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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笑话的声音有些大,声音就传到了不远处的老向家人耳朵了,张老婆子听到了就又皱起了眉头开始破口咒骂,“那该死的贱婆娘儿,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天就知道瞎挥霍折腾钱,我看她一下子就把那几个米米给折腾完了就带着大啊小的讨口去!”坐在一旁正仰躺在一张半新不旧的摇椅上优哉游哉抽着旱烟的向老头听到她这话之后就突然地抬起了头皱眉训斥道,“你说你这不是多管闲事么?她现在都跟你没关系了,你还在那里瞎操心个啥?她挥霍她的,折腾她的,将来就算是去讨口了,又干你啥子事?”
张老婆子就拉黑着一张脸道,“我是不甘心,从她进到我们家这么久,你看她什么时候舍得给我们做一大桌子的菜吃了,就是过年,也顶多就是五六个盘盘儿把我们打发了事。
好家伙啊,今天她请外人吃,就是一满桌子的大鱼大菜,起码有十来个,我那可都是亲眼所见,没掺半句假。”
向老头就掀了掀眼皮,“你亲眼所见?你啥时候看到了?”
张老婆子就斜眼看着他,没好气道,“我啥时候看到的?我刚才走那边去看我们地里头的包谷熟了眉头,然后在经过那胖婆娘的家门口往里看到的,他们那吃饭的桌子可是摆在中间的堂屋里的,我那是看的清清楚楚,难道还能有假?”
向老头就皱眉道,“那都坐的有谁啊?”
“有谁?除了他们那一窝篓子之外,就是隔壁曾老头子他们那一家三口,巴结讨好人家有什么用?人家都已经退休好几年了,哪个不晓得现在官场上都是人走茶凉,还能帮衬着她什么?
就算是人家有那个心想是把劲儿,那两个赔钱货也要有那个本事跟能耐啊,老曾头的儿子跟媳妇儿那都是搞科研的国家高文化水平的人才,就向瑾那个瘟猪子连初三都不晓得能不能混的出来都是俩说,人家能给她大到个傻子白?
再说他那个在部队上有权有势的亲家跟女婿,我听说部队上的人向来都纪律严明,尤其是越大的官那都是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的。
因为他们升迁不容易,要立很多功,还得是大功才能升迁提拔一回,那向瑾姐俩跟人家非亲非故的,人家凭啥子到时候还能照顾他们不成?
打从那曾明珠死了之后,你看他那个女婿还上过门来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他们那个外孙每年子的寒暑假来那么一两回之外,人家连个脚靶都没有到他们门上来踩过。
还是那句话,人走茶凉,啥子都是假的,空的!”
向老头听了这些之后,就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然后就极不耐烦地诂她,“我看你就是天天白干饭吃了闲的没事找事,你管她巴结谁?是巴上的好,还是巴上不好,干你有啥事?
你就算是再不甘心,那人家现在也跟你儿子离了,跟你家没得一分钱的关系的,你还说那些有的没得的干啥子?你天天不嫌烦,我还听的烦呢。
一天天的就知道在那里闲话这个闲话那个,有那个闲心你还不如多操心操心你那个闺女!
你看她都考了多少年了还没考上,我这供她读书要供到啥时候去,不要我到时候都进了棺材里,被埋进了土里了她都还是个老三届!
你说我这供她供的有个啥意思?那白花花的银子扔在水里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张老婆子一下子就愁起来了,“你说这些我哪晓不得,可她就是运气不好,每回班上的考试门门都是高分,甚至有些还是满分,但是一遇到县里的考试她就回回差那么几分十分的,唉,你说她是不是跟县里的那个考场犯冲啊?”
向老头就瞪她,“瞎说些什么?人家县里每年子那么多考生,别人没犯冲犯克,就冲她就克她?再说那以前跟她同遂同月的也不在少数,那为啥人家考上了,而她就没有考上?
有几个甚至当初还是一次性就通过了的呢,那个赵家沟的赵小英和赵鹏飞人家现在读出来都在乡小教书了。
你看她还在干啥?还在复读,还在考!
我可告诉你,她是考的上也好,还是考不上也罢,今年子也就准她最后一年了,到时候考上了么我就继续送,到时候若是还考不上的话,就赶紧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她总不能待在家里一辈子。
你看看她现在都多大了,二十几岁的人了,人好些和她同岁的,都当妈了,湾头有几个摆着的,我没说假话空话嘛?”
张老婆子就叹息,然而两人的这些对话就被在屋里看书看累了出来透气的向艳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正着,只见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双眼睛也垂了下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失落与沮丧之气。
因为还有货要做,所以颜宸在这边陪着大伙儿又坐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然后就起身回去了。
莫奶奶和曾爷爷他们两个是待到天边最后一丝晚霞都落尽了的时候才回去的,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向瑾照样将一个带盖的竹篮子递给他们。
俩老也没推辞,接过就回了。
然而到家之后,曾老爷子就将那竹篮给打开,然后就看到一个崭新的塑料袋里放着一大块的卤牛肉,起码有一斤多两斤重,然后旁边就是躺着一个圆菠萝玻璃罐子,罐子里面装的满满的一罐子的笋干牛肉,那笋干牛肉被那红艳艳的辣椒油给浸泡着,看着就极有食欲。
曾老爷子将罐子拧开,先是低头闻了闻,然后也顾不得还没有洗手就直接从那最上面拈了一个牛肉粒放进嘴里,在咀嚼了两下之后就道,“嗯,这味道不错,很好吃,你也尝尝!”
莫奶奶就嗔怪地斜了他一眼,“哎呀,尝什么尝,赶紧盖起起来,然后我拿去放起来,人孩子是拿来给我们吃面的,你就都当零食在那里尝完了。”
曾老爷子就笑骂道,“你个老婆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只尝了一个就尝完了?”不过他还是依言将那盖子给合上并扭紧。
莫奶奶就道,“这牛肉明天给你们爷俩切了下饭吃,”说完她便挎着篮子走了。
然而当她回来的时候,嘴里就忍不住地唠叨道,“哎哟,那么能干的姑娘,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你看她要模样儿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既能吃得苦干农活,又能脑子灵活赚到钱,还能烧得一手好菜,关键是还孝顺。
你说这么好的姑娘,她将来若是能碰到个好的那还好,若是她将来遇人不淑那该怎么办啊?”
曾老爷子就斥她,“你说你尽瞎想些什么?人还是个孩子呢,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读书的年纪,等她将来便宜哪个臭小子,那至少都是七八年后的事情了,你这会儿操那么早的心能有个什么用?还不是白操心?”
莫奶奶就不赞同地道,“哪早了?那七八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现在是还是个孩子,但是孩子她将来也会长大的,我就希望她将来不要跟我们家明珠一样遇人不淑。
每每看到个跟她年纪相仿的人,我就忍不住想起我们家明珠,一想起明珠,我心里面就难受的紧,你说他俩也是打小就认识的,就算是分开了几年十年,他们也一直都保持着通信联系着的,那敢情也是在的,怎么最后他们两个人就走到了这一步?
然后明珠就去偏远山区支教以此逃避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然后这一逃避,就把自己的命都丢在了那里,然后宸宸那么小就永远地失去了妈妈,最后还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莫奶奶就开始地抹起了眼泪来。
曾老爷子的面上顿时也流露出了一抹伤感的神色来,在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劝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以后还是少提些吧,最好还是不要提,这些话尤其是不要让宸宸听到,免得他到时候也跟着伤心难受。”
“嗯,我晓得,我也就这会儿私下里跟你摆一下,其余我一个字都不提,”莫奶奶就点了点头。
殊不知,打从他们在才开始谈论向瑾将来要便宜谁的时候,下楼来倒水喝的颜宸就在楼道的拐角处将他们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颜宸捏紧着手里的水杯,身体在墙体上靠了靠,吐出一口郁气之后就直接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