只会说些好听话。”
“没办法，谁让这是我的优点呢？”
李长乐摊开两手。
“那我真想把你这张嘴缝起来，省得他再去哄骗其她女孩。”
“那我以后，就只骗你一个人，好不好哇？”
“你不是一直都在骗我么？”
凝儿语气有些幽怨。
“欸，有吗？”
“当然有，刚刚不就是吗？”
凝儿又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然后带着愠怒道：
“你忘了，你以前也说过，以后就只骗我一个人。然后，你就又骗回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