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沦陷

　　早上，仲析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准备早餐，安夕还在睡觉。仲析把煎蛋从锅里铲出来放到盘子里，又到客房门口喊了一声安夕。
　　仲析回到餐桌，把电视打开，照常看着新闻。本都是一些经济政治上的新闻，但是忽然插入了一条关于非洲大陆的新闻，报道说：“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刚才，非洲大陆的多个国家受到了兽潮的攻击，目前已经有多个地区和城市沦陷，数百人死伤。但大部分居民已经进行撤离，我国将派出军队进行支援……”
　　下面是一段航拍视频。从数百米的高空俯瞰，形态各异的野兽组成了兽潮，远远望去，真的如同一条大河一般，连绵不绝。
　　当地的军队拼死抵抗，子弹没入兽潮，完全掀不起半分浪花，前排的野兽倒地，后面的野兽就瞬间补上来。完全看不出野兽数量有半分减少。
　　至于造成兽潮的原因，尚且不明。
　　安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看着新闻上的视频，陷入惊讶，随即说：“新闻自从丧尸出现后，似乎就有些变化，好像不再对群众隐瞒那么多。”
　　安夕坐下，咬了一口煎蛋，觉得还不错，比窝在小小的实验室里吃着泡面好点。
　　“你对突变兽怎么看？就是网上传的那些。”仲析已经吃完了，轻抿了一口茶，问道。
　　“那玩意我研究过一只，从街上抓来的一只大猫咪。是基因突变引起的，它们的生长期十分短暂，短的只要半个月左右就能达到成熟期。我有留的数据，待会给你看看。”安夕又咬了一口煎蛋，“可惜没能找到那只大猫咪的父母，那样应该会得到更加详细的数据。”
　　“哦，对了。”仲析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临江的一个丧尸集中控制区被炸了，丧尸一窝蜂地逃出来，仲析车头还被撞了一下，又因为最近比较忙就没来得及调查，“组织炸过丧尸集中控制区吗？”
　　“炸？没有，组织从建立就没有与任何势力有过正面冲突，也从没有用过激进的手段达到某种过分的目的。不过这种手法和之前海南的大厦爆破事件有些相似，可能是另外一个组织干的，我不是很清楚，安邑应该知道一点。”
　　安夕把自己和仲析的碟筷收拾好，放到厨房的洗碗机里，对仲析说：“别忘了下午去临江据点报到一下，安邑已经和那边打好招呼了。”
　　“嗯，行。”仲析关掉电视，和安夕讨论起各自的能力了，“我的能力，单纯的增强愈合力。你的能力是指血液发生氧化会产生毒素吗？”
　　“是的，我之前研究过，毒素只有在其他人的血液中才会生效，在我的血液中无效。”
　　“血液中含有氧气，不会在体内发生反应吗？”
　　“氧气浓度不够。毒素挥发后，通过呼吸系统进入体内，一汤匙的血液挥发，足以使五名成年男性致死。”
　　仲析点点头，不知道自己的愈合能力能否抗的过毒素。
　　若是抗不过，那安夕要杀自己，只需要等晚上睡觉时，在屋门前洒几滴血，简直轻而易举。
　　就目前看来，安夕似乎并没有这种念头。
　　“走吧，我带你去临江逛逛?”仲析想着尽一下地主之谊。
　　“可以。但是别太久。”
　　安夕没有化妆的习惯，所以等待时间仅仅是仲析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的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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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临江塔，不是很高，只有一百多米，接近二百，是临江的标志性建筑物。”仲析遥指临江塔，对安夕说，“刚获得永振体那会，第一次强制性振动我就在上边。”
　　“一点了，回去吧。还得去报到。”
　　“好。”仲析应道，一直待在外面，也挺冷。
　　两人上车，照着安邑发来的地点，开车往据点去。
　　路上，安夕叫停了仲析：“等等，有尖叫声。”
　　仲析放下玻璃，仔细听了听，的确有，很杂乱，不是狂欢的尖叫，是惊恐，这种尖叫仲析在海南碰到大猫咪时听过一回。
　　“很可能是突变兽。竟然还没清干净。我们别管，警察会来处理的。”仲析握着方向盘，看着声音的来源处。
　　“我们可能走不了了。”安夕拽了拽仲析的衣袖，指向前方，三只五十多厘米长的大兔子正以高速靠近仲析的车。
　　这时候踩油门撞过去是很不理智的选择，因为很可能安全气囊会把你撞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西南北，使自己处于不利状态。
　　“我后备箱里有刀。”仲析说完，解开安全带翻到后座，拉开座椅，伸手到后备箱里摸出两把匕首，递给安夕一把。
　　接着打开车门，离开车内。此时一只兔子已经来到了车头的引擎盖上，见仲析打开车门，没有迟疑径直蹦向仲析。
　　这只兔子的弹跳力远超同类，只是一跳，作用力顿时使引擎盖凹陷下去一大块，同时它也到了仲析眼前。
　　这只基因突变后的兔子，两颗门牙换成了犬牙，暴露在空气中，这标志着它不再是草食性动物，它现在吃肉！
　　兔子一口咬在仲析的小臂上，疼得仲析大叫一声，但同时它也将最柔软的腹部露给了仲析。仲析一刀刺在兔子腹部，刀刃完全没入当中，接着仲析把匕首向下一扯，一道十多厘米的豁口，兔子的脏器全部淌了出来。
　　仲析杀完兔子，小臂上的咬伤也已经愈合完毕。
　　此时另外两只兔子赶到，一只冲向仲析，另一只冲向安夕。
　　仲析刚要作战，却用余光瞥见安夕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殷红的鲜血顿时流淌出来，涂在匕首上。仲析一脚踹开兔子，转头就跑。
　　仲析边跑边回头，当他第三次回头时，靠近安夕的那只兔子已经倒地身亡。另一只兔子还在跟着自己，穷追不舍。
　　仲析与安夕拉开一定距离后，停住脚步，转头一刀刺出。追得太猛的兔子此刻身体还悬停在半空中，因为惯性，直接撞上了刀尖。
　　仲析把兔子从匕首尖上拿下来，这兔子可真够沉的，应该得有三十多斤。
　　这种体型，完全超过了巨型花明兔这样的大型兔子，也就世界上最大的兔子大流士比它们大一些。但是仲析面前的这些兔子，仅仅是由最普通的家兔突变而来，要是大型兔子，那得大到什么地步。
　　此刻安夕正在距仲析数十米的地方含着手指，减弱血液的挥发。不过伤口不小，单靠血小板应该是不行了，必须进行包扎。
　　仲析站在远处，给安夕打了个电话：“你先去找绷带包扎，我去看看情况。”
　　仲析挂断电话，转头向尖叫声最密集的地方跑去。以前仲析总是以能力不足来从心理上安慰自己，以此为理由逃避直面危险。
　　直到刚才兔子扑到他眼前的时候，他才大悟，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与其找借口畏畏缩缩，倒不如先上去打危险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