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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宁这几日在房中休息,龚氏又行动不便,杂货铺里的活计自然由陈大德顶上,这几日店里每来一个年长的客人,陈大德都要仔细观察、比对,看与秦宁说的有几分相似,但那个白发老人,再也未曾来过。
秦宁慢慢能够下床走动,伤势也渐渐痊愈了。
陈大德每次来,探察着秦宁体内支离破碎的元田,都忍不住暗暗摇头。陈大德记得有一种秘法,能够一点一点的修补元田,但此种秘法,何其稀有,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况且,就算侥幸寻到了,也需要大量的元气修补元田,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因为破碎而散开的元田碎片在修补完成后,看起来会比之前胀大了几倍不止,不知道还要用多少元气才能填满,正常人修炼元气的效率是有限的,也就是说,就算达到筑元境,如果不能修炼出足够的元气来补充元田,秦宁这辈子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陈大德不会明白,就因为秦宁手上那枚隐秘手镯,此番劫难,便可以比作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了……
对于秦宁来说,身体上的伤痛,和从小吃过的苦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尝试用自己所想到的感悟去慢慢融合两块碎裂的元田碎片,但每一片碎片都好似单独的个体,元气为虚,碎片如实,根本没有办法融合。
这让秦宁很是头痛,心灵上的打击,无疑也是巨大的。但有一件事令他期待,甚至有些开心,他知道了哥哥秦平的下落,对于白发老者那句“叛徒”的说法,秦宁将信将疑,但只要哥哥能平安的活着,秦宁坚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找到他。
人一旦有了希望,内心才能足够坚定。
这一日,江佚舟,也回了承天都。
通虚阁内,江佚舟将禹阳城内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全部都汇报给了阁主魏玄真。
江佚舟呆在禹阳城这七八天,秦府竟往承州秘密派遣十几人,但均被江佚舟在禹阳城内截杀。魏玄真一听便觉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秦渊不是那种让属下无故送命的人,定然是有蹊跷的,为了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这就说得通了。
江佚舟虽修为不俗,但终究不是心思缜密的聪慧之人。
“那人不在禹州,不然你可能没命回来……”魏玄真说得云淡风轻,但江佚舟听魏玄真此言,顿时一个激灵。
“那个人?您说的是……”
魏玄真点点头。
“计划失败了,漏杀一人,便走漏了消息。”魏玄真又道。
江佚舟顿时明白,禹州一行与承天都的行动,皆是无功而返。
江佚舟暗暗感叹,这糕点,送了个寂寞。
“你……再去帮我做一件事。”魏玄真轻声道。
秦渊虽修为浅薄,但他的本事很大,处事公正不阿,心腹众多,极得人心,虽远在禹州,但对承州的势力渗透,并不逊于这位于皇城内的通虚阁。
只因多年前的一件旧事,导致秦渊与通天阁反目,两方势力明争暗斗了好多年,但两人终归共事在同一朝堂,很多事不能做的太过,但谁都明白,这些积怨,总有一天会真正的爆发,到那时候,谁还顾得上这朝堂大殿上坐着的老皇帝还是新皇帝,若兵马、权势双双在握,谁不可以是皇帝?
大允国之北,战场以北那片辽阔的土地,如今已成为允国的失地,艮州。北川的军队战力之强,如狼如虎,十年前艮州失守,何其耻辱!大允国若不是凭借死守艮州南部的坎江天堑,承州定然也已沦陷。而现今的坎江之南,那成百上千的重镇要隘,每一座都像极了残忍的嗜血巨兽,想要吃尽了南北将士血肉,只留下黄沙之下那些被草草掩埋的遍地枯骨。
秦渊对这个风雨飘摇的大允国,自然是不太满意的。
秦宁在房间内发呆,对于破碎的元田,依旧一筹莫展。也许,想要修补元田,也只有陈大德提到过的元田修补秘法了。
这时,一颗脑袋从窗外自上而下探了出来,眼睛眨巴眨巴偷偷看着秦宁。
秦宁被吓了一跳,恍惚中看清,那是一张女子脸庞。
女子看清是秦宁独自一人在房中,便不再避讳,一个跟头从屋顶翻进窗来。
女子佩一把短刀,刀柄刀鞘配饰异常华贵,身着淡蓝色戎装,手脚也比寻常女子大了些许,面庞略黑,但眉目清秀,若是肤色再白一些,定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
秦宁紧张的看着她拍了拍手上尘土,女子自顾自走到桌前饮下杯中的半杯白水。
“你便是秦宁?”女子细细端详着秦宁。“与叔母确有几分相似。”
“叔母?”秦宁疑惑。
“我爹,就是你大伯。”
秦宁挠挠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记事起,无论是父亲还是哥哥,从未和他提起过他还有个大伯,莫非是认错了人吧?
“不会吧?你认错人了吧?我没有什么大伯。”秦宁提醒道。
这女子也是爆脾气,闻言一拍桌子,跳到秦宁身边,竟恶狠狠地揪起秦宁的耳朵,将坐着的秦宁一把提了起来:“我看你是让人打傻了吧?连大伯都不想认了?再说一遍,有还是没有?”
“真没有!”秦宁冤枉啊!
女子见秦宁这般表现,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于是松开了手,但仍旧不死心,开口询问:“你从沣山郡来,是不是?”
秦宁一愣,点了点头。
秦宁的确有个大伯,而早在沣山郡,父子三人踪迹便没能逃过大伯的眼睛,但那时秦宁的父亲,早已是废人一个。而秦宁来到承天都,其实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白发老者的出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更让人意外的是,秦宁竟然还好好的活着。
“你爹就是我二叔,肯定没错了。”女子又回到座位,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水,满到什么程度呢?再多上一丝丝,便要溢出杯口了。
“但我爹还有哥哥从没告诉过我,我还有个大伯。”秦宁愈加迷茫,他不理解为什么先来了个白发老者要杀自己,现在又凭空冒出个大伯,这些都奇怪的很!
女子端起刚刚倒满的水杯,滴水未洒,一饮而尽。
她好像很渴,又好像很爱喝水。
“我二叔,也就是你爹,他是前禹阳侯秦川,坊间传闻多年前他们夫妻双双战死,其实不然。那只是我爹散布的假消息,为了保护你们。”女子黯然。
秦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那你知道我娘?”秦宁迫切的问道。
“艮州梅家,你可曾听过?”女子问。
秦宁摇摇头,表示未曾听过。
“梅兰槿,是你娘的名字。”女子很郑重的说出这个名字,脸色虽不好看,但眼睛里满是尊敬。
关于梅兰槿这个人,她的名字里每个字都是花名,很多人都称戏她为“花娘子”,但她还有个雅名,叫做——“姹紫嫣红梅兰槿”。
曾经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坎江水北绰约客,
红衣冉冉西子羞。
姹紫嫣红梅兰槿,
青栀剑下鬼神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