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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损失一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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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过后,我们几个在水房刷好了餐盘,回到教室准备叫文墨一起回六楼的宿舍。却没看到他的身影,问了一下班上同学也没看见。老霖猜测他可能是去厕所了,厕所也没有。我们又跑到宿舍,还是没找到文墨。
  “这小子不能好了下去踢球去了吧?”赖赖说道。
  “不能啊,要去踢球能不叫咱们一起么?”冰冰接话道。
  我透过宿舍的阳台向楼下操场看去,“没看到他啊,他那身型我能认出来。”
  这时候我们不由得有些奇怪,这小子天天和我们黏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单独行动。
  “会不会去秘密基地了?”老霖掐着腰说道。
  “他自己跑那干啥去,咱外套都在教室呢,死冷的!”赖赖接口。
  “不管了,先去看一眼再说!”我不由分说。
  说道秘密基地,就要介绍一下我们这所学校了。我们所在的这所私立学校整体建筑外形好像一座船楼,梯形结构。
  东西向宽,南北向窄。一共六层,每层按年级分配,一年级在一层,二年级在二层,以此类推。
  因为是五年制,六层就作为宿舍使用,以楼梯分界,男左女右。我们经常活动的范围就是四年级所在的四层、宿舍、操场,剩下的楼层因为不是本年级的,所以基本不会去。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地方我们没有找了,就是二层我们的秘密基地,说是秘密基地,其实就是淘气包聚集地。
  二层东侧有一个很长防火露台,通过露台可以走到学校科技天文馆的楼顶平台,因为天文馆一共两层,中间有个半圆穹顶,剩下的空间就是我们这些淘气包的游戏空间。
  平时开个秘密会议什么的。而这个秘密基地以及主楼西侧从六楼直通一层的防火通道,就是未来我们的噩梦开始与结束的地方......
  回到现在的故事,我们四个这时已经跑到二楼防火露台的门前,由于事情紧急,都没来得及回教室取厚外套。
  冰冰一把推开门,寒冷的北方狠狠的抽到我的脸上,我不禁一个激灵,抱起膀子催促道:“快赶快去看一眼在不在,这么冷跑这干啥来!”。说罢我便一低头从冰冰支在门框的胳膊下钻了出去,他们三个也纷纷跟上。
  一路小跑着通过通道。转过弯到达开阔的露台,一幅怪异的景象就映入我的眼帘。
  只见文墨这小子穿着绒衣,正围着露台中间的圆顶转圈。诡异的是他身体的姿态,上半身前倾,肩膀耷拉着,双手仿佛脱臼了一样,在身体两侧无力的甩动。
  他的腿好像不受控制一般,艰难的一步步蹒跚着往前挪动,口中好像还念叨着什么。
  我们赶紧跑过去,离近才看到他的脸,眼睛半闭着,睫毛微微抖动,像是梦游又好像是被催眠了似的。
  最奇怪的是,他身体前倾的幅度肯定是会摔个狗啃屎的。但是他却偏偏没有倒下,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托着牵引着他一般。
  冰冰不由分说的挡在他身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摇晃着喊道:“墨儿,你在这干啥呢?喂,醒醒!”
  文墨依旧目光涣散,行尸走肉般的顶着冰冰敦实的身体想要继续他的步伐。口中还喃喃的低语着什么。
  冰冰继续着手上摇晃的动作,同时招呼我们过去,“这小子都扑我身上了,快帮忙!”
  我这时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快步上去扶住他们,赖赖也跑上来拖着文墨的衣襟。
  “给他架回屋里!”老霖一声令下,这时候年长两岁的老霖马上充当了主心骨的角色,走上来搂住文默的肩膀,用力的将他从正在环绕的轨道上拖离。
  我看了看老霖那老成的侧脸,心神稍定,这才隐约听清文墨嘴里叨咕些什么,“奶奶...我错了...不...不敢了...放我....”
  听到他说奶奶,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毕竟刚刚说完猫脸老太太的故事,这小子怕不是中邪了吧?
  那时毕竟才十一岁,虽然对这些神秘事件感兴趣,也不过是在闲书上看故事,并未身临其境。
  这次短短的一上午就先听到身边发生的灵异事件,紧接着小伙伴又撒起了癔症。心理冲击太过强大,导致生理上起了反映,尿意上涌,双腿有点不听使唤的打起了摆子。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小说里面描写人在害怕的时候真的会手脚不听使唤的杵在原地,然后尿自己一身。由于脚步不稳,一个趔趄,我自己先摔了个狗吃臭臭。
  脸被冰冷的积雪刺激了一下,人突然清醒了点,正要起身时,眼睛突然扫到地上居然还有几行杂乱的好似梅花一样的脚印,我知道这是猫的脚印,又愣住了。
  刚想要仔细端详,赖赖慌忙过来将我拉起,“你又咋啦?这都疯一个了,你可别吓我了!赶紧赶紧!进屋!”说着扶着我就往回走。
  我正要解释,老霖和冰冰已经搀着文墨越过我们,“快,先回去再说。”冰冰给了我一个关切的眼神,然后快步将文墨扶回楼里。
  刚一进门,我就说道:“你们刚刚注意地上了么?墨儿绕圈那,地上还有好些猫脚印。”看文墨还是呆呆的样子,大家不免有些担心。
  经我这么一提醒,第一个上去扶住文墨的冰冰沉思道:“我好像是看到了一圈小脚印,但不知道是不是猫,万一是耗子呢?”
  “屁的耗子,我摔倒时候看得清楚,那个大小肯定是猫的脚印,耗子哪有那么大脚!”我反驳道。
  老李架着文墨在前边边走边回头招呼我们:“先别管是啥了,赶紧把他带刘妈那去。”
  刘妈其实就是我们位于4楼的医务室的刘老师。
  平时我们都叫她“刘妈”,由于平时淘气免不了磕磕碰碰,摔坏手肘膝盖,偶尔有点小感冒小咳嗽,都是第一时间来“刘妈”这里获得关怀和治疗。
  “刘妈”有时也会请我们几个吃点小零食。尤其对我,总说我长得像她弟弟小时候的样子,安安静静的。但是熟悉了才发现我是一个蔫淘的小话唠。
  “咚咚!”赖赖敲了敲医务室的门,喊道:“刘妈,男宾来一位!开门呀!”
  刘妈很快打开门,定睛看了一下我们搀扶着的文墨,问到:“怎么了这是?又摔着了?”
  “不是,他好像发烧了,挺严重的,都迷糊了。”老霖答到。
  “快进来,我看看!”刘妈焦急地招呼我们进屋。
  一套检查招呼下来,刘妈看了看手里的体温计,瞄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文墨,
  有些疑惑道:“这体温计是坏了吧,这孩子头滚滚烫,怎么夹不出度数?”说着把体温计递给身边的我,让我试试。
  我接过一测,36.3度,正常。刘妈更加疑惑了,没见过这情况。
  我这时有点按捺不住了,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猫脸老太太的传说讲了一遍。
  刘妈先是认真的听着,接着眼神开始困惑,再变的迷茫,最后用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我时,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刘妈对我的脑袋一点指,“小迷信!哈哈哈。”
  没办法,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观察了文墨一会,看他睡的还挺沉,刘妈让我们先回去班级,告诉班任老付一声,让文墨在她这休息,观察一阵,实在不好就联系家长送医院治疗。
  我们纷纷点头称是,从校医室出来,让腿快的赖赖去四楼办公室找老付汇报情况。我们则回教室取文默的水杯和外套。
  正往回走着,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的一件事,大约上周二、三,我们几个赶上中午午休跑到后院踢球,文墨一脚国足之力把球踢进了灌木丛里,巧就巧在那里面蹲着一只大狸猫,这一脚势大力沉的闷到了猫身上。
  这狸猫我们都认识,经常在我们院子里闲逛,这会它可能正在伺机捕猎榆树上的麻雀,没注意到不明飞行物的靠近。随着球重重的砸到身上,大狸猫“喵呜!”一声一蹦三尺高,蹿出去老远。
  确认安全之后回头恶狠狠的盯着跑过去捡球的文墨。文墨还嬉皮笑脸的和它打着哈哈:“不好意思啊,哥们儿,踢呲了!骚瑞骚瑞!”全然不顾大狸能不能听懂。
  大狸猫则是有些狠呆呆眯了眯眼睛,一副我记住你了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想到这,我赶紧把会不会是大狸猫报复文墨这事儿告诉给身边的老霖和冰冰,然后又收到了他俩一齐投来更加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
  妈蛋了!天才总是寂寞的,没错!
  我老脸一红,挠挠鼻子,打着哈哈说:“我就说说一种可能么,哈哈哈...”
  但这时,老霖却说:“刚刚在基地找到墨儿的时候是不是听见他叨咕什么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
  “对,还叫奶奶了!”大冰补充道。
  “难道真是大狸猫报仇来了?”我诧异道,“不能啊,大狸在咱这也住好久了,平时有个好吃好喝咱也没少招待它啊!”
  确实,我们在院子里玩耍时,手里要正好有“烧鹅佬”、“无花果”、“乡巴佬”等等零食时,每次遇到它时都会丢给它一点。大狸猫最钟爱的就是烧鹅佬和烤肠,别的只是象征性的嗅嗅舔舔。
  “哎呀,你可拉倒吧!一只野猫,要有那本事还能和咱讨吃的。净扯犊子!”大冰呛声道。
  “不管咋说,咱趁午休没结束,下去找找它,给它道个歉呗!万一好使呢?”我说到。
  “兄弟,天真过分了,就是蠢了......”老霖又是一盆冷水。
  “而且你这咋一有点事儿马上就能联想到猫老太太呢,一往情深的!”大冰继续道。
  我能咋说,我也很无奈啊,想象力丰富也是错么,夏洛克.福尔摩斯老同志说过,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一种解释,不管多不可思议,都是事情的真相。
  面对着不理解我的俩人,我也不多分辩,先处理好文默的问题再说。
  回到教室,我取完了文墨的外套和水杯正往医务室走,正撞上赖赖带着老付往医务室赶。
  我和老付打了个招呼,他看见我手上的东西,伸手接过去,说道:“你俩先回班里去吧,我去医务室看看,午休也快结束了,你俩要下楼玩就给我穿外套嗷!”说罢转身快走向医务室,没两步回头又问我俩:“他是又穿短袖踢球去了?还是你们打雪仗了?”
  我和赖赖连忙否认,摆手同声道:“没有没有,吃饭的时候他就打蔫了。”
  “回去告诉那些臭小子啊,午休出去玩谁再敢不穿外套,吊起来削!”老付眼神凶狠道。
  “yessir!”赖赖赶紧敬礼。我也跟着点头,小跑着回到教室。
  我们这个学校午休时间是11:30-14:00,经过刚刚那么一折腾,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一点六十了。
  基本上在外面玩的、回寝室睡觉的都回到教室了,叽叽喳喳的喝水聊天吃零食,休息着准备上课。
  赖赖回到教室就边往讲台上走边背着手,装作老气横秋的说:“各位小同学们注意了啊,传老付的旨!”
  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下来,都对着狐假虎威的赖赖送去注目礼。
  只见他走到讲台后,就露出个小脑袋,边敲黑板边说道:“老付说了,以后午休谁不穿好外套就出完玩,吊起来!扒裤子!打屁股!”
  下面的同学们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我这时也回到座位,听他这么一说,噗哧乐了出来,反驳道:“放屁!老付说吊起来打,啥时候说扒裤子了!你想扒谁裤子?”
  同学们哄笑起来,想把上面的赖赖哄下讲台,他这小子也不害臊,舌战群儒。和下面的同学互相人身攻击,正扯得不亦乐乎。教室后面传来了一个和蔼的声音:“嘎哈呢?赖赖要替我上课啊?”
  大家回头望去,只见我们的政治老师站在门口微笑对着台上的赖赖。教室里更热闹了,纷纷检举揭发赖赖的罪行,什么“谋朝篡位”、“狼子野心”、“有伤风化”等等帽子都扣在赖赖头上。
  “老政,我觉得可以让赖赖站你边上上课了。”老霖边喊边躲闪赖赖扔过来的粉笔头。
  老政是我们对教我们政治的张老师的爱称,平时白天他教我们政治,晚上就变成我们夜班的生活老师,从未对我们大呼小叫过。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我们淘气时拍他肚腩也是笑眯眯弥勒佛似的。深受同学们喜爱与尊重。
  “行啦行啦!别扯淡了,马上打铃了,回去坐好。”老政边说便走到讲台,拍了赖赖屁股一下,让他滚下讲台。
  “来,翻开课本第36页,今天我们讲家庭责任与贡献......”这时候老政注意到文墨没在,便问道:“墨墨呢?上厕所了还是睡觉没起来啊?”
  我接过话茬,将文墨生病的事情告诉了老政,他关心了几句,嘱咐我们都要注意保暖,别生病感冒后就开始上课。
  大约快下课的时候,我回头望去,文墨还是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转头正好对上冰冰的目光,他也对我做了个无奈加担忧的表情。正在这时,看到教室后的门口,老付悄悄进来,把文墨的书包收拾了一下拿走了。我们几个热血成员互相对视了一下,知道这小子应该是让爸妈接走回家养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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