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色的临江

　　临江市之所以叫临江市，是因为在城市的旁边有一条江流，叫作临江。
　　临江奔流不息，浩浩荡荡，如同从西边奔腾而下的巨龙。
　　泥沙在江水中翻腾，江水成了如同大地一般坚实的颜色。
　　可在今天，临江，变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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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析脚步略显虚浮地回到车上。安夕随后而来，小跑着从那条炼狱般的街道上出来。
　　等安夕上车系好安全带，仲析踩下油门。
　　公路上，汽车飞奔，已经超速。但是却没有人来管，因为大多数人都被疏散，怕被突变兽波及。
　　几分钟过后，仲析把汽车停在一家商场旁，这就是临江的据点之一，仲析进入商场找到负责人，说明来意，在负责人的带领下见到了这个据点的最高权限者——顾泽。
　　顾泽的年龄和安邑差不多，都是成熟稳重的成年男人。但是当仲析和安夕见到他时，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暴躁，好像是因为某件事情。
　　顾泽见到仲析和安夕，整理了一下情绪，让他们两人先到自己的办公室等着，他要先处理一些事情。
　　但是仲析婉拒，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用来等待。在仲析的要求下，顾泽答应让仲析和安夕两人一起跟着。
　　顾泽在前头推开一道厚重的铁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中，一条血色的大江奔流不息。若不是旁边的临江塔，仲析可能就要认不出这条临江了。
　　顾泽紧盯着屏幕，头也不转地对二人说明道：“临江变成这样应该是今天凌晨开始的，但实际被人发现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有种红色的液体大量从地下涌出，染红了临江。这事多半也和最近的怪事有所牵连。可能需要你们去实地调查。”
　　两人初来乍到，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这时候发表意见有些自大的味道。
　　过了一会，一个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份化验单，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把单子塞到顾泽手里：“河水的成分检验。”
　　顾泽看完化验单。
　　“消化酶？河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顾泽看向那个工作人员。
　　“我们初步估测，从地壳下涌现的红色物质，可能是…某种生物的消化液。”
　　“生物的消化液？什么玩意生物的消化液能染红整条临江！”顾泽看似在生气，实则他在害怕，害怕那个工作人员说的是真的。
　　要是真的是生物的消化液，那个生物绝对庞大到无法想象。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是数量极多的生物聚集于一起的消化液，可这就轻松了？数量会多到头皮发麻。
　　就目前看来，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很棘手。
　　暂时无法解决的事情顾泽就先放到一旁不管，把仲析和安夕叫到办公室，与两人谈了一会，简单询问了一下他们各自的伴随能力。
　　交谈完毕，顾泽叫来了据点所有组织成员，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仲析与安夕两人。把人群疏散后，顾泽对两人说：“你们要有空就去临江那边看看，小心点。”
　　听顾泽的用词，他并不认为仲析与安夕能够调查出什么有实际价值的东西。
　　仲析与顾泽说了声，带着安夕走了。由于考虑到携带者的特殊性，所以携带者不必住在据点中。
　　路上，仲析开着车，因为是冬天，所以时间不是很晚天就很黑了。这时，坐在副驾座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夕看着仲析：“仲析，下午那个叫白逑的女人说的话我听到了。”
　　仲析目视前方，平稳的开着车：“你怎么想？”
　　“很正常，”安夕哈了哈手，“每个人都有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去。这一段过去，最早会出现在初中课堂，生物老师讲着人体的生殖系统、青春期，男孩的遗精，女孩的月经。”
　　仲析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高了一些，继续听安夕讲着。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被养父施暴了。”安夕看向窗外，语气平淡得就像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那以后，我开始对男性有所戒备，陷入过一段时间的抑郁。就算到现在，我也经常把我自己隔离起来，把自己弄得很脏、很丑。”
　　安夕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是偏离主题的讲话，暴露了她慌乱的内心，她依旧陷在那段回忆无法自拔。
　　“我只能拼命地学习，让自己考得远一点、再远一点，漂洋过海留学才好……”
　　仲析听安夕讲了一路，他不知道为什么安夕要给他讲这些，但是这些让他今日抉择不定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些。
　　仲析把车停到车库里，看向安夕：“谢谢。”
　　安夕顿了一下，笑了笑。然后打开车门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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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仲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夜很静。
　　“你过去所做的，你永远掩盖不了！”
　　“你的绅士守则，连女人都守护不了！你还想守护你人模狗样的现在！？”
　　“过去才是现实，现在只是虚无缥缈！你的过去，你改变不了！”
　　“你！
　　什！
　　么！
　　都！
　　守！
　　护！
　　不！
　　了！”
　　仲析一闭上眼，全是这些，白逑的身影、话音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仲析从床上猛然坐起身来，却发现白逑站在床脚，诡异的笑着：“过去你改变不了。”
　　说完，白逑轰然倒去，在地板上呈现出死后的模样——太阳穴凹陷、巩膜充血、死不瞑目，眼睛还在盯着仲析。
　　仲析从床上猛然坐起身来，那只是个梦。
　　安夕被仲析这屋的动静吵醒，她打开房门，跑到仲析房间前，推开房门。看到仲析坐在床上，抱着脑袋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了？”安夕轻声问道。
　　“白逑来了。”
　　安夕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大半夜的还是有些瘆人，汗毛都竖起了几根：“她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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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泽！临江有情况。”一个短发大汉直呼顾泽名字。
　　顾泽套上衣服就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原本浓厚的睡意顿时散尽。
　　顾泽看向显示屏，在热成像摄像仪中，夜色中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水面下，十几道如同壁虎一样的红色图形有的顺着临江，有的逆着临江，四散游去。
　　其中有一只直接在临江河畔登岸。
　　这每一道红色图形提取出来，放在比例尺相同的地图中比较，每一道的长度算上尾巴都有临江大桥的一小半长。要知道，临江大桥总长接近一千米。
　　这一小半，可能要接近四百米。
　　巨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