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绝对时间

　　又过了一日，莱利的身体已无大碍，三人和兰筱的父亲告辞后便回到了家，临别时兰筱一再嘱托父亲，有了结果一定要告诉她。
　　终于回到了家，见到了时间情报局这块牌子。莱利瞅了瞅这块牌子，下定决心。拉住已经进门的吴辕道：“高手，你说你会宙术是吗？”
　　吴辕看着一脸严肃地莱利，有些莫名其妙地点头道：“没错，但我只记得这些宙术和原理，因为没有脑域，已经使不出来。”
　　兰筱了解莱利的想法，轻声道：“你要学习宙术吗，不怕被时空反噬了？”
　　莱利坚定地说道：“没错，我原以为有我这异人身份和你爹的庇护，咱们能始终安稳下去。但是经过这场突变，我才发觉，个人力量太过渺小，远不能保护你一生，更何况他老人家也不知未来如何。我如果不挑起大梁，以后咱们几个可能很快会变成黑域中的流民。相比于没有希望的生活，时空反噬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兰筱听着眼前男子这一番话，心中感动万分。她当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莱利，帮助莱利创办了这个小店，虽然生活并不富足，但有莱利全身心地爱着她。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莱利性子散漫，让她时有不爽。不过现在莱利肯专心走异人这条道路，她相信以莱利的天赋，肯定能够有所成就。
　　莱利不知道兰筱心中所想，话锋一转说道：“更何况，我天赋异常，随随便便就能进阶到异使，自然不怕时空反噬了，嘿嘿。”
　　吴辕丝毫不给莱利留情面道：“莱利，心浮气躁、骄傲自满是异人大忌。无论是异人间比拼还是与自然的斗争，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所以务必保持冷静。像你之前在交易大厅的仓皇冲动、还有现在的浮躁都是不可取的。”
　　虽然这番话说的严厉，但莱利知道这是吴辕真诚之言，所以虚心称是，没有丝毫不满。
　　吴辕继续说道：“当然，相比这些，勇气与信念对异人更为重要，这些品质我要向你学习。”
　　莱利听到吴辕的夸赞，不禁眉开眼笑，正要自夸，忽然想起刚才的话，赶忙装出一幅严肃认真的表情。
　　兰筱看着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年青人，亦师亦友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她笑着说道：“好，你们这一对师徒就专心忙吧。从今天起，这段日子的家务我来做了。”
　　“真的？”莱利惊喜地说道。
　　兰筱笑着点了点头。
　　莱利的学习生涯从此开始……
　　莱利缠着吴辕问道：“高手，我已经能够控制时空能量了，能学习什么宙术？我听说厉害的宙术能穿越时空，你教我这种怎么样？”
　　吴辕道：“我没有见过能穿越时空的宙术，宙术于异人而言，不是工具，更像一种天赋。你能掌握的宙术取决于你体悟的时空能量的性质。有些人体悟的能量偏向空间感知，这样掌握空间系宙术更加容易，有些人体悟的能量偏向时间感知，这样学习时间系宙术更加简单。”
　　“那有没有人同时掌握时间系宙术和空间系宙术呢？”莱利问道。
　　吴辕摇了摇头道：“没有这种人，异人之所以能够感知到时空能量正是因为体悟到时间能量和空间能量的差异。如果没有差异，也就感知不到时空能量了。”
　　莱利若有所思道：“明白了，感知不到时空能量，也就称不上异人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高手，那我体悟的能量是哪种类型呢？”
　　吴辕道：“你的能量应该是时间系的，虽然没有仪器探测你的能量性质，但是我观察到之前你靠能量外放隔断时空弦时，时空弦的能量只是变慢，如果是空间系的能量，应该会立刻切断能量输入才对。”
　　莱利撇了撇嘴不满道：“真是的，看来这时间能量不不如空间能量威力大嘛。”
　　吴辕劝道：“的确，空间系的宙术威力更大，而且容易修炼进阶。相比之下时间系宙术威力就小了许多，而且进阶难度更大。当然时间系宙术修炼一旦到高深处，可比空间系要厉害地多。”
　　莱利有了安慰，又打起精神道：“那你快教我宙术吧，我一定要成为高手。”
　　吴辕又摇了摇头道：“我刚说过了，宙术更像一种天赋，你能掌握时间系的哪一种宙术也是取决于你自己。我只能帮助你将时间能量运用的更加纯熟，教你一些技巧罢了。”
　　莱利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学习宙术，没想到还要学这些基础的东西，他嘟囔道：“这些技巧我早都会了，没有学习的必要吧。”
　　吴辕摇摇头道：“你现在掌握的太粗浅了，我要教你的第一点就是逃脱时空反噬。”
　　莱利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时空反噬还能逃脱？”
　　吴辕点点头道：“是的，宙术相当于窃取时空之力，自然会受到宇宙的攻击，这就是时空反噬。只要能够提前感知到宇宙的攻击将至，切断宙术，没有了目标，自然可以逃脱时空反噬。”
　　莱利噗嗤笑道：“听上去宇宙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子，小朋友一次两次地拿他的玩具玩可能无所谓，但是总有不开心的时候，一旦赶上这个时候就要倒霉了。”
　　吴辕头一次听到把宇宙比作小孩子，虽然可笑但也恰当，他笑着说道：“是的，一旦被宇宙这个小孩子盯上，下场可不是哭闹一顿那么简单了。”
　　莱利笑了笑，正色道：“逃脱反噬，我首先要学习什么？”
　　吴辕道：“首先要掌握的就是绝对时间。”
　　莱利疑惑道：“绝对时间又是什么？”
　　吴辕解释道：“绝对时间是对时间的感知。时空反噬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时间梯度混乱，所以掌握绝对时间，面对时空反噬和时空乱流都大有益处。”
　　莱利挠了挠头，没太听懂。
　　吴辕问道：“有秒表吗？”
　　莱利转身从抽屉中刨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做工颇为考究，但略显老旧的怀表道：“只有淘换来的这个怀表，不过也有计时的功能，能用吗？”
　　吴辕接过怀表，看了看说：“可以，莱利，你要看清我接下来的动作。”
　　莱利点了点头，瞪大了双眼。
　　吴辕拿起怀表按下了计时键，指针滴滴答答开始走着。咔哒，暂停，一秒钟；咔哒，暂停，一秒钟……
　　“接下来是一分钟。”吴辕说道，咔哒，暂停，一分钟；咔哒，暂停，一分钟……
　　“看明白了吗？”
　　莱利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道：“对时间流速的绝对敏感，这就是绝对时间吗？”
　　吴辕点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意思。人对时间的把握是最容易受影响的，平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感觉时间过得快，做枯燥乏味地事情是感觉时间过得慢。人们为什么要建造这个模拟天穹，正式因为没有了日月更替，人们丧失了对时间的概念，容易产生混乱。所以才要建造这个模拟天穹，维持人们的正常作息运转。你试试，莱利。”
　　莱利接过怀表，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正好卡在一秒钟。
　　吴辕道：“绝对时间要求的不仅仅是秒级的敏感度，小到毫秒，微秒；大到一天十天，都要能清晰地感知，而且要在不同环境，不同状态下保持这种敏感度。如同你的脑海中长出一个钟表，这才是绝对时间。”
　　莱利听着吴辕的话，又尝试了几次，也只能偶尔蒙对一次。他不由地有些沮丧道：“为什么我就做不到这么精准呢？”
　　吴辕道：“如果你以常人的感知想掌握绝对时间肯定是很困难的，但是你是异人，你要做的是找到一个独立于你意识，而且稳定存在的参考系来计算时间。”
　　莱利一点就透道：“哦，明白了，你说的是脑域的时空能量吧？”
　　吴辕点点头道：“对，你要深刻感知脑域中时空能量的流转方式，寻找适合你自己的参照物。”
　　莱利不再急着尝试，而是闭上了眼睛，仔细体会着脑域中时空能量的流转。
　　吴辕也不着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观察着莱利。在他的眼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莱利周围的时空场有了轻微的扭曲，有一道弦径直地穿过莱利，将能量缓慢地注入他的脑中。
　　又过了一会儿，莱利似乎有所领悟。咔哒，咔哒地按着怀表。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莱利这才兴奋地睁开眼道：“成了，我掌握绝对时间啦！高手。”
　　吴辕赞许地点点头道：“你离掌握绝对时间了近一步，下一步是不同状态下时间的掌握。”说到这儿，吴辕露出狡黠地表情继续说道，“你去和兰筱交谈五分钟，然后停止，自己计时。”
　　莱利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个训练任务，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朝着厨房走去。过了一会儿，就狼狈地逃了出来，他气急败坏道：“这个训练太不人性了，兰筱好心给我们做饭，我没事找事，去打扰她，既要想跟她说什么，又要注意着时间。到最后差点惹得兰筱生气，我时间也超过了五分钟，这太难了！”
　　吴辕语重心长道：“所以才要训练，绝对时间就是无论多么极端，多么危险的环境，依然能保持对时间的灵敏度，你还差的远呢。这只是与兰筱谈话，如果是时空反噬，时间梯度彻底混乱；或者是与人斗法到紧要关头，你还能保持住绝对时间吗？当绝对时间成为你无意识的行为时，你才能说掌握了绝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