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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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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后余生,我和老霖正在讨论这猫和香蕉有啥微妙关系的时候,听见走廊里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嘭”的一下被推开,赖赖、冰冰和班上几个要好的小伙伴鱼贯而入。
  “咋样了?阿诺。”他们几个七嘴八舌的问道。
  “好点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把刚刚的经历告诉他们,比较这一天有点太超出常理了。老霖能相信我,不代表所以人都能相信,没必要节外生枝。
  “老政说了,你要难受就在寝室歇着,一会儿晚上饭我们给你打上来。”说话的是我们班长戴统,外号大桶。
  “没事,我一会儿和你们一起下去”我答道。
  经过刚刚那么一场梦魇,我已经不敢在寝室再呆了,便和他们一起下楼,走的时候还不忘回手抓过床上的香蕉,哥们的小命儿就全靠你了!蕉兄!
  回到教室,走读的同学已经回家了,现在教室只剩下我们这些寄宿的学生。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五点整,距离晚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游戏聊闲天。看到我进来,纷纷打招呼询问,我一边答应着回以微笑,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
  坐下后我整理一下情绪,将手里的香蕉放在课桌里,虽然不理解,但这玩意有效果。冰冰被我再三叮嘱,别的东西随便吃,这香蕉不能动。
  冰冰不知道内情,但也没多说什么,听话的点点头。
  东北冬季黑夜是漫长的,现在只有五点多,外面的天空已经黑透。我望向窗外,茫茫的黑夜里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的矗立着,昏黄的灯光像蜡烛一样摇曳,生怕一阵强力的北风将它们吹熄。
  校前广场上喷泉雕塑已经披上一层硬硬的冰壳。只有校门口的保安室和小卖店的灯还亮着。处处透着一种萧条的感觉。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不禁心生凄凉,这一晚上可怎么熬过去,早知道下午也打电话叫爸妈接我回家好了。
  正心烦着呢,热血的几个小伙伴又围上来,赖赖手里还拿着五子棋。“来呀,诺,让你见识见识五星连珠!”
  “闹心,不玩。”我闷闷不乐。
  “哎呀,别介,我让你一只手!我用左手下!”
  “滚你大爷的,玩五子棋谁用俩手玩!”冰冰先不乐意了。
  “我不逗他么。”赖赖嬉皮笑脸。
  “你们谁帮我找老政去,我想给家里打电话让我妈接我回家。”
  “别回去啦,明天就周末了,坚持一晚上呗。”赖赖不知道我刚刚的经历,大言不惭,“你也没发烧没感冒的,再说你下午因为啥哭啊?二班那边可都传开了,说你是没干过厕神,让她揍哭的。”
  听到这我头更大了,这都是哪跟哪啊,我战斗力再不济,也不能让个女孩打哭了吧,更何况我这短短十多年的生命里,对待女同学从来都是春风般的温暖,当然除了倪倩以外!
  老霖这时抢过话头,把我下午在微机室和寝室的遭遇告诉了他们。听得冰冰在我边上直咬舌头,也是吓得不轻。
  赖赖更完蛋,直接缩到老霖身边,挂在他身上了。
  “我擦,我也想回家,你们谁陪我去找老政去,我自己不敢。”
  一向沉稳的老霖看我们三个这脓包样,安慰到:“不怕,前阵儿不说了么,让咱们结队上学。咱们四个现在抱团在一起,应该没问题的。”
  说到这,他看向我的课桌,“再说了,咱现在有这法宝,小心点坚持一晚,明天回家再准备准备,下周一回来给文墨和夏诺报仇!”
  听完老霖的话我们稍感安慰,就是有一个问题,就这一根香蕉,总感觉效力不够,总不能给它切开一人一段吧?
  赖赖马上行动起来,跑去和班里的同学四处化缘,我们三个看他那猴样,居然要的还是香蕉,不禁觉得好笑。好像动物园表演完讨食吃的猴子。
  一路化缘自然是无果,现在是周五,我们这些寄宿的学生周一带来的零食水果基本都已经弹尽粮绝。
  接下来吃饭、休息、写作业,一切按部就班,就是吃饭的间隙,于洋跑来递给我两袋无花果,还没等我说什么,冰冰就一把接过来。三克油三克油的不停点头哈腰。
  我对于洋抱歉的笑了笑,她点了点头跑了回去。再看冰冰已经撕开包装开始吃了起来。看他那吃东西的熊样,真是随他家瓶盖了!德性!
  六点半老政打开了讲台旁边的电视,给我们放了一集《棒球英豪》。
  我们几个男孩对这部动画片完全不感兴趣,第一不懂棒球,第二不理解达也、和也和小南的三角关系,最不能理解的是主角和也上来没几集就死了。
  我们想看《圣斗士星矢》,但架不住女同学不喜欢。自然要被迫绅士的让出宝贵的三十分钟动画时间。
  “晚上咱是不是不能睡觉了啊?”我一只眼睛在电视上侧着脖子对他们几个说到。
  “为啥呀?”冰冰疑惑道。
  “我怕我一睡觉就被那猫老太太把魂钩去。”
  “不行你和老政说说呢?看看他能不能帮你?”赖赖建议到。
  “老师肯定不带信我的,下午他还说我说胡话呢。”我想起下午走廊那一幕。
  哎!希望看见的人不多,真是太丢人了。
  “你好好和他说说呗,万一给你假你不就回家了么。”赖赖回到。
  “也行。”我打定主意,准备找个时机和老政聊聊。
  动画片时间结束,老政切换到中央一台,那熟悉的开播音乐响起。准时到了了解国家大事时间。
  我趁这个时间走到老政身边,坐了下来,将今天的经过和老政说了一遍。
  他开始只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眼睛也没离开过电视。随着我讲到微机室、寝室后,也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便转过身,目光炯炯、一脸严肃的听着我把遭遇讲完。
  我一看他这神情,这是有门儿啊!便可怜兮兮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老政那老脸阴晴不定,突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诺啊,你有这编故事能力,你咋作文写不好呢?”
  “我没编,我......”
  “得啦得啦,别扯犊子啦,你也没发烧没感冒的,知道你想家了,明天就回去了,今天就别折腾你父母了。晚上我搂你睡。行不?”老政舔着胖脸笑着一把搂在我的肩膀头上,还顺势拍了拍我的头。
  “不得,你打呼噜太响。”说完我挣脱开来,转身就走。
  我这个气啊,这些大人咋就不信呢。
  而且晚上他搂我睡,那我还睡个屁了,不如和热血的伙伴们熬夜呢,还清净!老政那个呼噜声穿透力极强,他的宿舍就在我们隔壁,晚上挨着他的那面墙都好像随着他的呼噜声在震动。
  记得我们班上的谭亮走读转的寄宿,第一天晚上想家想得哇哇大哭,非要回家,怎么安慰都安慰不住。没办法,老政只得晚上陪着他睡觉。
  第二天早上谭亮眼睛红肿,气色萎靡。到了晚上再也不提想家的事,乖乖和我们回寝室睡觉。我们询问他怎么回事。
  他回道,和老政回屋没多久那老混蛋就睡着了,那呼噜打的那叫一个响,水杯里的水都能产生波纹。他在老政旁边床铺值了一宿夜。我们听后哈哈哈大笑。没想到老政这呼噜还能克制想家。
  看完新闻联播又是一个半小时的自习时间,晚上九点准时回寝室洗漱睡觉。
  眼看要回寝室了,我这心理又开始不安了起来。
  热血的这几个伙伴已经知道我被老政调侃了一顿,指望不上。现在只能自救。
  “阿诺你别担心,哥几个今天肯定陪着你熬夜。”冰冰拍着胸脯在我边上说到。
  “对,我这有黑人牙膏,薄荷的。困了就抹眼皮上!”赖赖还献计献策。
  “放心吧,诺,我们三个肯定陪你一起守夜。”老霖说着还亮了亮揣在兜里的三角板,“我带家伙了!”
  我望着这三个伙伴,心里温暖极了,患难见真情。不仅相信我这么不符合常理的事,还愿意挺身而出的保护我。
  “嗯!我不怕!那猫来太太真来了,咱几个也能揍过他!”我给自己壮胆儿的大声道。
  眼看同学都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了,我们四个也匆匆收拾了一下,准备追上队伍。
  可我这倒霉催的,你说我收拾完就走呗,还非要往窗外看。
  窗外的路灯还在垂死挣扎的发出橘黄色的光,小卖部已经关门,就连门卫室的灯都关了,门卫大爷已经睡了。
  就在我目光移动到广场中间的雕塑时,突然眼角余光感觉到雕塑边上有个黑影。那黑影怎么这么熟悉呢。
  佝偻的身体,头颈向前一个诡异的角度探着,以这个姿势肯定会重心不稳向前扑到,我的目光向下,果然看见这个身影伸出两条胳膊,向前支着一个推车一样的东西,由于光线太暗,看不真切。
  “我靠!”我大叫,那不就是在寝室门口的黑影么!只是这次咋还推了个车来的?
  这时那黑影好像已经注意到我,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它那阴冷的目光已经盯上了我,吓得我猛的一缩头,蹲在地上。
  “咋啦?阿诺。”老霖听到我的声音回头呼唤我。
  “妈蛋,来了来了!在楼下!”我慌慌张张的回到。
  “啥来了?”冰冰冲到窗前探头探脑。
  没想到他居然也看到了那个黑影,妈呀一声向后跌倒在地。
  赖赖赶紧追到走廊去大喊老政回来。
  老政赶紧跑回教室,看我们两个一个蹲着一个坐在地上。
  “干啥呢你们俩,又淘啥?”
  “老政,猫老太太来了!在楼下!”老霖赶紧说道。
  老政边往窗边走边威胁我们,“一天净扯犊子,我看要没有的嗷!”见他四下望了望,回头看着我们,“哪呢?一天吓人倒怪的,都给我回寝室去。”
  我听老政这么说,颤颤巍巍的走向窗边一看,果然,这狗日的猫老太太又不见了。特么的!专门吓唬小孩儿,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现在是害怕又生气!因为它搞得我现在好像是个爱撒谎的小精神病儿!里外不是人。
  “老政,真没骗你啊,刚才外面雕塑旁边站个黑影。”
  “我也看见了,老政,真事儿!”冰冰站起来附和。
  老政看了看冰冰,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霖和赖赖。这俩小子也慌忙点头。有些狐疑起来,“你们四个小崽子这是要找事儿啊,说吧,憋啥坏呢?”
  我憋你大爷!我差点破口大骂,心里想着这老头是真顽固,都逼道家门口了还不信我们。
  我走到他身边,举着三根手指头,一脸严肃,“老政,我们真没骗你,猫老太太真的在咱楼下!”
  见我们这样反常,老政这次是不敢托大了。他沉思了一下,紧锁眉头的说道:“行,那我晚上去你们寝室陪你们睡吧,正好文墨不在,我睡他床。”说完挥了一下手臂,好像赶小鸡崽子似的,“走吧,先跟我回寝室。”
  我真是了个大擦了!这不和我们一宿不睡一个效果么,但是回头一想,有个大人陪着自然是要好一些的。
  于是我们四个跟着老政回了寝室。把老政要来陪我们一起睡觉的噩耗告诉了寝室正在嬉戏打闹的同学们......
  正拿着枕头和上铺同学互拍的谭亮愣住了,PTSD一般的不停的问老政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老政让大家安静了一下,说道:“现在这个传闻大家都知道了,啥猫来太太的,这阵子也不太平,以后呢我就在寝室陪大家,睡觉起夜啥的可以找我或者同学陪着一起去。”
  我擦......
  寝室同学面面相觑,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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