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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李牧就哽咽着说不出话了，抱着小玉的胳膊更紧了几分。
“你先起来。”李牧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着实猝不及防，让小玉根实在没法提起作为女鬼的气势。
此刻小玉哪里还有刚才的冷冽，她看了看嚎啕哭起来的李牧，又回头看了看屋内的秋生，一时陷入犹豫。
“这位姐姐，我知道你是鬼，我也知道你喜欢秋生师兄，舍不得他去冒险……要不这样，你和我们一起去，亲自保护他！”
李牧擦着泪水站起身，绕了半天的弯子现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小玉意外地看向李牧，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鬼，难道不怕我吗？”
“哎——”李牧摇着脑袋，“我可是正宗茅山传人，怎么可能怕鬼。”
话锋一转，李牧继续道：“秋生师兄也知道你是鬼，不照样晚上来了这里？”
“他也知道？！”小玉错愕，目光扫向屋内沉睡地秋生，一时百感交集。
“当然，他可是我师兄！”李牧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明知你是鬼他还来找你，说明他是真的爱你的。”
丝丝忧郁在李牧眼底涌现，他含着忧伤的语气道：
“爱情这种东西，最为美好，却也最为伤人，为了你，秋生师兄连茅山第一戒律都可以违背，足以证明他的真心！”
小玉再次看向沉睡的秋生，纠结道：“可是，我们人鬼殊途，必定……”
“人又何妨？鬼又何妨？”李牧粗暴打断小玉，一本正经道：“真爱永远是没有错的，鬼也曾经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凭什么不能有爱？
在我的家乡，曾经出现过一位名叫悲风的人，他多情、他风骚、他曾引领一个时代！他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在真爱面前，性别、种族都不是阻碍！’”
“悲风是谁？”
“他不重要，”李牧站起，摆摆手道：“你只需记住，在真爱面前，人与鬼之分并不能成为你们的阻碍！”
“你说得是真的吗？！”
看着李牧，女鬼小玉的眼神逐渐激动……
在这个时代，人鬼相恋是被世人不允许的，小玉对秋生一见钟情，却也知道他们的结合，是被世人唾弃的。
鬼是什么？是阴魂、是不祥、是死亡的代名、是与活人背道相驰的！
在所有人眼里，鬼是绝对不能与活人产生感情的。
如今，秋生这个师弟并不介意他们人鬼相恋，一番话更是将她对秋生的爱上升到如此高度，小玉不由心生坚定……
她隔着门看着屋内熟睡的秋生，目光中的爱意仿佛凝成了实质。
“我爱他！”
计谋得逞的笑意在李牧眼底一闪而过，看了看天色，他道：“嫂子，咱们不能再耽搁了，快叫醒秋生师哥，咱们一起去救师傅！”
李牧的一声嫂子让小玉心都开了花，她嗯了一声，推门径直飞向了屋内……
十几分钟后，李牧独自一人来到了任府。
原计划不变，秋生小玉去帮九叔，他则去任府保护任婷婷。
保安队那边，李牧是一百个放心——有九叔在，那几个家伙最多吃些苦头，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李牧倒是想让小玉这个“高战力”来这边帮他对付僵尸，保护任婷婷，上演一场女鬼大战僵尸……
可是被李牧一顿忽悠下，小玉这下彻底离不开秋生了，秋生去哪她去哪。
喂了李牧一嘴狗粮不说，也让他着实无奈。
有心让秋生保护任婷婷，他去找九叔……但一想到就他这身手，怕是连保安队院墙都翻不过去，李牧也只能放弃这计划。
况且，让小玉和任婷婷这两个“间接情敌”见面，保不齐会出什么幺蛾子……
算了吧。
只希望有小玉的帮忙，九叔一众能快点结局战斗，快点赶来帮李牧。
拜师九叔已经好几天，李牧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他需要迫切实践一下……说能干掉那个老僵尸口气太大，但在它的追杀下撑到九叔赶来李牧还是很有信心的。
任家的大堂内，摆着任发的灵堂，灵堂前，任婷婷披麻戴孝，为父亲烧纸守着夜，旁边还有几位任家的丫鬟陪着她。
任婷婷眼睛通红，显然一白天哭过不少，此刻她盯着灵前父亲的遗像，神情呆滞。
李牧身背桃木剑，挎着鼓囊囊的单肩包，悠闲地走进任府。
一边走，李牧还一边从兜里抓出一把把的生糯米，撒在了任府大门口。
进入院子，李牧并未打扰灵堂前的几人，而是自顾自走入任府，在任府内闲逛起来。
那悠闲模样，仿佛回到自己家一般。
绕了一圈，李牧很快摸清了任府的房间布局，在厨房里翻找一阵，他将仅有的一小袋糯米抗在了肩上。
糯米毕竟不是大米那样的主食，任府里也没太多。
李牧继续在任府里乱逛，顺便将袋子里的糯米撒到了走廊和楼梯口这样的地方。
很快，有丫鬟发现了行为举止奇怪的李牧，她大声质问着李牧是谁，将发呆的任婷婷吵得回了神。
一抬头，就见李牧提着米袋子，径直向她走来。
“怎么是你？”任婷婷有些警惕。
李牧自顾自跪在了她身旁的蒲团上，揪来几张黄纸点燃在了铜盆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目光看向了任婷婷。
“聊聊呗……”
“小姐，他……”
“先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任婷婷摆摆手，制止了要上前驱赶李牧的伙计。
“你父亲不是我师傅杀的，他是被你爷爷杀的。”李牧开门见山道。
“我爷爷？
哼！我看你是个疯子！”任婷婷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李牧几分。
“严格来讲是被你爷爷尸体变得僵尸杀死的。”李牧补充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任婷婷一脸嫌弃。
“僵尸尸变，会率先残害与它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昨夜是你爹，今天就是你。”
李牧耸了耸肩，继续道：“你信不信我的话并不重要，僵尸今晚若是不来还好，若是来，你自然都会明白。”
任婷婷明显不信李牧的话，冷哼一声撇过了脑袋。
李牧撇撇嘴，站起了身，对任婷婷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晚会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哼，我看你是来求我让表哥放了你师傅吧！”
“随你怎么想，反正天一亮，我自然会走。”
李牧拖了个蒲团，提着米袋坐到了远处的墙角。
“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对了，我撒的米你们千万不要扫了……那可是有大用的！”
见李牧这赖着不走的样子，两个伙计拿来了棍子。
“小姐，我们把他轰出去吧！”
任婷婷看了一眼墙角的李牧，又看了自己这一方六七个人，心里有了底。
“不，我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他爱呆就呆着，天亮他还不走的话，就把他打出去。”
……
任婷婷的守灵继续。
夜已深，任府的大堂内再次陷入安静。
墙角的李牧，掏出了《茅山道术秘本》，仔细地翻阅着。
虽说上面的内容他早就记住了，但这书是用文言文写的，加上一些通假字、古今字的差异，理解起来并不简单。
白天休息好的李牧并不困，绕有兴趣地看着书，时间不觉间飞逝而去。
灵前的蜡烛已经烧了多半截，时间一晃已经到了后半夜，再有个三四个小时就会天亮。
向大门外的街上望去，黑压压，寂静无声。
僵尸，今夜不会来了吗？