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懦夫

　　事实证明，A柯把登月的事情想简单了。月球一直在绕地公转，本身又在自转，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是，A柯朝着月球盲目的飞过去，最终的结果打一个形象点的比喻可能是望山跑死马。美国这么多航天科学家通力合作，花费数十年研究才壤飞行器和航天员登录月球，这难度不是A柯一拍脑门，一通瞎飞就能做到的，至少以他目前的能力还做不到。
　　A柯在心中粗粗估算，如果不做飞行轨道计算，在力竭前还是难以抵达月面。所以A柯的第一次登月计划失败，他需要从长计议，他需要相关登月资料。
　　当晚，A柯就把这次失败的视频剪辑后，上传到B世界的各大网络平台上。他这回做了一回标题党，视频名称《万户登月失败，究竟是何原因》。
　　不出所料，这次视频下面的评论普遍嘲讽UP主不自量力，还有一些网友慕名而来，在评论区留名，做一名吃瓜群众。不过，众网友还是惊叹UP主脑洞奇大，竟然想做一期去月球的视频，也不知道经费够不够烧的。
　　要知道B世界华夏的登月计划才走到登月车登月的第三步，距离载人登月还需要几年呢。
　　看来需要回到A世界找人帮忙了，A柯心想。
　　回到本世界的清华大学，A柯坐在图书馆管理员办公桌前发呆，边上的是学校新安排的管理老师。原来A柯长时间没来上班，影响了图书馆的正常运作，学校又联系不上，只得安排他人。A柯回来后，学校已经安排他人了，A柯只得厚着脸皮赖在那，那新来的老师也拿他没法。
　　A柯仔细查阅资料，想规划出一个飞行轨迹。但学识有限，看着图书馆内众多学生，A柯心生一计，可以请他们帮忙啊。可惜，清华大学没有天文系，A柯只得在图书馆门口树立一个纸板，招贤纳士。
　　第二天，来图书馆借阅的学生们就好奇地发现门口立着一个纸板，上面写着招聘学生研究天文课题，奖励丰厚，报名请找图书管理员赵老师。陆陆续续有感兴趣的学生上前询问相关的课题什么，不得不说，学校内的学生们心思比较单纯，没几个问道丰厚的奖励是多少，不出两天，A柯就把人招齐了。
　　深秋时节，傍晚的风吹在人身上，已有丝丝凉意。在学校旁边租赁的一间房间内，A柯满意的看着自己选定的五个人小团队，四男一女。A柯给定的研究课题是，假定美国超人有一天突然想去月球旅行，他要以什么轨迹飞到月球上去。
　　说实话，刚看见这个研究课题，五人都有些懵，这个赵老师是不是逗他们几个玩呢？
　　A柯轻咳一声，见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说道：“这个是我个人感兴趣的课题，如果你们把这个问题攻克了，专家验收通过了，五个人可以分得十万的奖励。”几人惊呼一声，显然每人两万快，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小财。
　　财帛动人心，几人赶紧打开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开工，A柯看着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点点头转身离开。打开手机，里面有几个关处长的未接电话，A柯拨回去，关处长立马接通了：“听说你小子找了几个大学生研究怎么上月球去了，怎么，上次没过瘾，还想着亲自去一趟月球？”
　　A柯打个哈哈，回道：“哪能呢关处，一切行动听指挥，我就是好奇。没您指示，我哪敢轻举妄动。”
　　关处淡然一笑，暗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中，还来装蒜。他也不说破：“上次营救，除了满足你三个要求，上面还奖励你两千万，你回来签字领走吧。”
　　听说还有奖金拿，A柯立马来精神了，问道：“真的吗？不会骗我吧。”
　　关处呵呵一笑：“你说呢，对了，鉴于你现在的重要程度，上面安排了一队专门服务你的后勤保障团队。你心底有没有什么心仪的人选，我尽量满足。”
　　A柯沉吟了一下，不知道关处卖的什么药，只得回道：“后勤保障，那都有什么人啊？”
　　“有生活管家、健身教练、专业按摩师、医疗团队、心理医生等等，这可比我待遇高多了，你小子可别不知足啊。”电话那头，关处话里话外透出艳羡的语气，令A柯听了如三伏天吃了冰西瓜一样爽。
　　心仪的人选，A柯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以前在手机健身APP里的首席课程示范女模特——杰西。杰西那身材，那颜值，直教人流口水。放到以前，这种女神级别的人物，A柯是一辈子只能是在手机屏幕里见到了。关处让自己挑人，那么健身教练，不如就挑她吧。
　　杰西，中法混血儿，中国长大，懂得三门语言，中文、英文、法语。她身高一米七五，皮肤白皙，魔鬼身材，还有精致的面容。从事健身领域多年的她，介绍中有着一连串头衔：Run课程示范教练、NSLY品牌大使、Jessie瑜伽创始人、全美瑜伽联盟RYT—500小时认证导师。
　　这次突然而来的莫名邀请，打断了杰西自己的职业规划。起初她并不同意，但是经不住上司领导的轮番劝说，她才答应去看看，再决定是否留下来。
　　这一边，关处已经把登月轨道相关参数发给了那五人小团队的女生。原来那女生是上面派来帮助A柯尽快取得突破的人员，A柯的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做法，实在让人头疼。
　　上面希望他知难而退，看看能不能让他收收心。
　　双喜临门的A柯高高兴兴地回道鹏城，在关处办公室收下了两千万的奖励支票。关处笑眯眯的看着A柯，看他心情不错，招手示意A柯跟过来。“过去认识一下你的后勤保障团队，她们都到齐了。”关处领着A柯走到旁边的会议室。
　　啊？走进去后，A柯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些群芳争艳的一水女神级别的团队，饶是神经大条的A柯也觉得关处组建的这个团队有些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只见会议室内都是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子，看得A柯不由得心跳都快了之分。
　　一直心中期待的众女见得走进来一个平凡无奇的男子，都不由得有些失望。她们失望地把头转了回去，有的无聊的划着手机看着娱乐新闻，有的把自己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还有的无聊的转着手中的圆珠笔。其中一个更过分，嘴里还嚼着泡泡糖，时不时吐出泡泡来。
　　“嗯哼，诸位，请大家先认识一下你们团队要服务的对象，赵柯上校。”关处郑重的向在场的众女子介绍A柯道。
　　这边A柯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当上军官了，他镇定的举起右手，嗨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关处也不在意A柯这尴尬的举动，继续介绍道：“诸位都是行业内的精英人士，经过了多重推荐和精心挑选才来到这里，想必你们的能力水平不用我来多说，有了你们的加入，后勤保障团队将如虎添翼。”
　　关处暂停了一下，示意一边的宁蕾把资料发下去。
　　众女仔细的看着身前的两份文件，一份是保密协议，一份是还未拆分的牛皮纸密封袋。关处接着说道：“你们签好保密协议后，就可以打开密封袋了，里面是赵柯上校的资料。我要强调一遍，赵柯上校的存在就是国家机密，你们想要退出还来得及，我给你们三分钟考虑。”
　　过了一会，关处问道：“有要走的吗？”
　　其中嚼着泡泡糖的年轻女生站了起来，她用纸巾包好没有甜味的泡泡糖丢进桌角的垃圾桶内。然后吹了一下额前整齐的奶奶灰的刘海儿，用毫不在乎的语气问道：“这是封闭式的服务嘛？既然要保密，当然要限制自由，我可受不了，我要退出。”
　　关处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其他女生有的用一丝可怜她的眼神看着满不在乎的奶奶灰女孩，有的则敬佩看着她，吃惊女孩胆大的拒绝了官方的邀请，还有人的垂着头，漠不关心，目光焦距好像在观察桌面的灰尘有多厚。杰西坐在桌尾，看着奶奶灰刘海儿女生离开，她心底好像也有一股冲动想站起来一起走。但是，理智让她摁下了这股冲动。
　　好奇心害死猫，作为一个喜欢猎奇的女人，杰西心头好奇的是，一个普通的人为什么这么年轻就晋升上校。他藏着什么秘密，让官方这么重视，安排了这么对美女来照料他。杰西想知道这一切，心头犹如猫爪在挠。
　　杰西不知，此刻宁蕾正在默默注视着她，虽然杰西的身世清白，但是混血儿在华人的刻板印象中始终觉得有些靠不住。但耐不住是A柯亲自点名要的健身教练，只好迁就他了。
　　暂且不提看完资料的众女望向A柯的惊奇眼神和接连不断的惊叹声，杰西满足地握握拳，接着又叹气，看来这次要在这里待好长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就开始安排心理医生对A柯进行心理诊断。关处对A柯的心理问题早有预见，此刻正是时候观察一下A柯的心底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趁着他和神往已久的杰西女神一番交流后心情大好。
　　洁白的医务室内带着一丝芬芳的气息，A柯敏锐地察觉到这丝芬芳来自眼前的心理医生周莺。周莺面露一丝微笑，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男人，她眼神中还残留着昨日的那丝惊叹色，谁也料不到眼前的躯壳内竟然藏着超凡力，将来这个平凡的男人或许能媲美霉国的超人。
　　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告诉我们，和美女聊天总是轻松愉快，时光飞逝的。不知不觉两人的话题已经随着周莺的节奏在走。
　　周莺问着A柯：“赵先生，在你对周围的朋友来说一个重要的人这件事上，你给自己1-10分区间打几分？”
　　A柯微微低下头沉思，在幽密的房间内，长时间欢快的聊天，周莺似乎成为了可供倾诉的多年老友。A柯彻底地对周莺放开了心境。
　　他回答道：“可以是7-8分吧，我相信以我的能力，我能做很多造福于民，有利国家的事情。”周莺皱皱秀眉，接着说道：“但你的做法表现，让我看到的是一个给自己打3-4分的人。”
　　A柯恍然惊醒，瞬间汗水涔涔。是啊，这段时间他刻意回避了以前的亲朋好友，他隐瞒了他得到超能力的一切讯息。他不敢告诉他们，也不敢用这种能力去帮助他们，他一直很矛盾。
　　他声音低沉，用飘忽迷离地语气述说道：“地球上75亿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得到了超能力，为什么不是其他人。那些心中充满正义的，既聪明又精明强干的，可以创新科技，引领潮流划时代的精英们。为什么不是他们得到超能力，而是我这个屌丝得到了，这难道是上天对我开的一个恶意的玩笑?”
　　周莺看着泪流满面的A柯，有些心疼。A柯又紧接着向她倾诉道：“以前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总是高估自己的水平，蜜汁自信。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普通人的客观现实。一辈子都要在公司老老实实上班，拿着微薄的薪水，结婚生子，供着房贷、车贷，为父母养老，挣扎的过完这一生。”
　　A柯顿了顿，抽泣了一声：“现在我依旧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虽然我得到了超能力，但骨子里依旧是一个普通人，贪财，好色，懒惰。我不想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只想和家里人舒服的过完这一生……将来上天要是把超能力收回去了，我怕我会露馅，我再也不要承受这种失败的感觉。”
　　不知讲了多久，亦不知什么时候A柯在躺椅上昏睡了过去，周莺拿起备好的羊毛毯，轻轻地盖在A柯身上，然后轻轻带上了房门，一时间房间只剩中央空调冷气吱吱的吹拂声。
　　关处面色凝重的看着A柯心理咨询时的录像，他想到过A柯存在一些心理问题，但是没想到周莺提交的评估报告这么糟糕。
　　报告上写着，A柯患有轻度抑郁，有重度的人格分裂，有中度狂躁症和自我否定倾向，目前不适合出任务，需要长时间调养。
　　诶，关处轻叹一口气，自己的生涯怕是和A柯绑在了一块了。A柯是上面准备的战略武器，既然是战略级别，就该好好锻炼、培养，保持武器的稳定性。目前A柯的状态就像是一颗随时会失控的炸弹，这不是上面和关处想看到的，要是用得不好，伤人伤己。诶，希望这些莺莺燕燕的女孩子们能给他一个好心情，要是能好上一个就更好了，不枉费我苦心挑选了一些未婚又适龄的人来，关处望着监控视频中的A柯心念道。
　　此刻，熟睡中的A柯来到了B世界，对着心理医生说出了那些心底话，他心中好受多了。。
　　有了详细的登月资料，这次A柯轻而易举的登上了月面，他准备把B世界当做一个试验场。他有太多太多的想法要去试验，只要试验成功，他就能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失败。
　　他要找回曾经丢掉的自信，他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无用的懦夫，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