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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人被活捉了,陈十三嫌他聒噪,一巴掌拍晕绑了起来。
接下来陈十三在道观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只是屋内有明显被翻过的痕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尤其是陈十三的房间,被翻得乱极了,连床都倒过来了,书籍更是扔了一地,什么《道士的自我修养》、《阵法三千道》、《金平梅上册》,都给他翻了出来。
陈十三赶忙捡起《金平梅上册》,痛心疾首道:“书籍岂能如此糟践。”
他把《金平梅上册》揣着怀里,才觉得稍微心安。
之后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只有把这蓑衣人带回去审问了。
三人也不想拖沓,怕等下又有强敌来袭,赶忙下山去了。
陈十三和青柠走在前边,孙楼拖着蓑衣人在后边。
走在台阶上时,孙楼突然问道:“为什么这灵器长剑归你?”
他们三个都出了力的,不该是平分吗?
“好问题。”陈十三点头,又道:“那我们用最公平的投票法吧。”
陈十三点头说完,赶忙道:“支持我拿灵器的举手。”
陈十三立马举起手来,青柠没有迟疑,举起双手。
剩下一个孙楼表情呆愣。
陈十三将灵器长剑放好,沉声道:“小孙啊,这边两票,你一票,所以就不要意思了,我笑纳了。”
“不是……”孙楼开口想要辩解。
“停。”陈十三打断道:“下次遇见你适合的法宝,优先考虑你好吧。”
青柠点着脑袋,丸子头晃动,附和道:“一人一次机会嘛。”
“是这个道理。”陈十三点头。
两人一唱一和还真把孙楼说愣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咬牙点头道。
“行,那下次的我先预订了。”
陈十三转头脑袋,笑了一下。
下次?
下辈子吧。
小孙还是太年轻了呀。
这倒也不是陈十三坑孙楼,毕竟他先拿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送出去,况且他还是出力最大了。
要是孙楼一个人把这灵器长剑拿到手了,陈十三也不会说什么。
三人下了山,孙楼把蓑衣人随手丢到后备箱里边,青柠开着车,三人打算回乾庆城了。
车子发动起来,在夜色下,顺着道路极快而去。
远处树枝上,蹲着一位黑衣人,背后有长弓,手里拿着传音石,正轻声说着话。
“他们抓走了蓑衣,下次再来,很可能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乾庆城的夜勤人很可能会彻查此事。”
传音石那边传来一个极为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不用管,看好道观,监视来往之人,记住向我汇报。”
“是。”黑衣人点头,传音石光芒熄灭,他身躯向后一缩,再次藏入黑夜之中。
不久后。
在远处,冒出了通天的火光。
————
“您好,这里是早间日报。”
电视机里传来女主持人的端正声音。
“昨晚,在双凤镇与乾庆城的道路之中,发生了一场大爆炸,所幸波及不大,只炸到了一辆汽车,目前正在调查爆炸原因与受害人员。”
女主持说完这句话后,面无表情,翻开了另一页,准备播报下一个新闻。
正午时分。
乾庆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顿住,不少人直接打开了电话,报告了巡捕。
因为眼前的场面实在有些骇人。
鲜血淋漓的陈十三背着昏迷不醒的青柠,独臂拽着孙楼,就这么站在了城门口。
他身上的伤口因为不断运动的原因,每次一有结痂的迹象,就会被撕裂开,又涌出鲜血。
但陈十三不敢停,他扛着剧痛,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朝乾庆城赶来。
他感觉自己肺在燃烧,似乎已经快要炸掉了。
但是他已经没有喘息的力气了,仅靠意念支持自己站着,身体早已麻木,像是没有了知觉,已经不属于自己。
他眼睛被炸瞎了一只,一直紧闭着。
陈十三站在烈日下,想起了昨晚的景象。
他一直捏着灵器长剑,处于防御状态,因为他觉得可能不会这么简单。
所以他第一时间看到了。
看到了一颗狰狞的导弹,其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阵法,直朝自己的车辆飞来。
陈十三第一时间抽出了灵器长剑,他防御了,却没防住。
车辆炸了。
陈十三跌倒在血泊中,他不敢就这么倒下,他是不怕死的,但是不忍心看着青柠和孙楼就这么死了。
就算要死,也该是他死在前头。
他本来就是死刑犯,没什么可惜的。
但总得为别人的生机努力一下,这是师父教给他的道理。
陈十三不明白,但一直记得,并且现在这么去做了。
他背着青柠,带着孙楼,从道路上一路狂奔到乾庆城。
五个小时的车程,陈十三跑了半天。
从半夜跑到正午,期间不敢上任何车,不敢向任何人寻求帮助,更不敢停。
他觉得还有人在追。
一直到走入乾庆城,陈十三才敢停下。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火山,唾液似岩浆,无时无刻不在灼烧。
但陈十三还是站着,甚至以极为沙哑的声音,朝着路旁围观的行人请求道。
“能……能帮忙叫一下巡捕吗?”
路人点头。
巡捕不久后来了,带走了青柠和孙楼,然后将陈十三一把丢进了监狱之中。
陈十三靠着阴冷墙壁,觉得这样也好受一些,虽然没有得到治疗,但是至少可以坐下来休息。
他隔壁的囚犯露出个脑袋,不知是无聊还是心善,朝陈十三问道。
“兄弟,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呀,是打群架了吗,你这可不行了,得赶紧求巡捕带你就医,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刑了。”
陈十三低着脑袋,血液凝在了发丝上,成了血痂,他摇头回道。
“没有打群架,是被导弹给炸了。”
那囚犯愣了一下,然后缩回脑袋,念叨一声。
“现在的年轻人,真爱吹牛逼。”
等到傍晚,也没人来治疗陈十三,甚至就连来查看的巡捕都没有,仿佛已经忘了陈十三这号人物。
陈十三知道的,他们就是在等自己死在牢里。
他面无表情。
他觉得自己情感波动比常人少一半,就足够冷淡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冷淡。
竟然真没把人命当回事。
陈十三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吐了口沉积的污血。
旁边囚犯看过来,摇头道:“年轻人,你这样扛着不行呀,不过今天巡捕怎么没人来,我帮你叫一下吧。”
“巡捕大哥,巡捕大哥!”囚犯叫道。
很快来人了。
是一个高大的巡捕,带着面罩,直接朝陈十三所在的囚牢走来。
脚步沉重。
带着浓重的呼吸声,从面罩里传出。
陈十三眼神透过发丝打量出去。
一双粗大的手,腰间别着一把刀。
巡捕在打开牢房。
铁链打在钢铁上的声音剧烈的响起,像是催命的戾叫。
陈十三被发丝掩盖的面容平淡,单手撑着地面,极为吃力的站起。
今天当真就是死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