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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洗浴后,便有专门服侍的女子帮忙打点衣着和发饰。
依旧是一身干练的锦绣暗红图腾的黑袍,束了个马尾,卡上了金冠。金冠上镂空的雕花甚是好看,冠中一点暗红的明珠衬得人格外贵气。
此刻的人气宇轩昂,却有有些神情恍惚,但早没了之前的半分落魄。
当被引至内室后,无锋看了看这个焕然一新的人,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屏退了一旁的黄岳和夏荷;又向来人招了招手,将人让到桌旁。
只见那张有些秀气的檀木桌上,放着几碟精致的菜,还有一大碗米饭。
无锋将米饭抬起递给墨霜,不冷不淡的道:“很久没好好吃饭了吧?你看你,都瘦了。”
墨霜呆在了那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无锋,像是完全无法相信,这种话,会从那个刻薄的男人嘴里说出。
他讷讷的接过碗筷,手有些颤抖,无意识的往嘴里刨着米饭,却忘了夹菜。
无锋此刻的神色有些柔和,他只是叹了口气,拾起一旁备用的筷子,将各种菜往墨霜碗里夹着。
朦胧的夜色里,灯火明灭的屋内,一个人机械的吃着,一个人默默的夹菜。氛围融洽而又诡异。
当墨霜红着眼将最后一口饭菜吞下后。无锋的眼神也从适才的柔和转为了平日的冷冽。
“吃饱了,我们谈正事。”不带丝毫温度的话,从男子的薄唇中吐出,打破了上一刻的暖意。
墨霜有点失落——这个人,又来了…适才感动的人,此刻也不得不跟着对方的节奏正襟危坐,垂目倾听。
任这样的悸动再如何融化他,任他此时是多想留住刚才的温度…但他知道,终究不过是空空期盼而已。眼前的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是一个温和而善解人意的人。想到这,他突然有些怀念起小宫主和锍玉,那两个十分好相处的…
“走神了?”清冷的声音响起,无锋的神色露出不满。
男人浑身一震,立刻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拉回来,轻轻道:“没有…”
无锋蹙眉,看着少主,淡淡道:“你既然决定找我,那么就证明,你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了?”
“是…你说吧,要我用什么换。”提起正事,墨霜的神色开始专注,他的手指微微屈起,抓着膝盖上的布料,有些紧张。
无锋定定的看着他,仿佛是在确认这个人的决心到底有多大,片刻后,他缓缓道:“我给你一个特殊的权利,任何交易,你都可以中断,不过,中断之后,你所交易的事情或者东西,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你同意么?”
“好…”墨霜被这一本正经的氛围弄的有些局促。
“一切,都是自愿。没人逼迫你。你只需要知道,今后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端坐的男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你要换那两个人?”无锋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
“是。”墨霜肯定的回答。
“如果你决定了,就把这个带上。”无锋叩了叩桌面上放着的小匣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墨霜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打开;然而当他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他的脸色一片的苍白——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铭牌,牌上雕龙画凤的镂刻着精美的图案,图案镶着一圈金边;而牌子旁还拴着一对金色的小铃铛。
“什么意思?!”墨霜的眼睛睁大,兀的站起来。
然而对方似乎料到他的反应一般,丝毫不去理会,只是揭开了香炉雕花的盖子,里面有一柱粗粗短短的小香:“这柱香烧到一半之前给我答复。若是没有想好,那么你可以走了。”
……
墨霜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沌,他恶寒的看着对面俊美的人。
那样的反复无常,那样的尖酸刻薄。仿佛刚才为他夹菜的温柔神色,是他幻想出来的场景一般。
为什么,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是不是,他其实是知道自己遭遇而故做不知,想要看自己的笑话?还是只是单纯的是个有融阳之好的人?
如果知道自己的遭遇,那他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三的把那道还没有愈合的伤疤揭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墨霜眼神飘离,像是灵魂出窍一般,不知是害怕还是被气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两个拳头死死的攒着,大脑里是挣扎不休。
“看来,你的决心还不够。”清冷的话语,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飘来“也是,不过是两个人而已,不值得你卑躬屈膝,多大的仇怨?更不值得用自己来换。”
多大的仇怨?!
墨霜的眼睛在那一刻透出了寒芒。像是被那句悠悠飘来的话命中要害一般,男子的银牙几欲咬碎,他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有些颤抖:“你真的是……”
无锋似笑非笑的看着墨霜,像是极度欣赏他此刻的表情。
“我是不是,与你没多大关系。你只需要给我答复。”
“你就这么想让我难堪?!”
“你想多了,”无锋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身体有些僵硬的人道:“就当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你。”
“……”
“时间快到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我不逼你。”
像是在地狱中百般挣扎,墨霜的表情有些扭曲;然而最终却是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要那些作践他的人,付出代价。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包括,现在面前的这一个!但是,身无所长的他,现在只能去忍!
头似有千金重的点下。
那一刻无锋满意的笑了,而他则跌入了万丈深渊。
“你可想好了,这次我是要动真格的。”
墨霜的身体不由颤栗,呼吸似乎快被周围的空气冻结,双眸在几次的明灭闪烁后,最终还是努力平息下来。
“那么,戴上它。”无锋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淡淡的道。
匣子中的精致颈环似乎有千斤重,让那个人拿了好半天才抬起那么一点;然而无论怎样去磨蹭,最终他还是将它戴到了脖子上;当轻轻一声“咔”的响声在耳畔响起的时候,他的双目布满了血丝,一种怨恨与怒意几欲喷薄而出,但很快的,又被无可奈何所掩埋。
玉牌在漂亮的锁骨间显得越发的润泽光亮,精致的雕花和镶金的边,将这块铭牌承托得无比昂贵——确实很昂贵;贵过所有玩宠金属铭牌,也贵过所有侍宠的琉璃牌,那是最金贵的玩物才能戴得起的标示,一块牌子便价值千金。
突然间一股大力将他拉了个踉跄,嘴上是一阵的温润,还来不及反应,一条柔软的舌头就撬开了自己的唇齿,伸了进去。
他皱眉将头往后仰,然而自己的头则被对方死死的叩住。
那汹涌澎湃的深吻,让他无法呼吸,让他惊恐万分。
他呆愣了一阵后就想一口咬下去。然而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般,在他将要咬下的瞬间,柔软湿润的舌退了出来,带起一片晶莹。
“你敢咬,我就让你断根!”温润的气息夹杂的微微的喘息,在墨霜耳边响起。
“既然你选择戴上它,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贱畜,除了服从,没有别的选择!如果做不到,你现在就走。”
墨霜神色暗淡不语,眼眶发红——他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这让他想起了私教坊里不堪回首的情形;他的身体快抖成了筛子,喉头上下无声的移动着,不知是在哽咽什么;然而身体却像个木头一般的一动不动。
无锋见人僵持住,又是吻了过去。
这一次,那个人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去迎合。
房内渐渐浓重的喘息,随着烛火的跳动而起伏。
然而,那私教坊里训练出的该死的躯体,却慢慢的起了变化。
又是他所厌恶的感觉,又是一分为二的争执。冰与火的炼狱开始蚕食着他的身体,他的心智,慢慢的,让他溃败,败得一塌糊涂。
床上一直忍气吞声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抗拒性的想要挣扎坐起。
“你不要太过分了!!”
然而下一刻,回应他的则是对方毫不怜惜的入侵。
带着鼻音的湿润气息吐出了感叹,与他耳鬓厮磨在一起:“果然跟你娘一个德行,都是骚狐狸…还真是世间尤物…”
不等身下之人的反应,银发的男子便开始动作起来。
墨霜只得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带着戏谑神色看着自己的人。那个人的眼神,哪里有什么享受的迷乱,分明是清醒而冷冽的!
这个人!是想看着自己的笑话吗?!他只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床榻在只有沉重呼吸的空间里不安分的吱嘎响着。
上面的两人,不停翻滚变换着动作,汗湿的身体互相纠缠,如墨的长发与银白的绸缎互相辉映,行走在云端或是地狱。但,唯独那偶尔四目相对的眼神却如同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带着不善的翻涌气势。
第二日,外面的天光洒在房间里,一切又变得明亮。
当无锋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感受到的是身侧一股腾腾杀气。
他微微扭头,看着一旁把身体都快要陷入墙里的人,跟自己保持着最大化的距离;然而那人的眼睛,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毛骨悚然”这种占不到实处的恐吓显然对无锋没有任何效果;他好整以暇的将身子转朝那个人,脸上有着戏谑的表情:“昨晚你还真是……”
话没说完,便被对方一脸嫌恶的打断:“闭嘴!你闭嘴!!”
无锋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伸出手要去理一理那人散乱的黑发,然而对方却被这一动作吓得不轻,如同看见了一只魔抓向着自己晃来,下意识的又想要往后面缩,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贴在墙上再没有空隙了。
无锋看着面前人惊恐万分的动作,空中的手稍微顿了顿后,手指的力度开始爆发,一把抓了那人脖颈上的铭牌就是一拖,如同拽一条狗一般的将人直接拖过来,欺身而上。
墨霜的双手捂着脖子,一阵的猛咳。
“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越怕挨打越要被打了么?”阴冷的声音从凉薄的唇里挤出。“你能躲到哪里去?”
墨霜看着面前的人不语,急促的喘息显露着他紧张而颤粟的情绪;紧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中,有力的心跳似乎快要将之冲破。
“鸾城不是玩的很欢乐么?赌得都成乞丐了。”不怀好意的声音配着邪恶的目光看着身下的人:“怎么,而今只是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不过是个开始。”
“我说了!我没有去鸾城,我没有赌!!!”墨霜突然大声吼起来。
“哦,没有去怎么会从那里回来?没有赌怎么会混成这样?”无锋讥讽道:“我记得你当初信誓旦旦的离开,不打算回来;怎的,才过了多久,就走投无路回来找我了?”他狠狠抬起那人的下巴:“除了赌钱和逛妓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你这么狼狈。”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墨霜又急又委屈“我是,我是被!”
“是被什么?”无锋冷冷看着身下的人问道。
男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冰凉双眸,说了一半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他要怎么说?说自己被人算计,然后被绑到私教坊里受教了么?那样下作恶心的场景他说不出来,他也不想说;他只希望能够把那件事掩盖,让它尽快的腐烂、发臭!
这个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凭借他的本事,万里之事都不可能逃离他的眼睛,他怎么会全不知情!就算他真的不知情,那自己说出来又有何意义?难道指望他会同情自己,会把自己想要的拱手送上?呵,他不是那种人。这个人从来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他所拥有的,不过是无尽的嘲讽与戏弄;这样顽劣的人,对他报以指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了?”无锋看着墨霜深渊似的双眸问道。
“……你什么时候把人给我?”男子一双眼睛像是死鱼眼一般的晦暗无光。
无锋笑道:“你觉得你这当侍宠的态度,能够作为你交易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