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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姐妹回到家,先是将背篼最上面那一层猪草放进屋里之后,这才将那些药材倒到墙角跟里去晾晒。
向瑾就发觉,她们之前晾晒的那些药材都已经完全的干了,若是再继续晒下去的话,估计都要脆成渣子了,于是她叫向楠去屋里找两个蛇布口袋来,她们得把这些药材给收集起来了。
向楠听话地点头去了,向瑾就把那些药材收拢着一堆。
待将那些药材装进蛇布口袋之后,向瑾提在手里掂了掂,好像也没多重,顶多也就几斤十斤的样子,而且还是两个口袋,一个金钱草,一个车前子。
唉,看来这个药材还真不扎称呀,她跟她妈上回扯了那么多,起码也有七八十斤吧,晒出来结果也就只收获了这么一点。
“姐,这个我们能买多少钱呀?”小丫头看着她手里提着的两个口袋,就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没多少,大概也就四五块钱的样子吧,”根据她上次在镇上那个收药材的地方看到的价格,金钱草六毛多钱一斤,车前子三毛多钱一斤的样子计算,向瑾回答道。
小丫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哇,能卖这么多钱啊?”
向瑾的眼皮就抽了抽,“四五块钱很多么?”
小丫头就用地地点了点头,“嗯嗯嗯,很多的呢,都可以买一斤多肉了。”
听她这么一说,向瑾突然就笑了,伸手戳了她额头一指头子,“吃货,就知道吃!”
小丫头摸了摸被她戳疼了的地方,咧嘴傻笑着。
向瑾叹息一声,“也是,能买一斤多肉了,也是好的,总比再额外的掏钱出来买的好。”
小丫头就又用力地点了点头,向瑾就跟她道,“向楠,要不这样,咱们呢以后就再多扯一些草药回来,然后争取将我们修房子使匠人的买菜买肉钱给赚回来?”
“嗯嗯嗯,”小丫头就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菊云,在不?”就在这时,突然外面有人在叫喊。
向瑾叫向楠将那两个药材口袋拿回屋里去,然后她去院门口看看。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牵着一头老黄牛站在院坝边上的小路上往里张望着。
正当她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的人时,对方却先开口了,“向瑾,你妈呢?”
“哦,我妈去地里扯草了,”既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那就打模糊说话好了。
“唉,春花孃,轮到我们养牛了哇?”向楠放好药材,蹦蹦跳跳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什么意思?
向瑾看着被向楠叫着春花孃的手里牵着的那头老黄牛心里就疑惑起来,但她面上却又不敢显露出来。
那春花孃就道,“哦,还没有,还差两天,我这不是放牛放到你们这边来了么,然后就顺便问点事情。”
向瑾就问,“什么事情?”
那春花孃就有些为难,似不知怎么开那个口。
向瑾就道,“没事,春花孃您问就是。”
“唉,好,”那春花孃在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就目露有些歉意地道,“丫头,你也别介意哈,这不是听说你妈跟你爸离了么,我就想问以后这牛是你们这边养呢还是老向家那边养?
老向家的,也就是你们奶,前两天找着我们说这个牛他们不养了,要退股,要我们退他们两百块钱。
但是我们就想着,这个牛是当初你妈杨菊云拿着的两百块钱跟我们几家人打伙一起关的,现在你们奶来找我们退股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所以,我们就暂时没同意,就说先找你们问个清楚着,不要到时候把那个钱退错了,大家相互间还找些话说就不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向瑾算是听明白了,老向家的背着她们去退牛股,有两百块钱呢,于是就叫向楠道,“你去地里叫妈回来,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好给个春花孃一个答复。”
“嗯,好!”向楠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向瑾就叫那春花孃进来等,但是那春花孃却拒绝了,说她再在这附近的路边上再放一会儿,让它吃饱一点儿,等她妈等会儿回来了她再过来。
向瑾点了点头,也没有再执意邀请,在对方离开之后,她便拿着个筲箕去园子地里去掐红薯叶子了,好晚上下面吃。
打从看到那范春花牵着牛过来他们这边湾头起,张老婆子就站在自家的院坝边上,垫着脚,伸长着脖子一直留意着她们这边的动静。
“范春花那个婆娘儿还真就赶着牛过来问了呢?”
向老头就有些不耐烦,“哎呀过来就过来了嘛,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去退那个钱,惹那个事,你偏就是不听?”
张老婆子就甚是不悦地道,“啥子叫不要去退那个钱?那是两大两百块呢,你甘心?”
向老头就皱了眉头,“不甘心能咋样?那钱是你出的啊?”
张老婆子就叉腰道,“咋就不能是我出的?谁能证明那钱不是我们交给杨菊云那个丑婆娘儿去关的那个牛?”
向老头就道,“你这不是颠倒事实么?”
张婆子就一脸得意的道,“我就颠倒事实怎么了?这万一呢,这万一要是那钱真退我们了呢?”
向老头就讽刺地道,“你想嘛?!”
张婆子就道,“我就想了,怎么的?家里啥子东西都被那婆娘儿拿去给卖了,这往后要吃个鸡鸭蛋都不行,还更别说年猪了,每当我想起这情我就咽不下那口气!
你说那丑婆娘儿她怎么敢,怎么敢就这么对待我们?”
“唉,”向老头就叹息,他也不甘心呐,但是啷个办?人家娘家的爹妈兄弟不好惹,没见那天把他们家砸了个稀巴烂。
再反观自己的两个儿子,那就是两个怂货,之后他们给他们兄弟俩打电话说这件事,他们不但没有有所表示,就是在言语上也没有对他们有个安慰。
而且还说砸就砸了,反正也不是些多贵重的东西,砸了到时候再重新添置就是,有啥子不得了的?之后两人就各种找理由的躲在县城里不回来。
当时他听了那些话之后,只差一口气没把自己给气死!
杨菊云她们回来的很快,因为向楠走在半道上就碰到她们了,之后就将那个事情给她说了。
杨菊云在见到范春花之后,就道,“春花姐,那牛股的钱当初是我自己掏腰包入的,跟老向家完全就没一分钱的关系。
所以,你们别听他们胡说,那牛股的钱可千万别退给他们,而且我们也没有打算退股,那牛我们还是得继续养着。”
范春花得了准信儿,然后就道,“我就说嘛,他们十多年都没有干一爪活儿,这里里外外的一切都一直是你在操持着,他们哪去攒的两百块钱来交给你关牛?”
杨菊云就笑了笑没吭声,然后对方就又说,“那行,那我回去也跟其他几家说一下子,免得他们到时候遭了他们道儿。”
杨菊云就甚是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对方就说天不早,她要回去了,向瑾她们也没有挽留。
但是向瑾怕她在经过老向家的时候,那张老婆子会拦着她胡搅蛮缠,于是她就说去送她一下子。
果不其然如她猜测那般,就在范春花刚要从他们家门前经过,那张老婆子就跳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说她明天就过他们艾家湾去收钱,让她回去将这个信儿带给那几家一下,让他们把钱给准备着。
范春花就道,“张婶子,我刚才问过菊云了,她说那关牛的钱当初是她自个儿掏腰包出的,可与你们老向家没一分钱的关系。”
张婆子就叉着腰咒骂道,“放他妈的狗臭屁,那牛明明就是老娘当初攒的私房钱让她拿去关的,她这会儿就说那是她出的钱了?她有个啥子钱?她有个屁的钱!她就是跑了个腿儿而已!”
向瑾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是,我妈当初是没得钱,但是巧了,我妈说那牛还是她当初她回娘家去跟我外公外婆,以及他们家隔壁的一个邻居借了两百块钱才关的。
你现在却说那钱是你们出的,那这样,等明儿天我外公外婆他们来了,你跟他们去对质一下,看那个钱究竟是哪个出的?”
听到她提及她外公外婆,张老婆子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然后瞪着眼就欲朝她开骂,可是又突然记起自己之前骂她的那几回她都没有占道便宜,于是又改了嘴,“你胡说些什么?那明明就是我出的钱关的那个牛!”
向瑾就撇了撇嘴,嗤了一声,“想昧我们家的牛股子钱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反正你家的闹的笑话和丑事也不差这一件,都激不起我的笑点了。”
“你?你个小.......”张老婆子就恶狠狠地瞪视着她欲破口大骂,向老头却一声呵斥把她给压住了,“好了,那牛以后就给她们娘几个赶去吧,我们家不养了!”
“唉,好!”得了向老头的准信儿,范春花牵着牛就走了。
向瑾斜了两人一眼,跟着也就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